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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欢呼胜利

经过长时间烟熏火燎,石壁传热,洞内如烤箱或蒸笼一般。宋大干见宋二干、宋三干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息,知道再熬下去,就是不被打死,也得让烟熏火烤死,便向洞外喊道:“喂,跟你们商量点事行不行?”

隐蔽在洞口右侧的赵刚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宋大干说:“我知道刘云飞那小子在这儿,你把他给我叫过来,我要跟他说话。”

此时,刘云飞带领一部分民兵埋伏在平台下面的窄沟里,听见宋大干要找他说话,就大声道:“我在这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宋大干嘶哑着嗓子说:“你们别再烧了,我烤得受不住,同意交枪投降。但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刘云飞嘲笑说:“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跟我讲什么条件!”

宋大干声嘶力竭地嚎道:“你跟我神气个屁!不是吹,我要不是腿瘫了,你们休想抓到我。”

刘云飞说:“你别扔大的了,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吧。”

宋大干说:“第一,我得找人担保,担保的得是八家子人;第二,我们交出枪后,你得亲自进洞把我背出去;第三,出去不管往哪押,一道上我们哥仨不能给分开。”

刘云飞不假思索道:“这三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只是我不能亲自背你,会派两个人把你抬出来。”

宋大干坚持说:“不行!必须让你亲自把我背出去。”

刘云飞寻思寻思笑了:“为什么?”

宋大干道:“我树敌太多,一出去肯定被乱枪打死,只有你背着我出去才安全。”

刘云飞心想也是,宋大干罪恶累累,民愤极大,他一出来很可能被仇恨的子弹穿透。就答应说:“行。不过,你休想耍什么阴谋。”

宋大干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要是想要你命,你小子已经死好几个死了,还能站在这儿跟我说话?告诉你,我之所以没有对你下手,就是看你重点义气,将来有难的时候能用着你。果不其然,我今天还真得用到你了。”

刘云飞见宋大干同意投降,就立即吩咐大家不再往洞口扔柴草,随后派人找来两个八家子的村民担保,他为了让宋大干放心,还特地把小白鹅也找来,以表诚意。

天,渐渐亮了。经过一段死一般的寂静,宋大干哥仨终于把三支手枪、五支长枪和三百余发子弹投出洞外。刘云飞不顾别人劝阻,和王彪、赵刚跨越火堆冲入洞内。瞬间,刘云飞背着宋大干,王彪和赵刚架着宋二干、宋三干走出朝阳洞。

顿时,赤山峡谷响起一片胜利的欢呼:“宋大干被活捉了!”“我们剿匪胜利了!”

一九四八年七月二十八日,万福县人民政府在万福庄碧流河岸边召开公审大会,就地将恶贯满盈的土匪头子宋大干执行枪决。其弟宋二干、宋三干也都判了有期徒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二人在监狱里改造三年,被政府释放,回到北面的家开始了新的生活)。至此,宋大干——这个横行一时的“山大王”,终于毙命。

那日,碧流河岸边聚集了万余众。人们对宋大干犯下的滔天罪行深恶痛绝,都想亲眼目睹他遭报应那一刻。

“叭!”随着一声正义的枪声,人们总算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纷纷离去。

到了最后,宋大干的尸体旁,就剩下了刘云飞、孙玉婵和小白鹅三个人。

小白鹅站在宋大干尸体跟前仔细瞅了一会儿,把一个小平板车推过来,对刘云飞、孙玉婵说:“你们俩回去吧,我要把他拉走了,找个地方埋了。”

孙玉婵说:“我们帮你把他抬车上。”说着,就伸手要去抬尸体。

小白鹅拽住她说:“你给我扶着车就行,别沾着你手,晦气。”

刘云飞上前帮小白鹅把宋大干的尸体抬到平板车上,感叹说:“没想到你能来为他收尸,唉,他能有你这个红颜知己,也算没白活应该知足了。”

小白鹅说:“他虽然是个坏人,但对我还是真心实意的,我不能看他暴尸野外呀!咳,他这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刘云飞说:“你有那份心思就行了,这事应该让江之明来做。”

小白鹅说:“我让他在家挖坑,这场合哪能让他靠前,你也赶紧离开这里吧。他活着害人,死了也会坑人,这是个瘟神,谁要沾边都会跟着倒血霉的。”

刘云飞说:“其实,我也是等着给他收尸的。昨天我去监狱看他时,他求我办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要把他的尸体埋起来,别让飞禽野兽给撕扒吃了。我答应了他的要求,特意和玉婵来办这件事的。不管怎样,我们在一起杀过鬼子,即使后来成了敌人,我也应该把他给安葬了。”

小白鹅说:“不用了,你有那份心思就行了,还是让我来吧。你是革命干部,不能跟他沾上边,为这种事让人说三道四犯不上。”说完,拿出一块白布把宋大干的尸体蒙上,拉着小平板车慢慢离去。

刘云飞和孙玉婵默默地望着小白鹅的背影,不胜感慨。渐渐地,小白鹅的影子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进入他们眼帘的是远处那座雄伟挺拔的赤山。

看那赤山五峰并立,犹如五柄利剑,直插云天,象征着正义的威严。

孙玉婵瞅刘云飞一眼,笑道:“这山你也不是头一次看见,干吗那样看?”

刘云飞说:“你知道赤山,为什么叫赤山吗?”

孙玉婵说:“听老人们说,早晨日头出来的时候,把赤山照得通红,所以叫赤山。”

刘云飞说:“不,赤山不是被日头给照红的,而是被火烤红的,被血染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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