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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村教书匠

静谧的小山村,被崇山和峻岭裹挟着,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之下,阡陌小巷,九曲回肠。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朗朗的读书声响彻大山。

半个月前,这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贫穷村落,几乎没有外来人员。这里最有文化的人要数族长了,族长年轻的时候外出闯荡过,学得斗大的字一两框,也算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小山村的人都以他为荣。

村里的人不认识字,对有文化的人特别的崇拜。于是,在盲目的追星之下许多小孩子居然也认识斗大的字半框。

直到那个学识渊博的赵先生的来到才改变这种文化水平低下的局面。

“今天教给你们的大字都会读会写了吗?”赵时看着一群摇头晃脑读书的小孩子会心一问。

“会了!”小孩子们齐声回答。

“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都去玩吧!”赵时发话,孩子们活蹦乱跳地跑出了一间小茅屋。

赵时来到陈家村已经有半个月了。确切来说,是从时光穿梭机出事后醒来已经有半个月了。赵时还记得刚刚醒来的模样,全身酸痛,就像全身被重新组装过一样。

醒来发现眼前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咯吱咯吱响的木板床,一张四方木桌,几张小板凳,漏风的小茅屋。

“我居然没有死!”赵时庆幸。看来是贫穷的农户救了自己。

“你终于醒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看到爬起来的赵时欣喜若狂。蹦跶蹦跶跑出去叫了一群人进来,一个个眼神活脱脱在看大猩猩,搞得赵时很莫名其妙。

因为太久没有喝水,赵时喉咙几乎炸裂,说不出话,他们的语言怎么那么奇怪?我怎么听不太懂?他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吵的赵时头痛欲裂。

仔细聆听之下,倒是觉得此地的语音有点像赵时的家乡话,赵时是客家人,家乡讲的是客家话,据语言学家研究,客家话保留了大量的古音,据说唐宋时期的官方语言就和客家话很相似。“难道我已经来到了宋代?”赵时暗暗想。

赵时指指喉咙,又指了指桌上的水杯。示意要喝水,少女马上给他倒水。赵时朝她微笑致谢,少女也不好意思地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赵时试图用家乡话跟他们交流,彼此靠着比手画脚、半蒙半猜竟然能够交流。

“是你们救了我?”赵时问。

“系鹅,系鹅。”一个外表看似憨厚、皮肤黝黑的汉子急忙邀功,“鹅去打猎时,在一个山沟把你扛肥来哒。你不不知道呀!当时呀……”汉子噼里啪啦大吹特吹救人的经过。

可是在他的口中并没有提到其他人。

“当时山沟只有我?”赵时问道。

“系呀!”汉子说道,“我看到天乌(黑),怕有狼,就被(背)你回来了。你还有其他伙伴?”

赵时沉默不语,都是乘坐同一辆时光机,既然他能活着并且被发现,那就说明许凌云和韩雪儿应该也掉落在附近才对。

“我还有两个同伴,你们真的没有看到附近有人?”赵时担忧问道。

“真的没有,鹅在山里寻找猎物,如果有的话会发现的。”汉子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睡了几天?”

“七天了”汉子说道,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少女,“这些天都是鹅阿妹(我女儿)阿花照顾你的。”

赵时挣扎起来,对着汉子和少女深深作揖,“赵时在此谢过各位的救命之恩,只是我的伙伴和我同时失踪,甚是焦心,希望你们能带我到出事的地方,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山旮旯里的人随性而行,哪里见过这大阵势的礼仪,急忙说不客气,你的伙伴肯定不在山里了。更何况才狼虎豹辣么多。

这样一说,赵时更加担心,执拗要去寻找,本来是来找人的,结果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叫他怎么回现代跟汪老师交代!

众人拗不过他。汉子是族长的儿子,名叫陈九,在村里很有威望,不一会就叫来了一帮人说要一起进山帮忙寻找。

赵时被这群热心的古人感动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结果寻找了两天两夜什么也没有找到。

赵时坐在台阶上,手不自觉地去扯边上的草,抬头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满怀心事。

原来古代的生活是那么的安静惬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黎(你)的朋友会好好哒!”阿花是个单纯可爱的孩子,看到自己辛辛苦照顾的大哥哥不开心自己也不开心,笨拙地安慰。

“嗯!”既然他能够平安无事,其他人也许掉落到其他地方被捡了回去,也活蹦乱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所处的时代,养好身体,再赚钱,最后去找小伙伴!

