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十分,是飞机的起飞时间,冯薇薇做好一切准备,冲出家门,搭上出租车,直奔冯震宇家。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轻松和急切,一开门,扔下手里的包,两个人深深相拥在一起,他已经回到郡安四天了,可她今天才得以和他相见,她低吟着,带着委屈、求助、狂喜、怨责。他如饥似渴,像暴风骤雨,像潮涌前浪,像烈日穿云,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带着她一起坠落,坠向深渊。
窗外汽车的鸣笛吵醒了冯震宇,他睁开惺松的睡眼,看着身旁的冯薇薇,此刻,他是满足的,对于他来说,这是他工作以来觉得最幸福的时刻,婚姻、家庭、未来、人生全部被搁置在脑后,她背对着他,呼吸均匀,睡得香甜,他看着她的略显圆润的肩头和性感的脖子,心里甜滋滋的,他轻轻地凑上去,去吻她的脖子,她感觉到了,转过身子,他搂住她,把她裹在怀里让她继续酣睡,她自觉地又往他怀里凑了凑,就像是他的宝贝似的。
“几点了?”她模模糊糊地问。
“一点了。”他轻轻回答她,轻抚着她的背。
“啊?”她身体伸直了一下,“我去做饭。”
“再睡一会儿。”他想让她再睡一会儿。
“你饿不饿?”
“不饿。”
“我去做饭。”她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下了床。
冯薇薇打开冰箱,不免愕然,里面只有两个鸡蛋,一个西红柿,一个土豆,还有一个火腿肠,剩下的就是饮料、啤酒。
看着这个贫乏的冰箱,她心里寒碜了一下,冯震宇这单身汉的生活就是这样,她心疼。
她又去厨房看,柜子里没有面粉,只有一袋挂面,还有两三斤大米,她想了十几秒,就决定蒸米饭。没有电饭煲,薇薇看见了放在灶头上的小蒸锅,她又拉开碗柜,找到了个不锈钢的小盆,她淘了两遍米,把小盆放到蒸锅里,开了火。随后又开始削土豆皮,冯震宇走进来,笑着问他,“要不要我买菜?”
“算了,吃完饭再去,我就炒两个菜。”冯薇薇决定得很快,“这米是什么时候的?”
“是那天刚回来时买的。”
“你买的散装米?”
“买一袋,吃不了就得走。”冯震宇以前可是经历过从外地回郡安的时候发霉的面粉、生虫子的大米。
冯薇薇三下两下就削好了士豆皮,切好了大葱。
“要不要帮忙。”冯震宇在旁边殷勤地问,他看到冯薇薇做饭的背影都有一种幸福感涌来。
“不用,我要炒菜了,到客厅去,关门。”她把他“赶”了出来,对于她这样十几年的家庭主妇来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关在厨房里。
“遵命。”
冯震宇带上厨房的门,到了客厅,他观察了客厅的四周,东西的放置还算整齐。要在平时,他此刻肯定会躺在床上看手机或是看书,可厨房里的油烟机开着,炒菜的铲子和炒锅发出和谐的撞击声,他也破例到洗手间取了抹布,来擦电视柜,茶几,飘窗窗台。虽然在冯薇薇来之前,他就已经花了累计一天的时间收拾床铺,拖地,可显然,他做家务的质量确实不高,地上还有拖把擦过的印子,靠墙角的餐椅上仍然是一层厚厚的灰。油烟机的声音停了,厨房门打开,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盘土豆丝各有各样地放在桌子上,米饭、碗筷也随后跟来,站在餐桌边看着,冯震宇啧啧称赞,“能干!确实能干!”
“快吃吧。”冯薇薇略有成就感地笑着说。
她给他盛好米饭,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冯震宇夹了一口土豆丝,放在嘴里,“真香,味道很正。”
“你这几天都没做饭?”
“做了一顿就不想做了,就在外面随便吃点。”
“那我这几天专门给你做饭。”
“你晚上不回了?”他略带疑问。
“大后天回。”
“为什么。”
“不回还要问为什么,你不想让我在这住?”她故意卖关子。
“真的!”他高兴地简直要跳了起来,放下筷子,把她从餐椅上抱起来,转了三圈。
“快吃饭。”她娇嗔着他,脱了他的胳膊,重新坐下来。
他还是兴奋地狠狠地亲了她一口。
“那你——”他马上又从狂喜中冷却下来,“你那个——他不在吗?”
“他去厦门了。”
“那孩子呢?”他疑问未消。
“也一起去了,他们大后天回来,”
“真的!”他的喜悦真实了,整个人放松得就像一个大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