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春华,春华秋实,意喻学识渊博,德行高洁,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
原来不是我的名字粗俗,而是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竟没有一人明白这潜在深处的含义。
细细体味着自己的名字,江春华的内心悄然晕开一道淡淡的欢喜。
他究竟是什么人?
竟会懂得这晦涩的古代文言,还能将我原本粗俗的名字化为这样有意思的说法。
等等,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春华瞬间惊醒并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江隐。
取名?他,他,他刚才是不是说了我的名字是他所取?
这怎么可能?我的名字怎么可能会是他取的?
他看上去顶多20出头的样子,总不能在四五岁的时候给我取名吧。
虽然这气质看上去确实透着一股古典陈旧的味道。
不过肯定是他身上那件老式风衣所致,虽然剪裁得体,但是看着样式竟有点像上个世纪出现过的风衣。
再是江春华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名字是早时族中一叔公所取。
这总不可能是我叔公吧,想到这,春华觉得自己的脑洞真的大到没边了。
随即想到人家或许是为了帮她解围才如此说道。
春华心里范起点点感动,除了爷爷怕是也没有人会为了维护她做这种事了。
想着不管怎样,得跟人家说声谢谢。
不过话还未出口,耳边又传来江隐带着莫名语气的一句话:“这糖竟然包了十八颗,双九之数嘛。”
“额,因为。。。”江春华想到老爷子那过九不圆满的说法,就有点心虚。
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不能直白白跟人家说:我今天十八岁生日,所以亲手做了十八颗糖,打算送给一个原本以为是相恋的,结果只是自己单恋别人的男生吧。
不过还没等她纠结完,江隐又继续说道:“嗯,再有两个时辰,就年十八了,走吧!”
江春华听到这话,有瞬间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
这次要是再听不出古怪来,江春华自己都觉得愧为江家后人了。
“你竟然还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回家说!”
不等江春华继续质问,江隐便留下这简短三个字,转身就向人群外走去。
这回复,说得也太引人歧义了吧!哪有刚认识第一天的人,就回家说事的。没看到,周边的人眼神都变了吗?
春华白皙的脸瞬间红了红,看着渐行渐远的江隐,无奈甩了甩头。
最后复杂的看了眼曾经自以为的男神,也是自己的初恋对象。虽然最后被证实是个乌龙,但是。。。算了,没有什么好但是的了。
转身,追着江隐的身影而去,“哎,等等我,你还没回答我呢!”
江春华转身离去前的最后一眼,让穆歆欲言又止的伸出手,不过伸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小歆,你看看这都什么人呀!看见个男人就追!”
“以后请不要叫我小歆,我们两清了!”
望着蒙色道路上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穆歆的神色有点晦暗不明。
江氏姜糖,或许真的不错。
不过今天已经错过,不是个好时候,但愿还有补救的机会。
江春华又走又跑的,终于追上了缓步离去的江隐。
好险差点跟丢,这是对小短腿的无形嘲讽吗?
不过这人也真是奇怪,总觉得一晃神人就会消失的样子。
“喂,我说你走那么快干嘛?”
“糖归我了”
“呃,哎?”
“要不要这样,大哥你走那么快,原来是为了抢糖?为了一包糖,您老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机吗?”
“喂喂,你这一脸你好没见识的表情又是什么鬼?”
“站住,腿长了不起啊!”
“哥,不,叔!叫您叔还不行吗?您老能等等我吗?”
“糖送你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我们江家的糖,可不是一般的糖,你也承认是吧?”
