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拉斐尔咖啡厅。
“你们两人商量家事,拉扯上我们没有意义啊。”被打扰了愉快假期的楚明寒环抱着后脑勺,无所事事地抱怨道。“况且我们也不能给你提供最实际的帮助。”
“你们自己解决,总比我们不明真相的旁观者更明晰事理。”任雯也躺在软绵绵的背靠沙发上,睡意朦胧。
“听我把话说完,你们自然会明白的。”
竺欣将原委一五一十地复述给两人。
自始至终,谢航在一旁保持冷静。
漫长的五分钟过后。
“这件事情,光从竺欣这个弱女子的角度来说,你做的实在不光彩。”任雯自顾自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就会受先入为主的观念支配!”谢航一拍桌子泄愤道。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楚明寒随身携带的一瓶酒竟然派上了用场。他玩了一个杂耍,丢给谢航。
谢航徒手开启瓶盖,灌了半瓶后开始叙述自己的故事。
……
“事情就是这样。”话毕,谢航“咕咚咕咚”干完了剩下的半瓶酒。
“你是说你的邻居对你有非分之想,结果被竺欣看到了?”楚明寒将他讲述的故事大意重复了一遍。
“我也想跟邻居以诚相待。重申一遍,我可不是贪恋美色、甘做美女裙下鬼的人。这都是误会罢了。”谢航再做出的陈词体现了他的思想觉悟。
任雯挑弄着窗帘上垂下的宝石饰品,“都是误会,现在说开了不就完事了?”
竺欣却轻蔑地“哼”了一声。
“如果你实意想逃避她的攻击,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推开反击?”
谢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别人可是学空手道的,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嘛。况且我是在帮她拿东西的时候不留意才被她拉走的,纯属意外。”
“你帮她拿东西?”竺欣提高语调整整八度后再问了一遍。
“什么啊?她说她做菜的时候没醋了,才来我家借的。我进屋之后她也跟着进来......”
谢航的进一步辩解换来的却是竺欣的误解:“她也跟着进来?谢航,我就知道你对我不忠!”
谢航此刻百口莫辩。竺欣心中的不满根深蒂固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也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纵使心中慌乱,他脸上还是保持镇定。
“你怎么会想到这里呢?对新邻居当然要友好一些嘛。“
他如捣蒜般颤抖的手却真实地反映出他心中的忐忑不安。
“如果我是个男生,我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开着门让新搬来的人进来的,哪怕她拥有绝世倾城的面庞和魔鬼的身材!”
“你能不能停一下。”谢航十分清楚,这个时候自己保持冷静才能避免事情向最恶端发展。“如果事态都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今天主动过来不就是送死吗?我之所以提出和解,就是因为我还有辩解的理由!“
“是吗?”竺欣高傲地抱起手,“那试问一下,如果你心存良知、人性未泯的话,为什么甘愿被那个女人脱衣也不反抗!“突然提高分贝的做法虽然很有效地给了谢航重击,但坐在她身旁的任雯却被惊吓。
“你听我解释,这是......“谢航口中的”我的手被控制住,她的魅惑其实对我并无用处“被竺欣的一句”住嘴,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噎了回去。
“航哥,不是我说,听到现在为止,我从你的嘴中根本感受不到悔恨之意啊。另外,这个消息很劲爆哟。”楚明寒要给这个本就朝着角落滚去的足球再一击,彻底将其送出界外。
“谢航,请你宽恕我说话难听些,这种行为体现你光有副华丽的外表,内心却是个渣男。”冲进场内的任雯将球一把揽起,彻底断绝了谢航的后路。
“是吗,那真的十分感谢你们呢。”最后几个字谢航咬着牙念出,随即抓起衣服就愤懑地走出包间。
“走吧,以后都不要让我看见你!”竺欣的女汉子性格一面展现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虽然跟他相处不久,但他就是这个性子,聊不下去就索性不辩解。”楚明寒与正在气头上的她保持着适中距离,然后劝慰。
“我还要原谅他的出格行为?他辩解,人品和行端都摆在那里,让我不正视吗?”寒冬腊月的天气再加上男友背叛,她的机体滚烫。
“我是想说,没准还有隐情,还有转机呢……唉!”楚明寒还想助他们破镜重圆,竺欣却失去了耐心,提起背包摔门而去。
“这下是完咯,史上最短命情侣。”任雯怨声坐到正位上。椅背的硬木硌得生疼。
“弄巧成拙了。还是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好。别人两口的世界我们不懂。”楚明寒顺手拿起桌面上残留的咖啡一饮而尽。
“酒瓶子都被他带走了吧。唉,他们买单了吗?”咖啡因促使他想起了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去问一下。”
两分钟后,任雯悻悻地走回包间。
“别说了。他们是直接走的,服务员拦都拦不住。”
楚明寒白了眼。
“他们只是来蹭了杯咖啡然后让我们请客的?”
任雯正要发怒时,桌面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旋即发出一阵短促的口哨声。
“短信……”
……
谢航孤寂地坐在门口。
钥匙就放在手上,可他提不起勇气打开家门。
朝着电梯的方向看去,他多希望会有个身影,是他一直期待的那个。
但已经不可能了。
一个小时前,她将311房间腾空,然后携着行李绝尘而去。
搬家公司应该很意外,一下子收获了两单生意吧。
她在这个城市并不是无亲无故。她还有个哥哥在城北。
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房门大敞的311房间,对他来说是过往回忆的存在。
而自己的312房间,是梦想化为泡沫的地方。
多可笑,一墙之隔而已。
……
“他还在门口呢。”上官透过猫眼将走廊的一切纳入眼底。
“这说明你的计划很成功呀,就是你挨冷了那么久,还被竺欣臭骂一通,心里一定很不爽吧。”林乔的笔挺西装褶皱了一下,他随便打理后继续小酌。
“你说这样对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上官心中的良知没有因为林乔的影响而消失殆尽。
“这样,才有利于攻破敌人内部。没办法,敌对势力,你不对敌人残忍,敌人就会对你残忍。”林乔自顾自地喝着,坐在摇椅上悠然自得。
……
“怎么不进屋啊,没带钥匙吗?”桓心提着四五个塑料袋,停在谢航跟前。
谢航展示了手中的钥匙。
“有钥匙干嘛不进去?”
“你没走啊。”谢航抬头,眼中突然泛起的泪让桓心稍显意外。
“我行李都在这里,怎么可能走呢?”桓心蹲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迹。
“我……心里有块石头堵着。竺欣她什么都没说,就……就搬走了。”谢航越说越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态哭嚷。
“搬走了?”桓心诧异地望向身后,“我说怎么竺欣的房门开着。”
“她怎么就不听我解释……”谢航又将头埋在怀中,抽噎声伴随而来。
“这不是还有我嘛。起来吧,我出去帮你添了点烧腊,等会热一热就能吃了。”桓心轻抚谢航的头,纤细的发丝擦过手指。
下一秒后……
“哎哎,有话好好说,别抱着我腿!我手里还有菜呢,摔了今天晚上还吃什么呀!”桓心的悲鸣惊得在摇椅上沐浴在阳光中的林乔险些失稳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