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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金星魔羊(上)

青草幽幽,带起一片翻滚的春风,很是气爽宜人。

蝴蝶翩舞,卷起一地香溢的樱花,依然如痴如醉。

樱桑竹独自站在草丛中,肆意呼吸着源于自然的洗礼。

蓝天白云,旭日暖风,他轻轻地躺在了草坪,目视碧空,耳旁时不时传来阵阵雀语,还有一声小小的轻唤。

“桑竹哥哥,你看,这花漂亮吗?”

“嗯,很漂亮,如果带在你头上会更漂亮!”

“桑竹哥哥,你变了!”

“变了?”

“变得聪明了!”

“变了不好吗?”

“嗯~感觉还不错!”

“有多不错啊!”

“讨厌~就一点点啦!……”

“那我帮你带上?”

“嗯!~”

“小小,你怎么……变了?”

“变成什么了?”

“你为何变得那么透明?我碰不到你了,我的手指这是怎么了,为何摸不到你的脸?”

“……”

……

“不!————”

樱桑竹一声惊呼,从床上瞬间坐起,满头大汗,不断地喘着气。他的眼睛一片赤红,整个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帕,悄悄地放上了他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残留的汗渍。

“别乱动,多躺会,你发得烧不低,都躺了三天三夜了”樱满释扶着他的身子,向后一倒!

“三天三夜?老爹,那小小呢,小小怎样了呢?”樱桑竹回首看着老爹,满脸关切。

“小小?……小小的情况比较复杂!”老爹的目光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拿着手帕丢进身边的水盆里,“暂时没太大的问题。”

“暂时?”樱桑竹听出了不对,再次坐起身,这回他深深地感受到整个身体发出的抗议。那种疼痛,让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嘶鸣,不过他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这声音传得很响。

“都说了,让你别动!你看,又出血了。”老爹虽然皱着眉,声音也显得很威严,可是他的内心瞬间被揪紧了,很酸,很疼!

“老爹,我想过去,我想去看小小,我想去跟秀姨说声抱歉,抱歉没能照顾好小小!”樱桑竹忍着膝盖上隐隐传来的疼痛,仍然试图站起身。

樱满释这回没有去阻扰,他摇着头,叹着气,却是将胳膊搀起着那小小的身躯,微微说道,“我没有送她回家,小小就在隔壁的内屋躺着。我带你去吧!”

……

牧小小躺在老爹的床上,睡得很安静。

可是她的脸看起来却很痛苦,时不时皱着眉头,咬着牙,像是正在被噩梦所折磨。

这一刻,樱桑竹的内心很痛苦,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小小,心里很想那个受折磨的人是自己。

他捏紧小拳,指甲嵌在肉里,钻心的疼。回首,一脸不解地望着樱满释,满心痛苦地问道,“小小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秀姨不在她身边照顾她呢?”

樱满释也很痛苦,他看着眼前的樱桑竹,一阵心堵,完全想不出该怎么去回答他的问题。

之前他想了很多,很多答案,很多故事,可是现在发现,面对着樱桑竹,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从哪开口?

如果这故事一开始就是以谎言作为开始的话,樱满释决定放弃这故事。

虽然这决定可能会让人很受伤,但是正如他之前对牧秀诗所说的一样,长痛不如短痛,

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那不如勇敢的去面对。

看着臭小子满脸焦急的模样,樱满释慢慢地定下心,来到窗前,双手负后,望着夜幕中的繁星点点,思绪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晚。

……

那一晚,是小小七岁的生日。

就如同以往的那样,两口之家同聚小屋,正开心的为小小庆生着。

……

“小小,你看,这是我帮你做得蛋糕。”幼年的樱桑竹,很瘦小,瘦小的他正端着一个做得不伦不类的小蛋糕,来到桌前放好,一脸期盼地看着小小,说道,“喜欢嘛?”

“桑竹哥哥啊,蛋糕中画得那个手里拿着一株小野花的女孩是谁啊?”幼年的小小,也很瘦小,只不过却比樱桑竹高了半个头。

望着小小一脸好奇地模样,樱桑竹非常骄傲地翘了翘小下巴,说道:“当然是你咯。”

“咦!——好丑哦,歪七扭八的!”小小一脸鄙夷,揪了揪小俏鼻,满脸不乐意,“娘,你看,桑竹哥哥把人家画了那么丑!”

