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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默然无语曾相识

手机响起的时候,宋佚舟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情况并不如意,让宋佚舟颇为头疼。宋佚舟深知如今的教育有很大的问题,课业的压力抑制着一个个喷薄欲出的灵魂、摧残着一副副快速成长的躯体,因而出现反抗与厌学的情绪也是意料之中。

其实教师这份职业,在本地区的许多外人看来是十分舒适的,足以维持生活并且一年还能享受三个月的假期。然而任何工作都一样,个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外人只能雾里看花。仅能维持生计的工资水平暂且不说,最痛苦的还在于付出与回报的不对等,以及明知此种教育方式大有问题却无能为力,就像面对愈演愈烈的雾霾束手无策,仍得继续大口呼吸。由此带来的对学生的责任感、愧疚感,加之教学之外那无休止的日常琐事,这种种心理上的郁结比起身体的疲劳来说更加折磨人。

“喂,什么事?”宋佚舟拿起手机接听,无精打采的说道。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佚舟,妈上次跟你说的姑娘你怎么还没有联系人家?对方可是很诚心诚意的,她妈妈也很热心,还特地来问我你是不是工作比较忙,所以没有时间。不是我说你,再怎么样,你至少得跟人家联系下吧,也显得礼貌一点。”母亲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

宋佚舟听了,脑袋涨的更厉害了。

“妈,我……”宋佚舟刚要说话,母亲又抢先说道。

“别又说你还没准备好之类的话。你好歹先见见人家,接触接触,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两天去联系联系人家,要是你不喜欢妈插手你的事,那以后我就不参与了,不过这次你就听我的。”母亲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宋佚舟略微有点不耐烦,但又感到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母亲也是为自己好。

“那也没别的事了,你自己平时当心点,天冷衣服多穿点。”母亲关心的提醒道。

“嗯,那挂了。”

挂掉电话,宋佚舟便从钱包里找出那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白纸。纸张有点皱了,但上面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见—“周文雅。QQ号:xxxxxxxxx。”看着纸上的文字,宋佚舟忽然觉得在哪里曾见过这个名字,可是无论怎样,都想不起来了。

宋佚舟在手机的社交软件上输入了白纸上的号码,通过搜索,找到了一名用户,头像是一个大头的卡通人物。宋佚舟发送了好友请求,之后便又去批改未完的作业。

批改完作业之后,宋佚舟又拿起手机查看,发现对方已通过好友请求。于是就随手翻看对方空间内日常所发的各种信息,但并没有任何与个人信息相关的内容。宋佚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思前想后,最后输入道:“请问,你是周文雅吗?我是宋佚舟,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等了一会,没收到回复,宋佚舟便起身前去洗澡。完成洗漱后,又打开了电视胡乱看着。良久,对方终于有了回应。“嗯,是的。我知道你。”

宋佚舟:“你是语文老师,在x中?”宋佚舟一时无话可说,想了一想又将母亲告诉他的信息复述了一遍。

周文雅:“对的。你是数学老师,在z中,对吧!”周文雅也发过来同样的内容。

周文雅:“你是××师范大学毕业的吗?”

宋佚舟:“对,你怎么知道?我妈说的?”

周文雅:“我猜的,因为我就是啊,嘻嘻!”

宋佚舟:“额……那咱们算是校友。”

周文雅:“可不是嘛!不过我还在就读哦!”

宋佚舟:“啥?”宋佚舟感到疑惑不解。

周文雅:“告诉你吧,是在职研究生,我报了××师范大学,你们学校没有吗?”

宋佚舟:“原来如此。”宋佚舟想起学校里管人事的领导确实说起过这件事,但自己并没有报名。

周文雅:“所以我每周日就会回到学校上课,在最老的第一教学楼,你肯定知道。”

“一教”?宋佚舟脑海中霎时想起了什么。“原来就是她!”

宋佚舟:“当然知道。不瞒你说,我好像见过你。”

周文雅:“见过我?我可不信,你都不认识我。”

宋佚舟:“那天你学生证丢了,我帮你捡的,可有印象?”

周文雅:“什么嘛!都那么久了!”

周文雅:“哪天啊?”

宋佚舟:“我不是还记得,你再想想呗。”

周文雅:“有点印象了,那天好像是有那么个人帮我捡了学生证。你去学校干嘛呢?”

宋佚舟:“见一个人。”

周文雅:“好吧,你不睡觉?”

宋佚舟:“睡觉?当然睡!”

周文雅:“我说现在!”

宋佚舟看看手机,不知不觉已九点半了。

宋佚舟:“马上要睡了。”

周文雅:“我也是,我的入睡时间到了,那下次再说,88!”

宋佚舟:“88!”

