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一阵后,柳是道:“三儿,你的梅花图画得不错,田小姐会人物画,宁丫头的山水花草画得好些。你定是看了宁儿的画才画得梅花,不知会不会画人物?”三思笑道:“没画过,不过哪位美女能让三思照着画画,想来也不会难看到哪去……梅香,你去学弹琴,让我照你画便了。”几位才女在这里吟诗作画,梅香便把自己的梅花写生图献宝似的拿了出来,今日只好再献次丑了。梅香笑道:“婢子不会弹琴,坐着让姑爷画岂不累死。还是叫个会弹琴的吧……夫人,要么您让姑爷画一张试试。”便去怂恿陈静怡弹琴,陈静怡笑道:“三儿才画了几枝梅花,又怎么会画人物?随便找个人让他练练手吧!”让自己做模特还有点不乐意。梅香笑道:“姑爷会画的,上次您坐在院子里时,他便画了您一个头像……婢子看了还真象呢!怕夫人生气,所以没拿出来。”蒋宁听了俏眼一横,小嘴眠了眠,没说什么,心里自不开心。
乐思敏笑道:“蒋夫人不愿意就画我好了……我倒想弹会琴。刘聪,你那《春江花月夜》的谱完了没有,我可等着要呢!”柳如是道:“快些画吧,画完要点时间,不知晚饭前能不能完成。三儿,你那《梅花三弄》是怎么得的?曲调忧郁,倒很有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还真有这回事呢!只是三儿你也太神奇了,怎么一下子学会了这么多绝艺?还道你本来就会呢!难道以前是在装傻不成……”猜得到刘聪已换了个人,柳如是也能当柳仙了。
室内暖香缭绕,乐思敏端坐微笑着抚琴,刘聪架起画板认真作画,蒋宁和田蓉俩在旁边认真地看着。两位行家均看出刘聪的炭笔素描画法与自己的不同,不住低声言论。刘聪认真作画,比比划划,时而与乐乐思双目相对,凝视捉点。乐思敏第一次让男子这样凝视,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回敬他几个媚眼,弄得刘聪心神不宁。到底是来自相府的美女,大方自然,风情自与小地方的美女不一般。柳如是和陈静怡看了一会,才刚起头也没多大名堂,便到一边的桌上谈起了生意。
刘聪边画边不停地回答田蓉的提问,也不停地与乐思敏“眉目传情”,蒋宁在边上看着,不禁问道:“夫君几时学得画,看你用笔的样子,没有多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三思笑道:“这是我前世几十年的功力和今生的天赋相结合的产物,为夫会的东西还多呢!”田蓉则和他认真地探讨绘画理论,刘聪自然不能跟她说这是西洋画法。只跟她说了几种表现技法的不同之处,指着梅香拿来的陈静怡头像说道:“先前画的实是白描写意,这个是素描。要把写意画得象,素描的功底是关键,素描可以锻炼手下的尺度感和表达能力,通过素描练习,才能更真实地把眼睛看到的事物画下来……当然象你的用得那种工笔白描手法将事物画得象些也是行的,可那也许要有上十年的功力才行。”画画自然不一定要画得真实,还需要艺术手段,而从艺术上来讲,刘聪的画就只能说是一般了。
乐思敏弹得久了,渐渐溶入了情感,凝目轻唱道:“一帆风雨路三千。把半生年华,齐来掩埋。因梦惊春残。诉谁猜,泪滴有半盏。自古命份皆有定,福薄无情缘。从今去天涯,祈天佑神安。奴来也,亲牵念……”似泣似诉,引得陈静怡、柳如是不住地赞叹。此时在房中已摆开了酒席,刘聪的画也渐近尾声,笑着说道:“乐小姐,有劳,有劳,小可画得差不多了,来看看您长得美不美……呵呵,过些日子给画上了颜色就更好看。”田蓉笑道:“不用看的,真是象极了,如映上去一般。”满眼的羡慕。陈静怡看了看笑道:“如知道三儿画得这般好,刚才就不推脱了。什么时候给我也画上一张?”刘聪笑道:“这段时间还没的空,今日画一张权算练练笔。”柳如是看了却没说什么,与蒋宁一般心中有些失落,众人说笑着开始了晚宴。
上房里摆了三张圆桌,这些木圆桌均用上好的木料制成,做工考究。首席上摆了一套银制餐具,是陈静怡多年的收藏,今日用来宴请贵客。跟着客人来的丫头侍女也坐了同吃,几个主子均在首席上坐了。陈静怡是主人,坐了上首,一边是蒋宁和刘聪,另一边是田蓉和乐思敏。刘聪下首拉了梅香坐着,梅香的边上是柳如是,一席坐了七人。柳如是笑着给了刘聪和蒋宁每人一个红包,田蓉见了笑道:“我们可不给了,算起来该他俩给我才是,按岁数我可比他们小些。婶娘已经送了一支上好玉笛,权当是贺礼了……”陈静怡笑道:“谁要你们送了,今日难得聚在一起,又玩得开心,我们多吃些酒吧!”招呼着大伙入坐吃饭。
