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要是拿来杀人的话那也太狠了。然而再转念一想,难道是那个风溪懂得这种蛊术,然后再操控这种蛇灵灭了章华的大军?
其实这样说来也不无道理,你想想,就算你风溪再怎么能干,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将那么大一股势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铲除了吧,神仙也做不到啊!
这么一想,倒觉得这个风溪也够狠的。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也不是没道理。梁叔弯起食指敲了敲石板,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虞蜀大将风溪应该就是其中一个懂得这种蛊术的人,是他操纵蛇灵给了章华的军队致命的一击。”“那会不会是其他懂得这种蛊术的人操纵蛇灵,而风溪只是去收拾残兵败将呢?”林承颜说道。
不知怎的,我倒不希望真是这样,其实我心里面还是挺佩服风溪的,如果他只是收拾残兵败将的话,那不是成了捡便宜的挂牌将军吗。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我心里面有点排斥这种说法。
“不。”梁叔坚定地说道,“即便风溪不会操纵蛇灵,但他也绝对不会是捡便宜的人,虽然我对他不了解,但他一定是个厉害角色。他一定有某种强大的力量,虞蜀的将军可不是白当的,就冲着他能找到长生不老药就知道他不简单。”
这说法我同意!
不过老在这儿纠结这事儿有意思么!我看了一眼军师,看她一脸淡定加漠然地盯着一棵树发呆,就知道她没在意我们的谈话。当真是心无旁骛的仙人啊。
还是慎总体贴,他瞧了一眼密林深处,说道:“梁教授,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吧,看看里面还能发现什么。”我差点就要抱住慎总的大腿说:“哎呀妈呀,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梁叔应了一声,便组织大家继续往前走。见军师在一旁没动静,我不等梁叔发话就自个儿上去叫上军师一块儿走。
明明刚刚研究石板的时候大家都有挺多话说的,现在一个个都沉默寡言只埋头往前走,一路上只剩下大家走路的声音,感觉怪怪的。
不过,我老觉得除了我们踩在密林的声音,还有一种窸窸窣窣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声音。与此同时,我还感觉我们在被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不安地看向四周,虽然重重叠叠的全是各种植物,但是心里面却越发不安起来。
我不觉攥紧了拳头,又觉得不安全,于是紧紧地抓着梁叔的衣角。我们一直是军师走在最前面,梁叔走在军师后面,我走在梁叔后面。想了想,我干脆和梁叔并排走在军师后面。
越走越不对劲!
我倒希望是我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可是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就不禁让我怀疑了,就算是幻觉也不可能一直存在吧,自从我们从发现石板的地方离开后我就一直有这种感觉,我们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而且绝对不怀好意!
难道是梁叔说的大量的死人?靠,千万不要,我才不想被一群又凶又恶又丑的东西团团围住呢,我可不想上演现场版生化危机!
还有,那一直存在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我把大家都打量了一遍,一个个还是默默地走路,难道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路来的异常吗?
“那个……”我实在受不了了,“你们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看他们一副“没什么怪怪的啊”的表情,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你们听,是不是有沙沙沙的声音?”
其他人侧耳听了几秒,这几秒我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家逐渐站正了身子,都说没听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没有,我一直都听到了的!难道真是我的幻觉?“那你们有没有被谁盯着的感觉?”“这个……”大概是觉得被人盯着有些恐怖,不少人都迟疑了片刻,“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是吗,难道是我的错觉?”我嚅嚅地说道,总觉得不可思议。梁叔低头看了一眼被我紧紧攥着的他的衣角,摸摸我的头,说道:“小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呵呵地干笑两声:“可能是吧,那我们继续往前走。”
终于告一段落。我们仍在缓缓前行,渐渐深入腹地。
突然,前面一棵参天大树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其实按常理来讲,如果有一棵树挡住了去路,只管绕过去就是了。可是现在不行,因为这棵树长得实在是……太奇葩了。
我敢打赌这棵树一定成精了,先不说那粗得起码五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树干,它好像还知道站着不管事儿所以干脆躺了下来。
汗,其实就算这样那也没什么,关键是,我们想绕远点吧,他爹的我们走的路线到这儿来能走的地儿只有这棵树这么宽。其实我刚刚说错了,与其说挡住我们去路的是一棵树,还不如说,真正挡住我们的是一条莫名其妙地多出来的一条沟壑,两米左右,但是往里面看,却一眼望不到底。换句话说,我们面前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将我们与那头隔绝了,但是连接两边的是一棵倒着的大树。
你说你敢跳过这条沟壑么?不敢,那就只有爬树了。但是令人纠结的是如果这棵倒着的大树要是有那许多枝桠啊什么的还好,我们踩着枝桠爬到树干上然后像过桥一样就过去了。可是人家就是一朵奇葩啊,这么大一棵树,竟然只有光溜溜的一根树干!腰围两三米的一棵树倒在这儿,要想爬上去,除非会飞檐走壁。
突然觉得特别悲催,这两三米高的树干,就跟一堵墙似的,爬上去还不等于翻墙吗?说到翻墙,我小时候就是因为有次回家忘了带钥匙而父母又不在家所以只得翻墙。我们老家的房子院墙上都会镶上啤酒瓶的玻璃以防小偷,加上我又是个柔弱书生,天才知道我翻过那扇墙费了多少精力,起码是十八牛四虎之力!最可恶的是,我的手臂还被玻璃划破了,现在还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疤呢。
所以说,我有后遗症!!我不要翻墙,更何况这树干比墙还高那么多!