第一次的联系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此后一两个星期,宋佚舟同周文雅的联系断断续续,不过双方谁都没有主动去谈到那方面的问题,就如朋友般的交谈着。宋佚舟也因此没有提及夏清猗与自己的关系,心想着这事估计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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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这东西有点马后炮,往往在事情发生后给它套上一个“冥冥之中注定”之类的玄乎说法,去诓骗善良单纯的女孩。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并非所有的事都那么的巧,并非每一个人都能成为日后你“马后炮”口中谈论的她,这兴许就是缘分的意义所在。

当面见到周文雅是在寒假前的一个星期。在本地区的教育学院,宋佚舟对着电脑屏幕批了一上午的期末试卷,感到头昏眼花。到了午休之际,宋佚舟便没有选择在学院内就餐,而是前往附近商业中心内的一家韩式餐厅。宋佚舟要了一份牛肉石锅拌饭,在这种阴冷的天气里,简直是绝配。

正在吃饭的时候,宋佚舟无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经再三观察后,宋佚舟终于确认应该就是周文雅,因为她穿了与上次在校园内自己第一次见到时那件相同的上衣,况且宋佚舟此刻再一次见到时又唤醒了留存于记忆中的她的长相。

宋佚舟端着盘子走到周文雅面前说道:“嗨,我能坐这里吗?”

周文雅抬头露出困惑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正往她面前坐下的男子。“他是谁啊?我认识他吗?”周文雅心里念叨着。

“你不认识我吗?”宋佚舟露出笑容。

“你认识我吗?”周文雅反问道。

“前几天不刚联系过吗?学生卡呀!”

“学生卡?啊,对……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宋佚舟。”周文雅拍着脑袋。

“你今天也来批试卷吧?”宋佚舟问道。

“对啊。批的头晕死了,所以出来吃饭,放松放松,让紧绷的神经休息会。”

“哈哈,我也差不多。”

“咦?你们数学也批起来那么累?”

“可不是。那帮学生辛辛苦苦写了一大堆,出于仁慈,总得认真看看,给他们点分数。更有甚者答案是对的,过程却逻辑不通,也不知怎么做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呐。”周文雅感叹。

“你们语文批作文也够累的吧。”

“唉,累倒是其次。关键是那么多的作文都千篇一律,毫无新意。难得一篇有新意的,却发现偏题了,爱莫能助!呃……这种感觉就像你排了很长的队去买烘山芋,等到终于买到了拿到手上却发现很烫很烫,完全吃不了,懂?”

“哈哈,懂吧!你的比喻还真贴切,可能我们当年也是滚烫的烘山芋呢。”

“哈哈……外焦里嫩的。”

“什么意思?”

“烘山芋不就是外焦里嫩的嘛!说到烘山芋就突然想到外焦里嫩了,没什么意思,不过这下勾起我的食欲了,还真想吃烘山芋。”

“那就去买呗!我记得有家店有卖的。”

“真的?在哪?”

“真的要买?”

“那还用说,什么都阻挡不了吃货的脚步。”周文雅一点都不文雅的说道。

两人吃完午饭,宋佚舟便带着周文雅去自己所说的那家店买烘山芋。

“你们只要两个烘山芋?”烤鱼店的店员再一次确认道。

“是啊,就要两个烘山芋,不可以吗?”周文雅反问。

“两个烘山芋!”店员向另一人说道,便急不可耐的走开,仿佛两人是在浪费他的宝贵时间。

“诺,一个给你。”周文雅说着将一个烘山芋递了过来。

“不,不,我不要了,你吃吧!”宋佚舟摆摆手。

“那可不行,你说的我们是两个滚烫的烘山芋,你必须吃一个。”不等宋佚舟反应,周文雅已将烘山芋塞入自己手中。两手肌肤相触,心里竟然小鹿乱撞,宋佚舟既紧张又无奈,不过这种感觉其实是美妙的。

“怎么样?”周文雅问道。

“嗯,外焦里嫩!”宋佚舟咬了一口说道,心里想着烫死我了。

“时间还早,陪我去玩吧!”

“玩?”

“诺,那里。”周文雅用手指着前方的游乐中心。“抓娃娃去,走。”

“哦。”宋佚舟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这东西完全是骗人的东西嘛!”周文雅嘟着嘴,因为尝试了好多次全都一无所获。“你来试试。”周文雅将游戏币放到宋佚舟手里,周文雅身上似乎有股魔力让人无法推辞。

宋佚舟塞入游戏币,小心翼翼的调整位置,只见夹子缓缓夹起兔子形状的娃娃,一旁的周文雅兴奋的握紧了拳头。“小心,慢慢来!抓住了,抓住了!”“哎哟!”伴随着一声叹息,娃娃在洞口附近不争气的掉了下去。

“我也不是很擅长。”宋佚舟抱歉道。

“我今天就不信邪了,咱再来!”周文雅摆出一副不肯罢休的表情。

“诶?”

“就是今天一定要成功一次。”

周文雅随后又去买了许多游戏币,两人一起抓了好多次,终于由宋佚舟抓到了两个娃娃,虽然不大,但周文雅却高兴的像小孩子收到生日礼物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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