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酒醒人已去。
炎羽喝的醚酊大醉,模糊间看着木偶一步步走向灌丛。那一袭墨蓝色披风摇曳在夜晚的寒风中,像一团幽幽鬼火,上面悬挂着的铁箱子此时安静的似是一口棺材,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而现在却又异常醒目。
“他的模样还是没有看到,”炎羽酒意未过,呆呆的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他了,至少他帮助我学会掌控了这股力量。”
炎羽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本以为所有人都睡着的他却出乎意料的看见了那个一直都守候在此的阡陌。
“炎羽哥哥,你最近好奇怪哦,”阡陌看到从远处走来的炎羽后便轻巧的从门槛上跳了下来,衣裙被震起层层波澜,随后阡陌迈着莲步走到炎羽身前,俏脸缓缓靠近炎羽的肩膀,耸了耸鼻子,轻轻闻了闻,随后俏皮地说道:“炎羽哥哥最近都不去练武场了,还每天都回来这么晚,今天呢,身上还带着酒味,炎羽哥哥你说,你是不是感觉实力上不如我,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整个人都消沉了啊。”
“...”炎羽双手一摊,无奈地点了点头。
“哈哈,小炎子不哭,阡陌姐姐给你买糖吃。”阡陌摸了摸炎羽的头,嬉笑道。
“我不想吃糖,我想..”炎羽欲言又止,眼睛又开始在这少女身上游走。
“哼,炎羽哥哥学坏了呢,你说你不好好练功准备选拔的事情,这脑子里都是在想些什么。”阡陌气鼓鼓的撅起小嘴,双手叉腰,教育道。
“...那个你还没有吃饭吧,走,我带你去街上吃点东西。”炎羽尴尬一笑,躲闪着少女的目光。
“炎羽哥哥该不会忘了吧,今天全族都在为数日后选拔的事情聚餐呢,”说着,阡陌嘴角微微上扬:“况且每次出去吃饭炎羽哥哥都不带钱,最后都是阡儿请炎羽哥哥吃的呢。”
自木偶走后,炎羽每天都呆在房间里修炼功法。渐渐地炎羽发现那种狂暴的灵力似乎能通过功法的效力将其与自己的灵力融合,而且每每融合一点自身实力也是得到质一般的飞跃,这令炎羽大喜过望。
“今天也是有所收获呢。”炎羽满意地一笑,开始收敛心神,准备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可就在退出的中途,炎羽却感觉被一股很强的精神力量所控制,这种力量让炎羽感觉自曾相识,仔细想来这不正是平时所吸收的灵力么,只不过这股力量更强大,里面充斥着怨念,杀戮以及毁灭。
“哈哈哈...你这小鬼终于是感受到我的存在了。”一个奸诈的声音从心底最阴暗处传来,这是死一般的声音,令炎羽感受到的只有血红,鲜血一样的红色从那黑暗中成股流出,顷刻间鲜血开始躁动,一个个血泡发出刺耳的爆裂声,他们又开始聚实,最终竟化身成一个血色怪物。
那怪物有九只巨眼睛,形态各异,但它们都死死的盯着炎羽,盯着这个让它无法自由的移动牢笼。
“你是谁!”炎羽见状大惊,慌乱中也是忘记这个怪物就是那个日日夜夜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梦魇,一个喜欢杀戮的远古恶兽。
“可恶的小鬼!”九眼巨兽没有理会炎羽,只是那九只巨眼开始发红,炎羽只感觉身体渐渐变得沉重,双眼像被按上了两个异性磁极一般开始互相吸引。
远处是渐红的落日,她像一个沉溺在恋爱中的少女,那么含羞。粉色的云彩一直从地平线叠到天的最高处,这是一座通天的云梯,它让地上的人儿可以有机会去看看天国上的故人。
青色的海浪在脚下荡起层层波澜。在一棵巨树下有一片粉色的花海,当青色与粉色碰撞时,往往是花香四溢,惹人怜醉。
“炎儿,来这里。”在那花海中有一座秋千。花绳化成了吊链,古木变为软椅,上面坐着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美丽女人。
“母亲,母亲...真的是你吗?”炎羽激动地喊道,眼中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瞬间变成了一个泪人。
“嗯。”女人微笑道,脸上挂满了慈祥,模样让任何人看了都感觉亲切。
炎羽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面前的女人正是自己朝思夜想的母亲啊。儿时的自己有多少次因为想念母亲半夜哭醒,有多少次看到那张未曾谋面的母亲的照片黯然神伤。苦苦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哪怕明知道是个陷阱呢。
暮地,天空变成了铅灰色,惨淡的月光成为了这里的主色调,空气开始变的压抑,连呼吸都很困难。古树没了,花海没了,最想念的母亲没了。
草地变成了砂石地,周围是一个个不大不小的坟头,不时会有几只不知名的野狗来拖走地上的腐肉,剩下的肉渣也被天空中俯冲而下的黑色巨鸟清扫而光。
在墓地中央是一个铁制的十字架,足足有三米高,上面有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此刻他乱发掩目,有气无力的喘着,随着空气的吸入,腹部的骨头像刺刀一般扎着胸腔,他很疼,可是却叫不出来。
炎羽感觉这人有些似曾相识,还没从失母之痛中走出的他没有勇气再去面对第二个打击了。
不知是什么的驱使使炎羽迈着沉甸甸的脚步,走了上去,炎羽轻轻地撩起了男人已经打卷的长发。
几乎是失声尖叫出来的,炎羽嘴唇不停地颤抖,眼前的男人正是自己的哥哥,不过他的双眼已经被人挖去,剩下的是空洞的骨涡。
“是谁?你又来了吗?你不是早已得到我的眼睛了吗,你还想干嘛?”男人大声怒吼道。声音震耳欲聋,震得那些正在衔拾腐肉的黑鸟惊慌逃窜。
“哥哥,是我啊,我是炎羽啊!”炎羽又哭了,撕心裂肺的痛哭,他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至亲至爱活的这样痛苦了,真希望所有的罪都是自己来承受啊。
“炎羽!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已经打败拥有血仙瞳的万华了吗?你的眼睛现在是什么程度了?找到那个人了吗?”男人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问的炎羽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