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门处,一个蓝色华服的身影急急而来,“阿妹,你不想要命了吗,怎么能来这!”
他先是怒骂出声,在看到面如白纸的谢芳华时,他又惊慌的说道:“……去,寻个软榻来!”
话音刚落,几个俾仆连忙应是,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伟岸的黑影大步走了过来,他一弯腰,竟是拦腰一抱,轻轻地将谢芳华抱起。
那身影抱着谢芳华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谢铭宣,问道:“她住何处?”
见阿妹被冉闵抱走,谢铭宣还在呆愣中,他想呵斥冉闵如此做法实在不妥,可又想到刚刚他们在偏厅时所听到的话,那呵斥的话便卡在了嗓子口。
然后,谢铭宣对着谢芳华的婢仆喝道:“还不带路!”
几个婢仆连忙走在前面,为冉闵指路。
谢铭宣心里泛着嘀咕,看冉闵这情形,莫不是真看上了自家阿妹?
可是不管如何,这事父亲与伯父都已经默许了,只等冉闵上门,这事便算定下了。
真不知道,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当初他曾跟父亲提过,阿妹已在来吐城的路上,稍等一日,只是晚上那么一日,他们便可接到阿妹,到时候一家团聚,一齐迁往南方。
可是,在这胡人就要攻城的当口,父亲根本听不进自己的劝告,还是与吐城谢氏一道起程了。
如今,害得阿妹无奈之下,以为再也见不到亲人,以为自己无依无靠的情况下,与人私定了终身。谢铭宣并不怪谢芳华,在那种情况下,能得冉闵的庇护,能够安然的活着已是一大幸事,又何苦纠结于礼节?
叹了一口气后,谢铭宣提步跟上众人。
突然,他的余光一瞥,看到了正站在屋檐下柱子旁的谢茵。此时,谢茵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还是触目惊心。没想到,父亲真能狠心下手!
而谢茵的身边,则是一个婢女都没有,见自己向她望去,她竟然躲进了根本不够藏身的柱子后。
谢铭宣微微皱眉,他向谢茵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停下后问道:“阿茵,你的婢女呢?”
谢茵抬头,试探性的看了谢铭宣一眼,转眼又低下了头去。
她怯怯的说道:“婢女……有事先行一步,多谢大……大兄关心,阿茵这……这就回去。”
她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完全的将话说完。
“岂有此理!”谢府居然有如此欺主之仆,竟敢擅离职守,让一个女郎独自游走,实在是可恶之极!
谢铭宣一声大喝,令得原本便有些害怕的谢茵更加惊恐了,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头垂得更低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存在感,不至于让谢铭宣更加生气。
就在这时,几个仆人抬着软轿过来了。
“见过郎君,软轿已备好!”
谢铭宣几乎是不用思考,对着谢茵说道:“阿茵,上轿吧。”
然后,他一招手,几个婢女走上台阶,搀扶着谢茵上了软轿。
直到软轿晃悠悠的走了几步,谢茵才惊醒过来,她急急的唤道:“大兄……”
谢铭宣走在前面,他回头看了谢茵一眼,示意她安心坐好后,又向着勤院走去。
同样的,这次回去,他们不是从谢府后院绕回,而是先走出谢府大门,然后直接从勤院的大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