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握着她肩头的力道轻了许多。
谢芳华摆着头，语句还是有些发颤，道：“不……不了。”
然后，她用自己的力道坐起身来。
尽量的使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然后掀开被子，从床榻里面慢慢的挪到另一侧后，她避开他，下了床榻。
幸好昨夜他没有碰自己，直到现在，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无损，只是有些褶皱，要不然自己真是无地自容了。
谢芳华没有等婢女进来伺候洗漱，便向着屏风，向着大门处走去。
她想，现在自己应该是能回去了吧！
就在谢芳华走到屏风处时，冉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的声音很平缓，很温和，却又让人觉得他有些失落：“谢氏芳华，你……不愿？”
这话，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又似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谢芳华也在问着自己：不愿吗？
当然不愿！
若不是情势所逼，谁会愿意！
谢芳华回过头来，她看着冉闵，灿烂一笑：“将军，我若是不愿，将军当如何？可会杀了我？”
冉闵被这爽朗的笑意惊异到了，直是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一直以来，他都从未对男女之事上过心，这一次同样也是，他是个将军，情爱之事本就不适合他，况且这一次离开，归期不定，战场上本就生死难料，到那时，还不知自己是生是死。
要她守着妇道，有那么一说，也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
前路茫茫，前途茫茫。
想到自己亦不知归往何方，冉闵不禁想到：你这个小娘子啊，心思缜密，果断，内心又柔软敏感。真不知道，这样一个不同于寻常妇人的你，如何在这乱世寻得一席之地？
也罢，便随了你吧。
前朝时便有寡妇再嫁还做了皇后的，何况，你还是清白之身，亦不用我来担忧你的前程。
不过，想是这样想，冉闵却不太想让她心安，他没等谢芳华开口便说道：“不会，我不会杀你，这事已经容不得你不愿，我……认真了。”
认真？
谢芳华收起笑容，怔怔的看着冉闵。
冉闵与她对视了片刻后，大步走向了她，在她的面前站定后，冉闵挑起了她的下颚，在她的红唇上印上一吻后，他再次提步，大步走出屏风。
走到门边时，他竟是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吱呀一声，大门被他大力打开。转眼，他已经消失在了门边，转眼，他的笑声也淡出了她的耳中。
可是，尽管那笑声早已淡出，可她却还是能够听得分明，那笑声仿佛如魔咒一般，声声穿入她的耳中，如此反复，直到许久许久。
谢芳华转过身，走出屏风，看着大开的房门，她的芊芊玉手抚上了被他吻过的红唇，思绪飘开老远老远。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次他离开，他们再见应该是半年之后。
此时想必石虎已经称帝，几年后，染闵……他将会取而代之，成为一个帝王。
谢芳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半年，足以改变很多很多事，到那时，想必他也会将自己忘记。到那时，自己还可以寻一个得意夫婿，嫁人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