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与往日不同,气氛格外的隆重,所有白山弟子的面部都很严肃。这种气氛笼罩着白山,渲染到白山周围。
周围的人们不约而同起了个大早,有人伫在门口,有人跑到街市,不论他们站在哪里,眼睛都朝着一个地方望去,那本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再次迎来这个神圣的时刻。
这一日掌门心情格外好,醒资殿启。白山所有门徒得天资都可再上一个阶梯。
他站在醒资殿峰上,笑眯眯地看着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白山弟子。当目光触及一人时,笑意戛然而止。紧着皱起了眉目。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是白山弟子无疑。与其他人不同,他格外平静地站在人群之中,察觉有人盯着他,于是循着感觉望去,两人相视。掌门清楚地看见他神情如死水一般平静。他眉间不禁更皱。目光继续打量着其他白山弟子。当阳光不停地从东木青龙、南火朱雀掠过,又浩浩汤汤吞噬了西金白虎,慢慢地,北水玄武也享受着日光浴。
醒资殿匾下的乾坤镜忽然有了反应,白光闪闪。掌门取出身上掌门令牌,对准乾坤镜,从掌门手中发出一束金光。
乾坤镜没了白光,令牌也不释放金光。掌门收起令牌,颇为满意地看着醒资殿大门。
“轰隆隆”声响起,久久不息。大门缓缓打开。所有人屏息凝神,一股沧桑感从殿内传来,打在白山弟子面上,这种感觉不会让人感觉到有所压抑。它打在人身上,让人猜想是压抑沉闷的。然而此刻众人却是神清气爽的。
当大门完全打开,从外面看殿内依旧是黑漆漆的。仿佛光是照不到殿内的。
掌门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白山弟子们,进去吧。”仿佛是在隆重地宣言。白山弟子听闻,没有激动地冲上去,而是很有秩序地走向醒资殿。
当所有人都进去了。唯有三人没有进去——七间,晏子还有王苏苏。七间眼睛颇为平静地看着殿前的青龙白虎。晏子是因为排在后面,所以还停留在外面,当他眼梢瞥见七间,顺着七间的目光看向了神兽,稍微打量了下神兽,知道它们必有特别之处,但用肉眼肯定看不见。
于是准备进去。而王苏苏则是纯粹地想要跟着七间。
掌门见三人还不进去,于是问道:“你们三人怎么还不进去?”
七间听闻声音,转身对着掌门作辑:“弟子这就进去。”
掌门走到七间身前,语重心长地道:“你有着常人没有的天资,不应该浪费。”
“弟子明白。”
“那改日我让空灵峰长老收你为徒,他别的许是不行,但他教人的本领倒是很强。像那凌宇,方才十六便是灵境。你若拜在他门下,便可以与凌宇齐头并进。”掌门劝说道。
“弟子心意已决。”七间的脾气果然倔得跟头牛似的。倒是与闫山有些相似。掌门看着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走进殿内,光线微弱,仿佛是看不见四面墙,却又隐隐约约能看见墙上裂开的痕。凝神一望,仿佛更是清晰。
白山弟子都很认真地看墙上的裂痕。想要尽量开启自己最大的仙缘。他们的心情是激动的,然后看着裂痕,颇为不懂。更是难受,他们自我调节着,将自己的心情平复。慢慢地,他们好像有所启发,坐在一旁,缓缓闭上眼睛。脑海空洞,仿若置身一片漆黑之中。
晏子看了将四壁的裂痕看了一遍又一遍,将裂痕熟记于心。然后再看。看了一天一夜。
王苏苏来之前芸仙子应该有所告诉,王苏苏将裂痕背于心上。便在一个十分临近墙的地方坐下。
七间也不急,他将墙上的裂痕观了一遍又一遍。明明熟记于心,也不坐下冥想。当时间过去大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从冥想之中走出。他们睁眼望去,便看见七间站在那儿,以为已经冥想成功,于是问道:“师弟望见了什么?”
七间回答道:“还未开始冥想想。”
那人又问:“现在已经过去几日?”
“七日。”七间望着墙壁上裂痕,眼睛似乎有一些花了,出现一片星空。于是摇摇头,再望。
那人告诫:“师弟若再不冥想,时间便要过了。”
七间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一些失望滴道:“还有一些未懂。”
那人一听,心中颇为可惜,原来这人竟是个没天资仙缘之人!
七间眼前慢慢昏黑。星空也清晰起来,星星开始明亮起来。最后,耳朵想起“嗡”的声音,渐渐尖锐起来。然后忽然又不见了。
七间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他看见满天繁星,然后环视了四周,近处有着湖泊和树林,远处有几座雪山。湖泊很大,将他和雪山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他没法估量。
他走出一步,发出“莎莎”的声音。清楚地落在七间耳中。
静得有一些渗人。七间转身,想寻找一些生物。可是,这里的树都很安静。树叶之间永远隔着那些距离。所以七间走的声音便是这世界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带了多久,终于有一丝风吹过面庞,很是弱小,甚至连树叶都无法撼动,然后,愈来愈烈。七间的头发扬起,树叶开始发出热烈的声音。连着树干也微微弯曲。耳膜被封吹得震响。
最后风越剧,天上的繁星也开始畏惧,躲在了黑云后面。消失不见。
星空消失了,世界也消失了。风吹的声音没有了。
只是黑暗中的一片静。然后,是有人打水的声音,拧毛巾的声音。
额上又有触觉,微凉。
紧着又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