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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箭与火

一只黝黑的箭矢插在路中间,就在那两队人快要越过的距离上,即使不是在白天,我也可以看到箭矢上面那金属特有的反光。

“破甲箭,嘿嘿,真是齐全,连这玩意都有。”李志看着前方插在地上的长箭低沉着声音说道。

“这可是军需,比不得寻常那些箭矢,看来以前这末叶府可不止你们尉府没了库存。”看着那破甲箭,我也是一阵头大,铁铸箭身点钢箭头,狭长的锋刃都是为了破甲而专门制作的,和李志拄着的那把透甲枪一样都是边骑精锐的装备,在内陆都是少见的玩意。

李志有些嘲笑般说道:“什么东西又是在这末页府得不到的呢?小老弟,这里不比源河,那个老东西做的混账事儿多的很。”可能自觉失言,后面的话也是越说越低沉,直至没了声音。

前面的杨克很显然并不想就这么退下来,依然催促着手下的捕快继续向前。

磨蹭了半响,那些捕快看到后面也没有要退兵的意思,只有低声咒骂着继续抱着盾牌小心地向前摸去。

不过现在看来这打头几人的盾牌也就是个摆设而已,整个小巷五十来步的距离,他们都走了一半,而那破甲箭百步破甲,五十步就可破盾,更别说现在只有这二十来步,射中了当真是没得侥幸。

果然这两队人才走了两三步,小楼的窗子徒然被打开,里面两个黑影一阵连环箭,射完后立马把窗户合拢了,怕也是担心捕快这边的弓箭手。

显然他们也是经验丰富,果然窗户刚合拢,木窗上就唰唰唰的插了好几只长短箭,可惜都是些普通的箭矢,连窗户板都没能射破。

“混账,不是说了带些重箭吗,怎么都当我说的是屁话吗?”李志看着那些插在窗户板上的箭有些愤怒地低吼出来。

“县尉大人不必生气,那窗户板应该是夹了铁板的,要不一层薄木板即使射不透也不该只有箭头插在上面,看来对方这里也不是随便选的,怕是也有万全的准备。”看着那边的情形我小声对李志说道。“不过前面的人还是要撤下来了,那几面盾牌怕是不顶用了。”

李志还没发话,前面的捕快就已经如潮水般退了回来,显然对方也没想把事儿做绝,几面盾牌都只是被射破,却是没有伤人,不过这样更显得对面弓手的可怕,能够只破盾不伤人,想来这对箭矢力度和准确的把握已是很少见的,而且光看到的就有两人,而据说这里面有二三十人,哪怕这样的弓手只有五六人,在这种狭窄的巷子里也是要尉府这边付出惨痛代价的。

李志看着前方的小楼突然说道:“他们没有那么多人,要不然不会就这样被我围着,虽然我和马明都不想找麻烦,但是如果有那么多人他足以和我当面对持了,何须在里面装乌龟。”

退回来的杨克有些灰头土脸的,刚才有只箭直对着他而来,要不是他反应快单刀一挥,现在就不是只有斗笠被射飞的下场了。他有些恨声道:“不管有多少人,被围在这里,老子迟早都弄死他们。”

话虽这么说,但是现下却是晚上,这种地形攻难守易。想要攻破小楼也只有等到白天,视线比较好的情形下找来盾车向前平推,再派出足够的弓手封锁小楼所有的门窗,直接破门进去近战。

一片阴影从天空上撒了下来,月亮被一片乌云遮住,近处李志的脸在灯笼的照射下晦暗不明。

他对着周围的捕头们轻声说道:“派人去把周围的住户都赶走了,把这个街坊和周围街道戒严,水龙也给我调来。迟则生变,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其它出路。今天我们在这儿围捕他,要是被他们逃脱了,难免明天他们不会报复我们,所以我决定了用火攻,大家下去准备准备吧,无需多言,我意已决。”

不等周围的捕头发表意见,李志就开始分派任务,把所有人都支开了。

“这样传出去难免有些非议,要不要让我上去和他谈谈。”我看着四周准备火油柴薪的捕快轻声说道。

“怎会传出去,就算传出去也是那些匪徒穷凶极恶,看着冲杀不出去了才丧心病狂地放火的。不过嘛,小老弟你要真的想上去试试那就去试试,他们可不是好说话的,何必为这种小事儿冒风险。”李志看着远处推来的一辆水龙车说道。

“在下毕竟也在这儿站着了,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儿,传到督尉耳里,以后再想往上爬就难了,小弟我还是有些野心的,差事儿办的漂亮点总是有些好处的。”

“哦,那老弟万事小心。”

看着李志那胖乎乎的有些油腻的脸,眼睛里面却泛着绿色地阴冷,但是话已至此,我还是要去试试的,且不说为了这周围的百姓,他们本就贫苦,要是再被烧了房子家私,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卖儿卖女乃至冻饿而死也是可见的。线索是我说的,于情于理也是要我来收尾,不能因为自己让这许多人受苦。

火虽是尉府放的,但是周围一戒严谁又知道呢,到时候往死人身上一推,怕是这事儿就这么了结了。官府更是不会给予什么补偿。

再说,要是真把马明烧死了,这案子没结也算结了,我回到源河怕也不是那么好交代,毕竟没人是傻瓜,我看的出问题其他人更是明了。

“在下先过去了,县尉大人请务必不要先放火。”

“放心。”李志闭着眼睛摆摆手,像是送死人似的让我自去。

我提着个灯笼把自己周围照亮,表明只是一个人,慢慢地走到小楼门前,看来马明确实不愿撕破脸,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我左手提着灯笼,右手用剑柄敲了敲门,轻声说道:“我找马明,有些话我想和他谈谈。”

门后果然站了人,里面马上就回话道:“你可以滚着回去,这样爷们看着舒服说不定少赏你两箭。”

“我是李林,都尉府缇骑,不是末叶尉府的。去告诉马明,我找他有事。”

门后沉默了半响说道:“你不是胖子的人,你来这儿干什么?”

“告诉他,关于魏珣的事儿,我知道不是他,但是李志知道一些其它的事儿,他想让这里所有人都死。”我低声道。

“他十年前就想爷们死了,现在爷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里面传来一阵大笑说道。

“如果你们都是铁铸的倒是不用死,毕竟外面李志准备的那些火油木柴什么的还熔不了铁。如果不想变成木炭,赶紧给我开门。”我直接吼道。“如果不是我有任务在身,谁管你们这些混账的死活。”

里面变得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后传来一个轻佻地声音,“都尉府的缇骑大人是吧,小的这就给您开门,不过,您可得看仔细点,剑再快也快不过手弩,所以请您千万不要做些大家不愿意看到的事儿。”

我看着黝黑的大门说道:“废话,我的命比你们宝贵。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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