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起,枯萎的黄叶被漫天吹起,惨败的菊花凋零了满地,只有剑奇峰上满山的枫叶风光依旧。
南宫枫冷冷一笑,随手端起一杯美酒送到林确面前。
“林公子,请。”
南宫枫一直不相信林确所说的“世交”,只以“公子”称呼林确。
“多谢南宫世伯。”林确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林确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狡黠,南宫枫竟将此看得真真切切,霎时间,不寒而栗,如同无数股寒气一并侵入五脏六腑。
“本想多留公子在山上玩赏几日,又恐山间秋日严寒,公子初来剑奇山,只怕难以适应山上的气候。待到开春气温回暖之后,南宫枫一定亲自请林公子再来剑奇山游玩。”南宫枫虽久居山上远离俗世,但并非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相反,长居高处,俯视天下,比世人更多了一分洞察世事的睿智,为人处世之圆滑并不输于平常之人。
林确是何许人也,哪能不知南宫枫“请”其下山的真正用意,只是,聪明人心知肚明即可,有些话说出来反倒不美。
林确辞别剑奇山,在专人的“护送”下一路直奔山下而去。
南宫枫等人回到剑醉轩正堂。墨儿年幼好玩,因而昔日的剑醉轩内丫头小厮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如今竟冷清到如同一潭死水,每日虽也有许多的丫头郎中来来往往,只是再也不复往日的生气。
“父亲。”七星不知从何处突然蹦出来,窝在南宫枫的怀里,扯着南宫枫的衣袖,清澈的双眸望着南宫枫。
整个剑奇山也就只有七星一个人敢这样跟南宫枫任性撒娇。
“星儿,这回父亲可如你所愿,把这个林确给赶下山了。”南宫枫笑着说。
也许只有这时候,南宫枫的笑才是最真的。自从剑奇山危机四伏的种子偷偷埋下以来,南宫枫许久没有这样会心的笑过了。
“星儿就觉得这个林确不是什么好人。他来我们剑奇山想必也是另有企图,并非是真心为墨儿疗伤的。”七星完全一副智者模样,可爱至极。
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么好!
只是,人世间的事,往往如那水中幻影。沉静时,是岁月静好,只可惜,总有风起的那一刻,微微一个波澜便能将这一切的美好打的支离破碎。
“掌门,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传来小丫头惊恐的喊声。
“去看看。”安娘朝芸竹丢了个眼色。
芸竹得令,出门便叉腰小声骂道:“是哪个小贱人不知死活,在门外吵嚷,扰了掌门与夫人的清净!看我不禀告夫人把你们卖到山下那些恶人家里为奴为婢!”
“芸姐姐,过来!过来!”
只见一个极伶俐小丫头躲在走廊木柱后面不停地朝芸竹招手。
“过来就是。”芸竹并不拿正眼看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只不过是剑醉轩的粗实丫头,地位上根本比不得芸竹这种大丫头。芸竹发话,哪有敢不听的胆子,只好乖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