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城外,呼邪王牙帐。
经过一番互相恐吓加扯皮,攻守双方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在谈判桌上。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军攻城必然死伤无数,吾不忍为之。”呼邪王口中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们这些在天山北方草原上挣扎求生的部落又何时怜惜过人命来?“只是本可汗率领五十万大军南下,若是空手而归,儿郎们怕是不答应啊。”
“我大梁近年来虽多有事端,但尚还有些积蓄。”陈静庵激动之下也顾不得试探对方的底细了,当即开始问价,“敢问大可汗想要多少金银财帛?”
这套手段是王部惯用手段,遇到不服管教的部落就带领大军推过去,若是他们拼死抵抗,实力又不比他们弱多少的话,那么或许暂时只要名义上的服从就可以了;若是被他们击败则部落中的牛羊马匹、青壮妇孺就要全部掳走,而现在大梁就是他们砧板上的肉,毫无反抗之力,那自然是要的越多越好,呼邪王可不想要金银财帛,而是想要大批药材,而且从现在看来似乎大梁的药材多的吓人,国库中已经堆积了数座如山高的药膳材料,要是全部榨出来,金帐部的军民素质完全可以提高数个层次。而且在呼邪王看来梁国对于那些修炼资源的使用方法实在是暴食天物,居然拿去做那什么“药膳”,而且没吃完的还要全部倒进土里。实在是穷奢极侈。
要知道在北方,
曾经北方最富有的可汗海西王在海外大发了一笔横财,也就是摆了几十桌药膳灵肉族宴,请了大批可汗来谈生意。
记住是谈生意,不是扯皮聊天,而且人家把吃剩下的全部赏给了族中穷人,大大加强了凝聚力。
和这个同样奢侈的梁国皇帝比起来,那海西王的做法简直是个搞慈善的商人。
面对陈静庵踢过来的问题呼邪王心念微转,沉默不语。
“岂有客人想送礼却先去问主家需要什么的道理?难道你们大梁国连送礼时的礼数都忘了?”呼邪王的几个将军出言讽刺道,陈静庵的表现再次刷新了他们印象中大梁官员的下限,“这些不都是该你们去琢磨的事情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咱们逢年过节给小孩子买礼物。不都是要事先问一下他喜欢什么?总不能让我们买上一大批小孩子不喜欢的礼物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小孩子喽!看来大梁这此又是没诚意啊!”一个脾气火爆的将军险些拿刀砍了陈静庵的人头。
制止了自己的几个将军后,呼邪王最后一点的耐心也被他消磨干净,直接起身送客,“既然做不了主你就先回去吧!下次若再是这样就不用来了!”
原本就惊恐万分的陈静庵陈静庵听到这话顿时清醒了。自己可是来求和的,又不是来炫耀自己的文化的,连忙趴在地上哀求道,“还请大可汗见谅,下官官职卑微实在无法做主,我这就回城去询问诸位大人的意见,明日...明日就给您一个答复。”
“开玩笑!今天骂了我们,明天还想来骂?当我山北之民可欺负是吗?我明天就点齐弟兄屠城。”
呼邪王依旧是沉默不语,一双眯着的双眼专注地盯着帐外。
此时,满脸汗渍地金可术喘着粗气跑到帐中,而且好死不死地停在了陈静庵的身边。
全身散发着油腻味的金可术直接把陈静庵熏的头昏目眩,可又不敢挪动半步,只能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强憋着一口气,额头上一根青筋几乎要跳出来。
“哈哈,陈大人可是有什么不适?”金可术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你大梁都快完了,你居然还在摆弄你那些臭不可闻的心机?我劝你还是醒醒吧,今时不同往日了。”
说罢金可术懒得和他再啰嗦,叫来两名士兵将陈静庵拖了出去,在陈静庵就要被拖出帐篷的时候,他依稀听到呼邪王在说“如今那个姓王的真该死,害的俺……”
陈静庵一直被王帐亲卫拖到大营之外才丢到地上,他来不及庆幸自己逃得一条生路,连忙回身来到了皇城下,报上自己的名号,从吊篮之中!爬上城头回到皇城之中,问守城的将领要了一匹马,快马奔到宫中,送上了这个宝贵的消息,当然他只是说了索要金银财帛之之事,并没有敢提呼邪王对王家的咒骂。
“北虏要银子?你们去商议到底出多少银子,这些蛮夷才肯解围?”梁皇一脸憔悴之色,话里话外透露着愿意出钱免灾的意思。
实际上他现在满脑想的都是与议和无关的某事。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北虏狼子野心,索求无度,我等无论给出多少银子他们恐怕都不肯退去,如今唯有厉兵秣马与北虏拼死一战,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张果闻言连忙劝谏道,如今皇城上的士兵全靠一口气撑着,若是传出求和的消息,谁还会卖力守城?”
“张大人可是在说笑话吗?六十万守军仅一天就败走皇城死伤”几个老朝臣也是被打怕了,那里敢再言战,当然这也是张果根基浅薄,实力不高的原故。,要是换成萧羽,除非皇帝发话,否则没人敢反对。
“如今城中粮草匮乏,守城怕是不易。”户部上卿也站在了陈静庵一边,,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再打下去我们户部就不能提供军粮了。”
“群臣议论纷纷,直接把张果,抛到一边商量起求和的费用额度来。
最终朝臣商议出了拿半年赋税作退兵费,并年年给岁币的方案。
“我大梁富有四海,给他们一年,不,半年的赋税,就可以把他们哄回去,日后年年以少量的岁币求和必定可使得边患永宁。”
正当所有人都在议论之时,陈静庵却用双眼悄悄地瞄着不愿出风头的王肃。
…………
丞相府。
丞相李更书自从上次朝议之后便对外称病,闲赋在家中。
“北虏南下,似乎几个大部族都来了,金帐部直逼新郑,昌卡部东入江浙,匈人部听说是围住了天南关,看来是无力插手,至于……”
“不对,海西王部,似乎数百年前曾经阻饶过南下计划,也让我大梁安然无恙地立国,如今似乎可以互相利用一二。也罢,等看完萧羽这几年发来的军报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