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森森的阎王殿中,一向面无表情的典狱司此时更面无表情了,他白皙的手指捏着掌握凡人阳寿的生死簿,翻开的生死簿上满满的都是叉,一行行小字逐一看过去,
好在都是阳寿快尽的人,目光略过最后一行,
苏沐沐,阳寿一百,未至!
眉心狠狠地跳了跳,这个错了!
看着坐在太师椅上懒懒散散的年经俊美男子,苏沐眼角眉梢间都透着一股冷意,白皙精致的五官在这阴气森森的大殿中无端透着一抹冷艳,
坐在大殿上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的阎王爷秦轩,一手闲散仿若无骨般自然搭在太师椅上,一手撑着脸颊,对上苏沐的视线,浪荡不羁的眸光中悄然滑过一抹惊艳,不由得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
不愧是沐沐,连生气都这么美!
下面满满站着的鬼官们,瞧着殿上这基情满满的一幕,垂下头默默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自从这叫苏沐的典狱司来到这阎王殿中,生生把他们风流倜傥,鬼缘极好的阎王给扳成了个弯的,这可急坏了他们这帮忠心为主的大臣,纷纷上书表奏,
“苏典狱红颜祸水,祸国殃鬼(民),延误朝政,如若不加以惩戒,假以时日必成后患,还望阎王,斟酌处置!”当时阎王随意地看了奏章,漫不经心地问他们,“我都不着急。你们急什么?”几位肱骨之臣当即感动的落下泪来,
阎王这是听出了他们的心声吗?早知道能如此轻易让阎王痛改前非就早早上书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几位大臣泪流满面,感动地哆嗦着嘴,正不知该从何说起时,上首坐着的阎王大喇喇地开口道:
“既然你们鬼(民)心所致,本王我就受点委屈,让苏沐荣登后位好了,假以时日有本王的悉心监督,苏沐这朵红杏,注定逃不出爷的宫墙,”
“虽说本王受了点委屈,不过这也是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诸位以为如何?”几位大臣听了阎王的这一席‘肺腑之言’,一时“激动”,哆嗦着的嘴跟中了风似的,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秦轩看着诸位大臣“满意”的神色,嘴角笑的更开了,
“看来各位都很满意,这事就这么定了,”大臣们好不容易顺下了这口气,听得的这最后一句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听得他们脑仁发疼,鬼魄都飘到了天际,回到家中,一个个都病倒了,
自此,这阎后是苏沐无疑了。
言归正传,回到当下,昨日阎王喝醉了酒,一时兴起要给苏沐写封聊表他心意的书信,随手拿来一个本子,翻来一看,密密麻麻都是字,阎王不高兴了,他好不容易想写封诉衷肠的信,这满满的字让他怎么写,迷糊中随便抓到一支笔,然后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接下来就有了之前的一幕,错把生死簿上不该死的人给划了,黑白无常尽业地很,
效率高、快、准。
苏沐冷冷地瞥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秦轩,意思简单粗暴,
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决!随即拿着生死簿傲娇地走了。
诸位大臣望着阎王一副被抛弃了的表情,早已习以为常,阎王自有意让苏沐荣登后位时,苏沐就特别排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大概就是——
秦轩你个gay,老子是男人!
坐在上首的阎王,对侍立在旁的鬼侍招了招手,不大功夫,就见黑白无常拖着条链子,后面攥着个鬼,从大殿门口走来,
苏沐沐站在这鬼气森森的大殿中,只想对老天爷说一句话,
“靠,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听得阎王侍前的鬼侍把这来龙去脉讲了一回,其中种种,苏沐沐明白了几分,
诚然她就是个不幸的炮灰!
敛去神色,苏沐沐镇定自若地开口:“这件事,是你们弄混了,怎么着也得给我点好处不是?”坐在太师椅上的阎王,翘着二郎腿,口气淡淡道:“再让你重活一世,如何?”
苏沐沐睁大眼,这不是应该的吗?她活的好好的,睡了一觉起来,莫名被黑白无常勾了魂,“这个不算好处吧!不是你这个‘尽业’的阎王把我拉了来。你以为我闲的蛋疼来阴曹地府串门?”说到尽业两字,苏沐沐语气故意咬重,做了错事,还一副“我有礼”的样子,老娘最看不惯就是这种人,上首坐着的俊美男人眼角似乎抽了抽,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轩斟酌片刻,道:“给你一项异于常人的技能怎么样?”苏沐沐闻言,眼珠子转了转,“什么技能?厉害吗?”
秦轩放下搭着的二郎腿,双手放在腿上,正色道:“很厉害!不过就因为给你的好处太大,所以你不能自己选择投胎对象。”看着苏沐沐一副乐不可知的模样,秦轩嘴角微微勾起,听得秦轩的话,苏沐沐倒觉得这没什么,活着的时候,也就相当于前世吧,作为A大名牌大学的天资骄子,名利、地位什么的她可没少享受过,反正能再活着,她已经很幸运了,对那些名利、地位看得反而淡了些,她从小就是孤儿,来到人世间时,便是孜然一身,自然没什么无法割舍的。所以对于秦轩所说的好处,她反而更在意一些,思虑片刻,她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苏沐沐被黑白无常拉去了奈何桥,她捧着孟婆汤,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喝,一支干皱的手伸出,拿走了她手中的碗,孟婆道:“别喝了,快走吧!门就要关了!”
黑压压的门,大开着,数不清的鬼魂穿梭其间,苏沐沐跟着黑白无常飘了出去,黑压压的门渐渐合上,坐在大殿中太师椅上的秦轩,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眸中黝深之色一闪而逝,
“呵呵…”低沉的笑声响彻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笑得太过放肆,眼角眉梢带着的笑意都收不住,阴暗中走出一抹身影,低低的嗓音,冷意十足,“你故意的吧?!”明明是个问句,由这人说出来,却实实在在是陈述的语气,太师椅上的阎王又恢复了他浪荡不羁的样子,笑容欠扁,“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