坐间众人甚欢,又多相熟,不停举杯相贺。蒋宁是新娘,大伙自然都敬她,没多久便双脸生红。笑着说道:“不行了,这样可不公平,不如我们行酒令吧!”刘聪忙着吃菜,夹了一个鸡翅给她,道:“别行酒令,不会的总要喝酒,也不公平!”乐思敏笑道:“依令,宁儿是新娘子,当先喝一杯,接着我们一个一个来,输的便喝!”只有刘聪不懂,别的倒都没意见。陈静怡笑道:“只是酒令别太难了,不然我们几个便亏了……”话虽这么说,手中的酒盅却拿了起来,自顾喝了一口。
柳如是笑道:“怡姐还没喝够呢,当让她多喝点……宁儿,我们先起个调笑令吧!三儿他怕不会,便让他开头好了。”蒋宁笑道:“三思他又不会开喽,还是让我开头吧……”吃了会酒,正开心着,容颜更是艳丽。刘聪凑到她耳边轻轻赞道:“宁儿,你笑起来真漂亮,平时怎么不多笑笑?”蒋宁愠怒地瞪了他一脸,笑着开酒令道:“花酒满筵有……你接!”三思还没回过神来,诧异道:“花酒……”众人大呼道:“新郎喝酒!”刘聪笑道:“明明弄耸人嘛,我还没准备呢!”端起酒喝了一盅,蒋宁帮着接道:“酒满金杯花在手。”用手指指花又指指酒。梅香急忙道:“头上戴花方饮酒”双手做了个插花的动作,然拮端起酒饮了一口。柳如是端起酒喝了口放下,说道:“饮罢了,高叉手。”俏然站起,双手高叉腰间。刘聪看着大乐,这种饮酒游戏还真有趣。
乐思敏接着笑道:“琵琶发尽相思调!”双手作了个弹琵琶手势,田蓉起身举两袖舞了下,脆声笑道:“更向当筵口舞袖……后面完了呢!蒋夫人再起一个罢。”笑着坐下饮了一小口。蒋夫人笑道:“我刚才还怕接不上来呢,却是没了。我起个简单点……卜箕子令吧。”拿了枝梅花在手上,道:“我有一枝花……”刘聪大急,这又怎么对,似用填词的方式行令。听得蒋宁笑道:“斟我紫儿酒……这是词牌,你的不用韵了!”说完转向刘聪传过花枝,刘聪急道:“不用韵?我有,我有……唯愿……花似……我心……是六个字吧?”众人大笑,蒋宁道:“算你通过,把花传给梅香。怎么连酒令也不会了,你们男子在外面尽来些没羞耻的令……”梅香接过花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几岁长相守……”双手也在腰间叉着。柳如是接着笑道:“满满泛金杯。”用手指了指酒杯,接过花传给乐思敏。乐思敏拿起梅花闻了闻,笑道:“我把花来嗅。”
田蓉笑着接过花枝,又急忙传给陈静怡,笑道:“不愿花枝在我旁……这个太简单哦,都答得出来!”陈静怡接过花笑道:“会于他人手……给了丫头们定有不会的。”笑着将花传给了小丫头,让她拿到边上的一桌。一连行了几次,输的人除了刘聪和陈静怡,另外只有乐思敏输了一次,这些玩意大多很熟练。刘聪笑道:“这不好玩,我们玩个数青蛙吧,准保没有躲得过……”遂将数青蛙的方法跟人一说,大伙都乐着同意。刘聪笑道:“今日刚玩,可以少数一点,二十以内好了。数字可以随便跳,开始了……三个青蛙三张嘴。”
“六个眼睛……”梅香笑着接口。
“六十…”柳如是还没反应过来,才开口众人便大笑,喊她喝一杯。柳如是笑道:“这么容易的,只是还没准备好。再来……五个青蛙五张嘴……”
“十个眼睛……”乐思敏急忙笑答,转头看田蓉。
“二十条腿。”田蓉反应快马加鞭,嘻笑着答了。
“六只青蛙六张嘴……”陈静怡接上,笑着起头。
“六个……哎呀,是十二个眼睛!我喝好了,我喝好了……”蒋宁竟然跟错,娇笑着喝了一杯酒。大伙不住地取笑她,酒桌上笑言不断,蒋宁道:“现下我再起……七只青蛙七张嘴……”
“一十四个眼睛……”刘聪笑着接道。
“……”
“……哎呀气死我了,又卡住了!真是笨死了……”柳如是不住地怪怨自己,怎么老出错。几圈下来人人都被罚了酒,笑声朗朗,都喝得七、八分的醉意,吃得很晚才散。
柳如是喝得也尽兴而归,走到蒋府大门才想起白天没叫护院同来,对相送的一行笑道:“今日真的喝醉了,没记着回府叫护院。三儿,烦你差几个人送送姐姐吧。”陈静怡笑道:“让三儿送你回去吧,我知道你还有话跟三儿说呢。三儿,你便送送柳姐姐吧……”刘聪望了望蒋宁,见她也喝得差不多,没把此事放心上。便笑道:“嗯,我来送姐姐吧……刘安,帮少爷把马牵了来。”叫了几位护院,骑了马一起送柳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