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人大汉还在吹着响哨,谢铭宣看了看谢芳华,在看了看那胡人大汉,他提起了他的佩剑,不忍的再看了看谢芳华。
“大兄……”杀了他!
谢芳华在用祈求而又坚定的目光看着她的大兄,她知道,她的大兄只是个文弱书生,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更别说杀人了。
可是,那个胡人非死不可啊!
如果她还能动弹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剑杀了他的!现在,谢芳华只是希望,大兄能快点下手!
谢铭宣直是觉得手中的佩剑有千万斤重,他的手一直抖一直抖,如果那胡人不吹响暗号,他还有可能放他一条生路,可是现在……
“啊――”
谢铭宣痛苦的闷叫一声,随着他闷叫出声,他的佩剑已经快速的划出,割破了那胡人的喉颈,血溅了一地。
哐当,他手中的佩剑掉落在地,整个人傻在了那里,“我……杀了人了!”
谢芳华听到哨止息,她强忍着腰上剧烈的疼痛撑起了身子,却看着谢铭宣迷糊的样子,她低低的,声音温和又虚弱的说道:“大兄,大兄,你……没有做错,是他该死,大兄!”
最后,谢芳华重重的唤了一声大兄后,整个人无力的又跌回了地上,痛得闷哼了一声。
谢铭宣闻声惊醒了过来,他急急地跑到谢芳华身边,急急地从身上扯下一块长长的布条,一圈一圈的缠在谢芳华的腰上,声音颤抖带着歉意说道:“阿妹,是大兄无用,我们得赶快回府,请医者医治才是。”
然后,他弯下腰,将谢芳华抱了起来。
直到谢铭宣将自己抱了起来,谢芳华才不可置信的盯向了她的大兄。
大兄他……怎的会在意自己?
这个怀抱真是温暖啊,真的,很暖很暖,谢芳华那颗冰冻而又隐藏的心一下子被刨开了,她一直渴望而不可及的情亲居然……近在咫尺?
尽管重伤在身,疼得要死,脸色苍白得可怕。可是,谢芳华就是没有一点儿感觉,笼罩着她的,是从大兄那源源而来的温暖的感觉,满满的,甜甜的。
是这种感觉吗?
谢芳华又不确定了,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这种被在意的感觉,为什么前世时大兄不这样呢?
前世时,大兄……
谢芳华的思绪才起,却似惊醒一般,缓缓抬头问道:“大兄为何出现在此?”
是啊,为何?
谢铭宣脚步一顿,他回头看着刚刚擦肩而过的鼓楼大门,心底艰难抉择着,他脚步一提,竟是抱着谢芳华直直冲走,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阿妹有事,一定不能。
就在这时,谢芳华声音沉沉的说道:“大兄,等等……”
谢铭宣看向鼓楼的眼神,被谢芳华全全扑捉到了。
谢芳华看到了,大兄竟是为了鼓楼一事,她只知道那人没来,却不知是她的大兄来了。
谢铭宣脚步慢了下来,却是没有停下,他的内心不断的挣扎着,无论是从道义,还是忠孝,他都应该放下她。可是,她是他唯一的亲妹子啊!
犹记得,那年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他也答应过母亲,一定会照看好阿妹……
他一直都在努力,可是,阿妹却越来越娇纵蛮横,他确实是失望了,也疏忽了。
再次见面,她却成了坚强,果断,狠厉!见到父亲与自己时完全像是陌生人一般,他慌了,也……心疼了,阿妹她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