“我跟你说。。。”
一路上怕把人跟丢了,江春华嘴不能停的一直说着话,连她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聒噪了。不过前面这人耐心真的好,虽冷冰冰的,但时不时的也会回上一句半句。
在蒙色的天空下,一个在前缓步而行,一个在后欢喜而论,为这钢铁林立的城市添了一份别样的风景。
终于到达庞大的低空车起飞窗口,数不清的低空车在窗口化为流光起飞又降落,场面甚是壮观。
看着前面的人终于停下,并且抬首望着浩大的飞行窗口,再配上他古朴的身影,竟有一种古人活在现世的既视感。
江春华将这种古怪的感觉甩出脑外,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拍在江隐肩上。
“怎么样,壮观吧!这可是我们青城最大的飞行窗口。”
不过还没等她继续说什么,江隐却一脸震惊的看了一眼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随即低喝出声:“小心!”
紧接着闪电般的出手,抓住一脸莫名其妙的江春华向一旁拽去。又触电般的松开抓着江春华的手,仿佛她身上有什么传染疾病似的。
话音刚落,一辆刚起飞没几秒的低空车竟毫无预兆的砸向地面。边缘的气浪堪堪划过江春华的衣角。惊魂未定之时,又是听得江隐一声怒吼:“走开!”
这次江春华虽还处在状况外,却条件反射的闪向了一边。这个速度和反应连她自己也有点意想不到,江隐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
一道手臂粗的闪电带着恐怖的能量击向江春华原本所站位置。紧接着风云色变,天空一道道惊雷响过。整个天空好似被墨水倾染一般,沉重的像是要掉下来砸在地上。
刺耳的警报声随即响起,电子警卫迅速出现。从未遇到过的事故使得人群出现混乱,各种声响混杂在空气中,场面失控。
惊魂未定的江春华在混乱中巡视着江隐的身形,跌跌撞撞的开始搜寻。
蓦然看到在人群之外静静站立的江隐,画面有点奇怪,像是整个世界都在疯狂运动,唯有他是静止的。
顾不得多想,快速向江隐飞奔而去,不过还未等她靠近,就听到江隐急切地一声怒吼:“别靠近我!”
江春华被突然的怒吼吓得止步在一旁,突然一种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
看着江春华欲哭无泪又恍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江隐皱了皱眉,却无言决然走入雨中,快步离去。但是越来越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果然,还是这样吗!
这样的命运什么时候才能终结。没有人可以看到江隐的视线正中正闪现着几行红的发黑的字:
姓名:江隐
年龄:24
性别:男
称号:孤
二十四嘛,谁又知道他实际已经存活了百年。只不过从二十四岁那年开始,这个数字就一直没有变过,容颜也一直定格在了那一年。
不过这事一点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看着最后那行红到发黑的字,江隐心里就阵阵发痛。
这可不是称孤道寡的孤,而是孤独的孤,孤儿的孤,孤寡的孤。。。
越是至亲越不能亲近,否则就会毫无预兆的出现危险。百年时间过去了,果然剩下的只有伶仃一人,无数熟悉的面孔一一从脑中划过。
想到深处,竟气血翻涌,嘴角滑出一丝血迹。
江隐赶紧停止回忆那早已埋在记忆深处的过往。
抹了抹嘴角,深吸气平复心境,凝目紧盯着眼前的这几行字,直至眼前的字青烟一般化为一个数字八并消散。明明中自有预感,当数字化为九之时,或许就能摆脱了,但是怎能牺牲最后一位在世的亲人呢?
江隐自嘲的一笑。
在人群中逆流而行,但是不管是警卫还是人流都没有发现或者在意这个缓缓向外走去的人。
这称号孤真的是名副其实,自从有了它,自己的存在感竟莫名越来越低。所有人皆会忽略自己擦肩而过,哪怕是与人刚对话完,竟也有人转顺即忘。
世间无人识,万世至亲离!
伶仃孤苦,行走百年!
这个称为系统的东西,姑且称为系统吧,究竟是何人所创?
为什么偏偏是我?
从懂事起,脑海里就有了这个系统。小时候受电影小说等影响,一度以为这是自己获得的金手指,哪怕它在最初从没有什么变化或者神奇之处。
直到二十四岁之时,它才真正开始有了金手指该有的奇艺之处,不过这一切对江隐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称号为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