想通后,赵时豁然开朗。

“阿花妹妹,现在是什么时候?”赵时问,阿花长得活泼可爱,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脸上还有可爱的婴儿肥,这让赵时不自觉想起了家里的妹妹。

阿花有点羞涩地一笑,哥哥妹妹什么的在村里可是有特别的含义哒。“快黄昏了。”

阿花说的黄昏是具体时间,不是傍晚的意思。大概指现代的晚上7点到9点时间段。靠!我问的是时代啊!不是具体几点。

“我是说现在是什么时代?”赵时换了一个说法。

“什么是时代?”阿花一脸天真烂漫。

“我们现在是哪个人当皇帝?”赵时问。

“哥哥你从外边来的都不知道,鹅怎么知道。”阿花表示很委屈。人家才不关心谁当皇帝呢!

“那干支纪年是什么?”

“不懂啊!”阿花摇头,大声吼道,“阿公,赵哥问现如今干支几何?”

“好像是丙申”族长大声吼道。

“那年号是什么?”赵时问。

“我们不知道啊!”阿花很憋屈,为什么总是问人家不懂的问题,好丢人。

赵时彻底败了,看来代沟很大嘛!历史上那么多丙申年,我怎么定位啊!历史年代学的老师啊!学生对不起你啊!

“阿花会认识字吗?”

“鹅对(我们)村的人都不太除了阿公认识几个字外,都不太都不认识字。”阿花很不好意思地说。

“那我教你吧!”毕竟村民救了他一命,还帮他找人,也没有问他的来历,赵时吃他们东西住他们的小茅屋,实在不好意思,总要回报的。

“好啊!好啊!赵哥哥黎吼腻害(你好厉害!)”阿花蹦蹦跳跳,大呼大叫,“黎们快来呀!赵哥要窝们写字。”

阿花真是个大嘴巴,人也长得漂亮,在孩子中比较有号召力,不到一会儿,村里的娃娃饭都不吃了,咋咋呼呼跑出来围观,像看大猩猩一样看赵时在地上写写画画!

这里除了山还是山,老百姓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靠山吃山,凭借着耕田和打猎为生。文化程度很低,赵时的到来,受到了孩子家长的欢迎,成为了陈家村的第一位教师先生。

赵时拿不准现代是什么时代,记得时光机最后停止的时间应该已经是宋代,再综合阿花的话,现在不是北宋末年就是南宋,为了不让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乱入,赵时教孩子们简单的唐诗三百首,写字用的也是宋体。

宋体字是一代奸相蔡京发明的,他在历史上的名声虽然很臭,但是他的书法却是同代人公认的第一。宋徽宗的瘦金体虽然很出名,造诣却不及蔡京。

北宋是用的是繁体字,赵时学的是历史,对繁体字也很熟悉,所以教起来也得心应手。

赵时也想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数学,但是想想阿拉伯数字或许没有传入,只好放弃。

如今的日子虽然过得很安稳,赵时知道,这个小山村不能长久待下去,只有走到更加繁华的地方,才能打听到小伙伴的消息。

据了解,这里应该是岭南地区,根据地形判断,这里山虽然多,但是都是丘陵,地势很低,关键这里种了很多荔枝树,典型的南方景色。岭南在北宋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开发,经济也不错,当然像陈家村这样贫穷落后的也是有的。

“赵先生!”阿花现在已经不叫赵时为哥哥了,而是尊称为先生。“你看这是什么?”阿花献宝似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给赵时。

“这……”赵时无比震惊,但是马上恢复平静。但见泛黄的纸张写着:“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落款:苏轼。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山村,竟会又一代大文豪的墨宝。赵时在上课的时候,看到老师的讲义有,笔走龙蛇,很有气势,当场被震惊到,现在竟然能亲手触摸到古物,怎么不让人激动。

“写得好看咩?”阿花问。“鹅觉得没有先生的好!”

“还行。”看来阿花并不知道此物的价值,“从哪里来的?”

“阿公年轻时外出游历一个老爷爷给他的,一直压箱底。今天翻出来,先生是文化人,阿公说送给先生,感谢先生教我们写字、读书。”阿花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还是掩不住有点期待,要是先生不要自己的东西,先生是不是不喜欢鹅啊?

“我很喜欢!谢谢。”赵时小心翼翼收藏起来。惹得阿花高兴得蹦蹦跳跳。

“哎!小孩子,就是容易满足!”赵时看着无忧无虑的阿花,又不自觉想起了家里的妹妹。

是时候去找小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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