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回来休息一小时候后,世都猴子协会的人就准备前往天寂岛生物科技公司踩点。由于阿菊太过于虚弱,大家决定先留下她,等体力恢复后再参加行动。阿菊拗不过大家的意见,只好同意了。
他们很快就出发了,搭乘公交车前往天寂岛生物科技公司。由于并没有今晚开始行动的打算,所以他们轻装前行。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也没有穿上统一的衣服。
出发前,他们对踩点行动进行了分工,会长邹剑从叮嘱大家谨言慎行、仔细观察、做好记录。
正天快捷酒店的游客不少,前往天寂岛生物科技公司参观的人也不少,毕竟天寂岛生物科技公司有大量猴子、眼镜蛇可以参观。
白小玉坐在车上,发现车上有不少家长和小孩,还有不少老人。她还惊讶地发现,车上还有不少病人。通过打听,她才了解原因。
全国赫赫有名的世都第一医院在天寂岛设有实力雄厚的分医院,尤以肺病治疗见长,所以全国各地的肺病患者都来世都第一医院天寂岛分医院治疗。天寂岛居民简称它为天寂岛医院。医院位于猴子森林公园和天寂岛生物科技公司之间,既依托天寂山清静的环境,也依托天寂岛生物科技公司的人力资源。
白小玉一行还在车上听到不少人讨论天寂岛医院。
“你真是从天南省千里迢迢过来看肺病的?真够远的。”一个白发老头对一个瘦瘦的老太婆道。
“可不是吗,我的肺病多年久治不愈。听说这里的技术好,是世都的医生,又比世都便宜,所以我儿子领着我来看病。”老太婆道。
“我妈妈疑似是肺癌,但属于早期,及时治疗,还有希望。天寂岛医院这方面听说还可以,但不知道真实情况怎么样?”一个看起来是老太婆儿子的中年男人道。
“你们是来对地方了。我在岛上住了几十年,这里的肺病治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多亏了生物公司,他们在肺病治疗方面很有研究,有很多海龟,其中最著名的是蔡博士,一心想治好妈妈的肺癌,所以一心研制新药。哎,年轻人这么有孝心的还真是少见!”白发老头道。
一个脸色有点憔悴的中年妇女接话道:“我也听说了,说是这家公司拿猴子做实验,让猴子得肺癌,再实验药物的疗效。”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也是来看肺病的。我肺部感染好几个月,一直没治好,我就住在海边,离这里很近,所以昨夜就坐船过来看病了。”
“听说因此死了不少猴子,听说他们还用眼镜蛇做实验,可谓想尽了办法。”老太婆道。
“可不是吗。我住在猴子森林公园旁边,今天是去我儿子家,我儿子住在生物科技公司东边。我们没少看见猴子的尸体,但要救人的命,不得不拿猴子做实验。猴子和人类很接近,效果好。这些猴子都是从国外运来的,有些也是在岛上繁殖的,没有从大陆运猴子,国家也不允许。猴子痛的时候,那个叫声,就跟人叫一样,惨。”白发老头沉重叹息一声,又道,“不过更惨的是,人得了病,救不活,死了,儿儿女女一起在医院门口哭,那个闹心。”
“可不是吗。人的命还是比猴子的命贵气一些。”中年妇女道。
白小玉听着这些人谈话,没有插话。
何雅姿听了这些话,心中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总觉得牺牲了猴子不公平,于是插话道:“可是为了人的命,牺牲了猴子,也不公平。医生和科学家应该想别的办法,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谈话的四个人回头看着何雅姿,有点意外。
老太婆红着眼睛,道:“我女儿已经得肺癌死了,我哭的很伤心。医生说,这个病他们没办法,救不了,我只有哭。”说完,老太婆竟然真的哭起来。
“说的倒是容易,做起来太难。不拿动物做实验,就只能拿人命开玩笑,不是吗?”中年男人抱住哭泣的老太婆,道。
“人得病是不好,人死了,确实令人伤心,可是人也要知道,猴子死了,它的儿女也很伤心。医生有治病救人的天职,医生和科学家要想其他的办法才对!否则猴子死了,人命也救不活,两头空。猴子也有猴子的权利!人不能残酷地对待猴子!”何雅姿越说越激动,站了一起,坐在一旁的白小玉劝都劝不了。
“丫头!你是没见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没见过生离死别吧?”白发老头道。
“我外婆已经去世了,怎么没见过?”何雅姿反问道。
“你外婆是怎么去世的?”白发老头问。
“病死的啊,七十多岁。”何雅姿有点黯然。
“什么病?不知道可不可告诉我?”白发老头问。
“尿毒症,要得这种病也没有办法。”何雅姿回忆起外婆去世的情形,眼睛有点红了。当时她还在读大一,急急忙忙赶回家奔丧,看着外婆瘦小干枯的遗体当场抚棺大哭。
“不好意思问你这个问题,丫头。不过,要是医学发达一些,说不定你外婆还可以活久一点,多陪陪你。医学要进步,总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代价只要别太残酷,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必需的。你以后会明白的。”白发老人又对大家道,“我儿子是生物学博士,留洋回来的,就在生物科技公司上班。他对我说,拿猴子做实验,做完他也很伤心,有时候晚上做恶梦。但他告诉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反正这不太好,不人道。”何雅姿语气有所缓和,但言辞仍不放松。
白小玉敏感地感受到何雅姿的难过,拉她住下。
“难得你这么大年纪,有这份爱心!”老太婆道。
“这份爱心的确值得肯定。不过,说起来,整个人类要反省自己的行为,削减贪欲,减少占有欲,少用一些电子产品,少吃动物,减少排放,减少污染,这才是大爱。如果我们一边喊着要豪车豪宅,要更多的钱,要更多好吃的,吃更多山珍海味,要更长的寿命,要更好的治疗和环境,一边又喊着要爱动物,不能拿动物做实验,要保护环境,这是自相矛盾的,也是自欺欺人的,也是没有作用的。现在这么多疾病,就是人类的贪欲造成的。”中年男人义正言辞地道。
“话虽然可以这样说,但并不意味着可以拿猴子做实验。”何雅姿道,“你听过猴子的惨叫啊?多么惨呀。”何雅姿拿出了录音笔,放出声音,里面是猴子被屠杀前的嚎叫声和被屠杀时的惨叫声。
白小玉虽然没少听这种声音,但是听完了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大家听完都沉默了。
白发老人咳嗽两声,道:“这样的声音我不是没听过,但我们听的更多的是人的哭声,这才是人间最悲伤的声音。”
老太婆想起已经去世的女儿,大声哭起来。她儿子在旁边阻止,道:“多丢人,别哭了。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白小玉、邹剑从一行倒是没有见笑,他们陷入了思考中,毕竟这是人类的啼哭,大概要比猴子的啼哭来的更真实更深刻,或者至少一样真实一样深刻。白小玉安慰老奶奶,请她保重身体。
车子到了天寂岛医院,老太婆、中年男子,还有中年妇女以及不少别的乘客下了车。邹剑从、白小玉一行继续坐车,大约几分钟后,他们到了天寂岛生物科技公司门口。
下车后,他们看见一个看起来非常大的院子。院子门口写着“天寂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11个粗大红色大字。
院子四周有很高的红色围墙,院中有一栋鹤立鸡群的白色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