那时候的秀姨,看起来很年轻,更像是出自人间的仙女,一尘不染。

“我看挺像的啊!”牧秀诗轻轻将手掩着嘴,偷偷一乐,摸了摸小小的脑袋,笑道,“听你樱大叔说,这可是你桑竹哥哥的一番苦心哦,昨天晚上,桑竹可是一晚没睡哦。”

“哎,小小啊,这都是你樱大叔的不是,没想到我那么一个人聪明手巧的人,居然教出了这么一个小笨蛋。”坐在桌脚边的樱满释,此刻看起来满脸的懊恼,“臭小子,你看人家小小这么漂亮可人的小脸蛋,居然被你画成了个人魔鬼样的,失败啊,失败!”

“小小,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扔掉咯。”樱桑竹一脸沮丧,摸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作势就想将桌上的蛋糕扔出窗外。

“啊呀,别啊,扔掉了多浪费啊!”牧小小急了,一把强过蛋糕,满心欢喜地看着,像是一个女孩对着一个爱不释手的布娃娃那样,万般疼爱着,抱着。

“呐,我说小小啊,蛋糕是要吃的,你这样捧着,都快要被捏扁了。我们还是赶快切了吃掉吧。”樱满释舔着舌头,馋涎欲滴地看着小小手中的蛋糕。

“我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成天抢孩子们的东西吃,我看这小蛋糕啊,也只够他们两个小家伙吃!你啊,就跟我出来吧。”牧秀诗假装皱着眉,一只手捋着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一只手则拎着樱满释往屋外拽去。

“啊呀,别啊,这蛋糕是我买的!——”樱满释的满腔悲鸣不断地在屋外的夜空中,荡漾着。

……

“我去拿小刀!”望着屋里只剩下小小和自己了,樱桑竹连忙从旁边的小柜里掏出一把小刀,想往蛋糕中间来上一刀。

“不,我来切,我来切!”小小焦急地阻止着樱桑竹。

“啊呀,你还小,不能碰刀!”

“谁小拉,你说谁小啦,你就比我年长一岁而已。”

“大一岁也是大,大人面前,小孩不许拿刀。”

“我就拿,我就拿!”

“啊呀!——‘嘶’!”

“啊呀,对不起,桑竹哥哥对不起,没事吧,啊呀,都出血了!娘,桑竹哥哥手出血了,怎么办啊?”牧小小望着不小心被自己割伤的樱桑竹,心里十分焦急,惊慌失措般的双手抱头,“对了,娘教过我一个办法能止血。”

随后,牧小小抓起樱桑竹的小手,张开小口,将那根受伤流血的食指前端,紧紧用嘴含住,小心翼翼地吮吸着……

樱桑竹,顿时傻眼了。

手指上能清晰感受到来自小小口中的暖润。

下意识,真的只有下意识般的,樱桑竹用小指轻轻勾了勾,触及到那块柔柔的,滑滑的小香舌后,他不由自主的全身颤抖了那么一下,彻底的愣了神,不知所措。

瞬间,牧小小神经般的瞪大了双眼,心里像是被小鹿撞个不停,她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只知道当自己的小舌被樱桑竹触碰了之后,那一阵心酥,很麻,很痒,随后也是出自下意识的,狠狠地用力瞟了一眼发着呆的樱桑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时,牧秀诗和樱满释听到声音后,飞快的冲进小屋,满脸焦急。

“呃!——我们,还是出去吧!——”樱满释耷着脸,一脸猥琐地嬉笑着,说道,“行啊臭小子,小小年纪有一套啊,有你老爹我当年的半分风范。”

“别不正经了!”牧秀诗横眉剐了一眼樱满释,随后来到牧小小的身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小小才回过神,将樱桑竹的手指从自己的嘴中放出,嘴角上,挂着一抹鲜血,说道,“娘,我不小心~将桑竹哥哥的手指~划破了!——”

也许是刚刚那阵没来由的小鹿撞心,也许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牧小小觉得自己的小脸发烫,很红,很害羞。

然后她很想睡上一觉,忘记刚才那份尴尬!很想埋头就躺,躲进妈妈的怀抱中,梳理下自己的情绪。

然后,然后她双眼一闭,倒下了,躺下了,睡下了。

不过,她没有如愿倒进妈妈的怀抱,而是扎扎实实地撞进了樱桑竹的怀中。

只是这时候,她却不知道,因为此刻她真的已经晕了,没有任何知觉,不省人事。

……

樱桑竹发着呆,还没从刚刚的颤抖中回过神,接着又傻傻地看着倒在怀中的牧小小,樱桑竹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能知道的只有一个小身躯即将倒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他就这么下意识的抱着她,再然后他发现这具小身躯突然之间散发出一阵闪耀夺目的光彩后,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瞬间袭向自己,最后……

最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他也晕了!——

……

“不好,赶紧布阵,魔羊要觉醒了!——”

在樱桑竹即将晕倒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没听到,这一刹那,他真的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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