午后的阳光有些懒散,照进屋子薰薰然的升高了室温,将茶楼古韵的味道描画得沉香醇柔。
倚在窗边的藤椅上,脸孔被暖暖的阳光抚弄得发烫,许是有人此时在想念我吧,被人思念是幸福的,却又不知自己此时可以思念谁。
记得有人说过:我们不能决定生死,但我们可以决定……生死之间。我自然也是懂得余生不长,需得珍惜当下,可是却终究不能看透。
落地窗外通向茶楼的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远远的走来一对老人——年迈的老人,头发都是灰白的,互相搀扶着。他们走得很慢,我可以看到他们脸上带着迫切的欣喜,象是久别重逢。
我迎到门口,将他们引进一间舒适的茶室,心里多少有些疑惑,因为我这里极少会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来品茶聊天。
他们点了瓜子、果脯和一壶茶,他们坐得很近,我听到他叫她“丫头”。不知为什么听到老人的这声呼唤我竟湿了眼眶,曾经的曾经也有那么一声“丫头”轻唤于我的耳旁,我偷偷看了一眼那老人,我竟看到他眼中浓浓的思念和疼惜。
我想那一刻我是很震惊的,老人眼中厚重的情感是那样真实,已经不再清澈的双眼闪着点点泪花,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些心痛。
我轻轻的退出来,再轻轻的关上门,不忍发出一点点声音打扰他们。
时间在我的思绪中飞快的一掠而过,暮色黄昏时,那对老人才相互搀扶着从茶室中走出来,眼中没有了最初的泪花儿,而是满满的……满满的笑意,那是幸福而满足的笑意。
我将他们送到门口,他们说喜欢这里,明天还要来。我知道他们喜欢的不是茶室的装饰,而是时光的茶香中有彼此的身影。
第二天……第三天,他们依旧相互搀扶着来品茶聊天,一聊依旧是整整一下午,直到第四天……还是那间茶室,还是瓜子、果脯和一壶茶,但却只剩下老伯伯一个人。
老伯伯告诉我,老太太是他的初恋情人,后来远嫁到北京,如今已是孤身一人了,他们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老太太特意由儿子陪同回来见他一面,他们都明白这一见恐怕就是永远了。
老人说:他们相爱的时候,他就叫她丫头,每一次叫她,她都会象个小孩子一样开心,会抱着他的胳臂叫他叔叔……
如果说时间是无情的,让太多的美好转瞬即逝,倒莫不如说时间是最公平的,它让我们有生之年学会懂得珍惜哪怕是片刻的美好。
也许我们不能相守白头,但其码我们白头时一定要记得曾经相守……记得那一声“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