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新郑城中,直向城外望去,便可清晰的见到,巨大的战车阵,镇守一方,唯有一处缺口,被那冲天而起的火光笼罩,显得醒目无比。
“滔天大火,如此熏天蔽日之黑烟,又不知烧死多少两军将士?城外那狠人,当真不知道梁国已经投降了吗?”
“这大军究竟是什么来历,一支断后之军,竟然挡住了我军半个时辰,阿尓莱大人亲自出手才堪堪打出了一道缺口而已!”
“不过此军统帅的确是一族之栋梁,有能力,有实力,又威望,心又够狠,妈的为啥非要与俺们为敌呢?”
“对头,我刚刚看到了那个梁傻子,一股文弱气,大爷我只不过是晃个刀而已,他就吓得脸色惨白了。还有满朝大贵族,一个个都是弱鸡……”
不同于城外两军厮杀极度惨烈,皇城的城头上,一排海西军将领坐得十分整齐地看着城外的大戏,完全把眼巴巴的看着自家主子的萨卡拉与一大批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投降党视为空气。
当然,这也是符合北方的规矩的,即使萨卡拉百般不愿也只能看着这帮兵大爷装逼吹牛。
就在新郑城内一干海西将领议论纷纷之际,那一处北火笼罩的缺口之中,骤见一道流光缓缓走出。
“嗯!”
见此一幕,城头正中身穿囚服的梁国天子眼神迷离,目光一滞,认出了流光之中全身伤痕累累,隐隐还透着几分虚弱的林锋。
“那是勤王军的统帅?他们不是撤军了吗?”
先是一眼,望见林锋带伤出战,梁皇便已微微皱生出了什么不好的预感,随后再见那迎风飘扬的帅旗立在也在众军士之间,并且勤王军还是一副死战不休的模样之时,这位投降于敌人的天子,顿时阴沉了几分。
做为梁国天子,梁靖和绝对不是一个傻子,虽然他在治国安民方面的能力低下,但是在帝王心术这一方面上,他可是一点也不差。
此次北虏南下,王冕兵败,呼邪王围城,他马上就借助朝臣之间的不和将此战失利的罪责推到王家身上,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而这一次的投降,他也是有算计的,首先战败的罪责铁定得有人背,张果是出了名的忠臣,不能抹黑他。
就在他有点慌乱之意的时候,城外的勤王军让人说是退兵了。
顺理成章之下,梁靖和自然同意了陈静庵的议和建议,毕竟有一个现成的背锅侠在,完全可以堵住梁国百姓的口。可如今……
更让他揪心的是城外传来一阵阵“天要亡梁非战之过”的高呼声,这简直就是梁国放在火架上烤!
无论城外的那位是何打算,只要梁国投降了,这句话必将伴随这这只军队的覆没而传遍整个大梁,而他这位代表天意的天子,也必定会威严扫地,天要亡梁,不就是意味着这位天子败家把梁国的气数败了个干干尽尽?这种人当皇帝不要说满朝文武了就连一些不关心政事的平头百姓都不会同意。
再看看下面茫然不知所措的皇室成员们,梁靖和的抑郁更甚,眼下满朝大臣虽然自己号忠臣孝子,可一旦那冒顿硬是要灭梁,世家和寒门的文官必定会追随新朝,自己身陷囹圄,后辈之中有没有能堪当大任之人,或许现在大梁真的是天命已尽了……
梁皇的抑郁林锋是不会去了解的,作为一外来者,梁国的灭亡,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只要天下依旧是人族的,灭了又怎么样呢?
明了本心之后,林锋的双眼顿时幽暗了起来。
“纵然我伤的再重,也不是你们可以杀的了的!”
话语沉声,虽然经过方才种种之后,声音中透露着一丝丝虚弱,但围在林锋周身的先天武者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一起上吧!”在片刻的迟疑之后,数十个先天武者一同作出了防守的姿态。
没有错,便是守,林锋的凶残早就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们可是清晰的见识这位狠人与宗师级高手交战,都是以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碾碎对手,并不手中已经有了几条宗师的性命,就连先天武者也不知道死了几打。
即使这位狠人重伤在身,性命垂危,但俗话说,虎死余威在,泼天大功也得有命享用。面对不知深浅的敌人,先求不败,不败为守,稳守而攻,则攻无不破,战无不胜!
林锋也十分清楚,现如今的自己,只能用最凶残,最可怕,且快速的方。解决掉所有敌人,这是最后一搏,也将会是他倾尽一切,生死搏命的一战。
一干先天武者不打算与林锋生死相搏,所以他们选择了防守,只要支撑到自家宗师收拾完梁军最后的几个先天武者,与他们合兵一处,他们便胜了。
因此这所谓的泼天大功,他们压根就不打算拿,即使那是“先天杀宗师”的绝世奇功,可以让他们青史留名。
他们现在统一在做的只有一件事,盯着林锋,挡住他的进攻。
林锋缓缓上前,一步接连一步,沉重的脚步之后,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鲜红痕迹,殷红的鲜血,自从这一具已经临近崩溃的躯体之中不断流淌而出。
就如若所有人先前所想的那般,现如今的林锋,的确已经到了垂死边缘,本源生机损伤大半,功法运转几乎停滞,他的肉身早已枯竭,之所以能一路战至如今,是因为在开战时填入体内的磅礴气血时刻补充。
经脉之中磅礴的血气被炼化,注入这枯竭的肉身,让林锋在一段时间内恢复了战力,但是进行剧烈的争斗,会对他枯竭的肉身造成极其严重的负担,直至崩溃,哪怕他根基再牢固也无可奈何。
当初林锋根本不慌,步伐的前行,一股骇人的气势如在他的身体中飞速攀升。
手麻,胸闷,脑昏,几乎所有宗师能够展现出的负面能力,全部都集中释放在对面的几十个先天武者身上,不过不等他们调整,,一道巨大的罡气大手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砸了过来,没有丝毫的掩饰,如同拍打苍蝇一样。对于林锋来说最粗暴的方法能击杀对方就行了,掩饰没有价值,反正横竖就是几巴掌的问题。
“白痴!”
阿尔莱一阵气苦,在他眼里,林峰的举动就是一种浪费体力的行为,并且还是一种蔑视他的举动。
心思之间,阿尔莱体内真元已是催动到了极致,但见道道血色罡气奔腾闪动,毁灭之中隐隐透出一阵肃杀之意。
一切说是极长,但实际上不过眨眼之间,下一瞬,便见银血之光横扫而至,交错轰击,宛若天降神罚,雷霆万钧一般的轰向了武且几人。
“轰!”
只听一声轰鸣,数十米沙土一齐震动,武且轰爆一声倒倒飞了出去,地面顿时崩碎出一道道狰狞裂纹,宛若蛛网一般向四方蔓延而去。
“一群弱鸡!”
阿尔莱顿时心神大定,先天毕竟是先天,在宗师面前也就是一巴掌的事,先前所担心的,不过是怕这几个人可能拖得他无法就援,己方的人被打的太惨,不过现在看来终究是他多想了。
心念之间,阿尔莱抬眼望去,眼神触及到了一具满身血泥躯体。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满身的血沫从何而来!
“已经失去了宗师的风度了么?”
阿尔莱冷然一笑,双手之上的血色长剑一分为二,两轮血日浮现,便要杀向下一个猎物。
先诛杀其党羽,待其孤立无援时围杀之,
这是阿尔莱的计划,并且即将成功。
然而,便是阿尔莱双血光闪耀而现的一瞬间,那被他抱以厚望的先天武者们骤然爆发出一声惊恐。
“他在掠夺生机恢复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