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既已嫁,我当何如?
——018
不过,郁欢转念一想。
现在他是许宰相的三女婿了,女婿亲还是侄子亲,那又是一个未知数了。
这该算是他夺嫡之路的第一步了吧,巩固势力,寻找靠山。
靠爹不行就靠岳父,总之拿到帝位才是真正的目的。
郁欢正在感叹自己对温国形式怎么会分析的这么头头是道,一声“夏姑娘”把她的思绪完完全全的震回来。
夏小姐?谁啊,这声音听起来好耳熟,难道是?
她僵硬的转过身子,玉衣长袍,温文尔雅。果然是他,那天为那个受骗女子解围的显赫男子。
“夏姑娘,果然是你,不知你在这太子府所为何事,也是来喝喜酒的吗?”
“我,我只是随便逛逛。不知你是?我,我们认识吗?”郁欢苦笑,仍在狡辩,心中却道不会这么巧吧。
看着郁欢憋屈的表情,温梓玉自然知道她已经想起那天的事了。正要继续演下去,逗逗她来玩,却在看见她眉间朱砂后愣在原地,嘴张在那里却半天没有出声。
温国未出嫁女子是不许在眉间画上任何东西的,难道…她已经嫁人了?
就在这时,晴露却跑过来,“不好了,毓妃娘娘,那匹马好像有点不对劲…”
郁欢赶紧掉头跑回马场,那匹马又怎么了?
温梓玉却还怔在原地,毓妃娘娘?太子良娣?
我曾以为,再见你时,你若未嫁,我恰未娶,我便娶你为妻,一生好好待你。如今,我为了等你真的未娶,而你不仅已经嫁了,甚至,甚至还做了我的嫂子。
嫂子,小叔,永远无法逾越的界限。
只是,你既已嫁,我当何如?
你要我怎么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份之差。
怪不得我在东宫的丫鬟里找不到你,原来你贵为太子良娣。我真傻,我们明明是在宁国初遇,却在温国再见,你怎么会突如其来的来温国做丫鬟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宁国远嫁而来的公主,宁回韵。
因着我这人不喜闹腾,你娶亲那日,我只是来喝过喜酒,没来闹洞房,所以没见到你。
难道就这样与你错过了吗?
本想上次没找到你,这次再来试试运气,可是,结果呢。刚看到你的背影时我心中一喜,却在看到你眉间朱砂后跌落万丈,你可知,我现在有多后悔。
若是那日闹洞房我来了,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这个限制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呢?
马场。
郁欢静静站在马厩前看着那匹宝马在那儿拼命翻腾,它还差点没把那缰绳扯断。真是的,才给你治好一点点,还没恢复呢,你就给我闹腾。
“娘娘,现下怎么办?我…”
“想来它是被关的久了,想出来走走,那就放它出来逛逛吧!”
“可是,这匹马生性太野,一旦放出来就管不住啊!”
“难道由得它这样闹下去吗?没事,我来放,待会儿我自会牵它回来的…”说完,郁欢就走近它,去解开缠在它身上的缰绳。
一解开,它就真的成了脱了缰的野马了,直直向前狂奔啊,把马厩门都撞烂了。它一直在马场奔跑兜圈,跑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马儿,你是否也跟我一样,被关的太久了呢?
被关的滋味不好受是吧,我也知道的。
就像什么堵在喉咙里,窒息着,我全明白。
就这样让它潇洒了很久,郁欢想该是时候弄它回去了,可是那马给关了这么久,又怎么肯回去呢?
郁欢本想尽力去牵它的马绳,不想却被缠住,直接被它拖着走。
“啊”郁欢惊呼,今天不会就死在这里吧?
马儿,是我放的你,你不会这么没有良心吧?
直到被拖倒在地的时候,郁欢才在心中悲哀,马儿啊,看来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
从她的视角,郁欢看见那几个马夫都远远站到一边,深怕伤着自己,天在转啊,地在转,人也在转…
再这么拖下去,看来她是真的要命不久矣了。
正哀嚎,谁知,她却被突然腰间一暖凌空腾地而起,然后飞落到那马的不远处。她的腰间紧紧揽着一只手,鼻尖弥漫着清草香,是他?他来了?
现在他不是应该在宴席上大宴宾朋吗?
怎么会来这里?
落地之后,郁欢回首一望,只见那人还是如初见那天一般的红袍,眉目俊朗依旧,只是目光凶恶的看着不远处的马。
“怎么样,还好吗?”他担忧问道,“可有伤着哪儿?”
“没,没有。对不起…”郁欢低下头,怎么老是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没伤着就好,这匹马的父皇送给思忆姑娘的马,名唤无双,只因它有个名号烈马无双。它的脾气极野,难以驾驭,孤也不行,你倒胆大。”他爽朗一笑,就像看着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犯错的孩子。
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我只是,见它好久没出来跑跑了,我想它一定很难受,才…”郁欢吞吐解释。
“好了,孤没有怪你是意思,只是怕你伤到自己,酒席上却不见你的人影,孤便出来找你,你却在这。”
“看你这衣服破的,回去换身衣裳,再来酒宴,知道吗?哦,对了,今日父皇也来了,我带你去见见,你应当没见过吧。”
“嗯。”
温梓羡温柔的看着她,说完却把头望向前方,“既然四弟也来了,也好让你三嫂看看你的身手。”
四弟?哪儿?
郁欢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看见一个人影。他慢慢走近,竟然是刚刚遇见的那个曾在集市上也见到过的玉衣男子。
他是四弟?
“见过三,三嫂,梓玉这厢有礼了。”温梓玉低下头不看郁欢,要他承认她是他三嫂,他真的做不到。
原来他是四王爷沐王温梓玉,郁欢要晕了,怎么会这么巧啊!
接着就看见他一个轻功飘到那正在狂奔的马边上,一手扯住它的缰绳,一手把它往回拖,生拉硬拽地一直拖回马厩中,然后系好缰绳才走出来。
直到他走出马厩,都没看过郁欢一眼。
郁欢心想,这厮对我有意见?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刚刚还是好好的,忽然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