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异常安静,几百人的苦行众潜伏于此,竟然没有什么响动,当然有经验的人还是会发现问题,太静了,山谷里本来该有的鸟鸣兽叫之声也都没有了,这就显得不正常了,可苦行众毕竟不是部队,这种规模的行动,他们之前从未经历,有疏漏也是难免的。
突然,轰隆声从山谷四周的峭壁之上响起,几百个瓦罐一样的奇怪东西从空中掉落下来,还有一些黑乎乎的液体从空中洒落下来,大多数的苦行众还没反应过来,依然趴在草丛中啃着干粮或者擦拭着刀剑,为晚上的暗杀行动做准备。
“不好!是火油!峭壁上有人!!”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那个老六,当一滴液体掉落在他脸上的时候,老六用手指蘸了脸上的液体看了一眼,神色惊变。
“什么?火油??”苦行众不少人哗然!
“快看,峭壁上有埋伏!”惊慌开始蔓延!
“不好!他们开始放火箭了!!”这一下所有的苦行众都炸锅了一般。
此时,天空中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火箭,这火箭只是弩箭安排人射出的点火过程,火油被霹雳车发射出去后,所有的鬼王军都拿起一把长弓,在共建的前头上用火油浸泡的棉布包成一个小的火把,在弩箭的命令声中点燃了箭头。
“放!”弩箭的手狠狠的挥下去,顿时天空中如同下起了火雨。
当火箭落下,那原先用霹雳车扔下的几百罐火油顿时让整个山谷成了火的地狱,到处是身上着着火的苦行众四散奔跑,苦行众不是军队一旦出现骚乱便很难控制,那些身上着火的苦行众将火快速的带到谷底任何角落。
痛哭、哀嚎不绝于耳,这群刚刚还在谷底隐藏等待夜晚出击的三木宫精锐,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高手的模样,原本安静的山谷此时也成了一座巨大的尸体焚化炉。
山谷之中的一块大石上站立这四五十号人,他们就是老六老五和一些苦行众的高手,这个时候,大石之上还并没有被火油淋到,不过他们也并不轻松,空中此时已然下起了弩箭雨,那些劲弩都纷纷对准这没有被火焰波及的几十人,箭雨中还时不时的夹杂着一些一米多长的床弩弩箭,大石之上全是苦行众,他们正一边防卫着外围想冲上大石的一些身上着火的苦行众,还要一边应付着头顶上雨泼一般的箭雨,不时有人被弩箭扎成蜂窝。
“五哥,你带人赶快赶往谷口!我来殿后!”老六的声音急切,一刀将一支一米多长的巨大弩箭劈向一旁,一边朝大石令一边的老五喊道。
“好!六弟保重!”老五来不及考虑,听到老六的话,一招手将身边二三十名亲信全部带走,沿着山谷峭壁的边缘朝谷口飞掠而去。
看着老五毫不犹豫的撤走,将这漫天的箭雨留给自己,老六心中冷哼一声,妈的,还真的说走就走,平时说什么兄弟情分,真到了生死危急之时,一切都是假的,只想保命而已。
其实老六哪里有那么好心,在异变刚起的时候他就想过要带人冲击谷口,可一想觉得不对,对方既然准备的如此充分,谷口又怎能不设陷阱呢?或许谷口比这谷中还要危险。
于是老六并没有傻傻的带人去冲击谷口,而是四处环顾,终于在刚才被他发现在北边峭壁之上,有一处弩箭射不到的死角可以直通峭壁之上,虽说那峭壁光滑如镜,可对于他们这些高手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太大的难题。
刚才他有意试探老五,如果老五流露出要和他生死与共的心思,他就会和老五一起爬上这绝壁,如果老五只想着自己逃生将自己扔在这里,那么就让老五去谷口好分散对方注意力。结果老五还真的不加考虑,将自己扔在这里。
其实谷口危险,并不难看出,可是他们突然受到袭击,老五没有反应过来倒也正常,只要老五稍加思索就能发觉问题,可如今他心乱了,被眼前的火海箭雨吓得不加思索,只想逃命。
“冲到谷口,我们就能逃脱!”他叫嚷着,这话是说给自己和他身后的亲信苦行众听的。
老五带着人顶着箭雨好不容易接近到了谷口,那箭雨果然没有跟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的时候,谷外突然传来一阵“咻咻!咻咻”的声音,这是。。。。。。
老五的眼睛呆滞了,谷外的景象令这个三木宫的五师兄彻底崩溃了,好几百穿戴整齐铁甲的精骑堵在谷口,而骑兵后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弩箭阵,整个天空是黑的,不是因为阴天,而是此时谷口的天空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弩箭遮盖住了。
这次用的劲弩和以往的平射弩和速射弩不同,弩弓采用的是箭头加重的箭矢,这样的箭多是弓手用来仰角射击的,斜向天空的弩箭到到达最高点的时候,由于重力会从空中穿射下来,箭头加重的目的也是为了从高空坠落的加速度,另外箭杆后部加装了十字羽毛,这样弩箭从空中坠落时会呈螺旋加速,大大的提高了穿透力度。
一阵箭雨落地,地面上钉死了近二十个苦行众,另外还有几人被穿透了胳膊或者腿,带着剩下的十多人,老五急速后撤,此时的他已经彻底慌了神,看着自己身前被弩箭活活钉死的那近二十名高手,老五的心都已经开始停止跳动了。
“散射,仰角35度,射!”一袭蓝袍的蓝颜,面无表情的挥手,又一轮箭雨升腾而起。
这一次老五已经无法退出对方的散射面了,他知道自己完了,就在箭雨纷落之际他回过头,想告诉老六谷口危险,可他竟然看到老六带着他的人,在悬崖峭壁上的一个弩箭难及的死角里往上爬着。
原来老六让自己从谷口逃走,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利用自己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好让他有充裕的时间从峭壁上逃生,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好兄弟的想法,全身被怒气充盈。
“小六子,我操你大爷!”
老五双目涨裂,怒视那悬崖峭壁上宛如猴子一样轻松上升的人影破口大骂道。
箭雨终于还是来了,“咻咻咻咻!”
“你。。。。不。。。得。。。好死!”老五的身体多了七八个血洞,“卜卜”的往外冒着血,伴随着诅咒的怒骂声,老五倒下了。
两轮箭雨将老五和他三十几名手下钉死在地上,这些个苦行众死不瞑目,因为自始至终他们赖以自傲的武功都没用上,甚至连敌人的脸都没看清楚,他们的刀也没有沾上一点敌人的血,就这样永远的倒下了。
比老五等人还要悲惨的是谷里那些被两位统领舍弃的苦行众,他们不是被活活烧死就是被弩箭射死,整个山谷里都是火,整个山谷里到处弥漫着肉烧焦的味道。一生苦行得来的武功没有了半点用处,一个个精愈金刚的身体成了助长火势的柴火。
谷内哭号惨叫声越来越小,有的只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就在山谷内彻底没了呼喊之时,老六和他的十几名亲信也终于爬上了山谷,其实老六也知道上来就以为着还要和敌人进行一场血战方能逃脱,可如果不上来,那在谷底内只有被大火烤成人干,所以他也没得选择。
当爬出山谷的老六抬头看时,方看到自己被一群奇怪的士兵包围了,对方身穿的不是普通的盔甲,而是一种被染成彩色斑杂的甲胄,甚至脸上头盔上也都是涂了这种乱七八糟的染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