可是看大家的表情,好像不翻过去不行啊,因为不会有人愿意跳过去,要是一个不小心……想都不敢想。
大家都有点慌了,梁叔显然也不淡定。看他摸着下巴一会儿打量树干一会儿望向沟壑的,眉头皱的跟个麻花样。
我眼睛看向军师,果然非一般人,人家那叫一个淡定。
有人问梁叔该怎么办,我紧紧盯着梁叔,“不怕死的,就跳过去。不然,就爬过去。”梁叔一手指向树干。
说了当没说。我纠结了,我怎么办啊,两米宽的沟壑跳不过去,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初中体考跳远才一米九,女生都有跳两米好几的,悲剧。再说了,一看那幽深的样子腿都软了,敢跳才怪。
经过讨论加上个人的深思熟虑,所有人都决定爬过去。我暗暗吐吐舌头,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不能在女生面前丢脸。我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
可是军师怎么办,本来就是女生,还穿着那么拖沓的衣服?我心一沉,竟然有种如果军师爬不过去我也不过去了的想法。
这时候,刘老师拨开众人走了过来。我之前说过我觉得他很像是教书的,所以我就默默叫他刘老师了。“梁博士,我先来。”“嗯,小心。”梁叔揪着眉说道。应该不担心这棵树不结实,因为它还活着,应该练就了不锈钢一般的身躯吧?
只见刘老师在树干上摸索了一圈,找到几个凹点,又仔细看了看摸不着的地方,然后利落地爬了上去。我在想他是不是猴子变的。待他三下五除二爬上去站稳了之后,稍稍探出身子来对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大家仿佛都松了口气。
突然,刘老师像看到鬼似的撕心裂肺地叫了出来,仅仅叫了零点一秒,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竟然是刘老师直直地掉落了下来!
我直接就傻了。我僵硬地扭动脖子看向其他人,看样子也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是被已经晕过去的刘老师吓到了,还是被刚刚刘老师的那声惊悚的尖叫给吓着了,亦或是,两者都有。至少我是两者都有。
还好干考古这一行的心理素质都很好,大家迅速调整过来,立刻围上前查看刘老师的情况。只是大家脸上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梁博士,他晕过去了。”林承颜说道,“鞋上有青苔,应该是树上长了青苔,踩滑了。”可是那声尖叫又怎么解释?
我咬紧了牙关,一股恐惧感突然从脚底蹿起。突然,刘老师小腿上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蹲下去,仔细看了下,然后指着刘老师的小腿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听到我这么说,大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刘老师的小腿上。
刘老师的小腿上刺进去了一根黑色的木头。刘老师穿的是长裤,铁定能把小腿遮完。我之所以还能看到小腿上刺进去的这根木头,是因为这根木头是从外面隔着裤子刺进去的,虽然不长,但是也不难发现,估计大家都关心刘老师的身子去了才没有注意到。
慎总啐了一口唾沫,伸手就要拔下木头,手还没有挨到,就被突然扔来的一团泥巴打到了手。
大家不解地看向泥巴的来处——军师,只见军师淡定地走到我们中间来,一摆手,示意慎总走开。慎总面有不甘,但也没说什么,起身让开了。
军师蹲下来,从腰间摸出一张帕子,隔着帕子拔下了那根木头,然后把包着木头的帕子给了梁叔,接着挽起刘老师的裤脚。我们都清楚地看到,刘老师的小腿上被木头插进去的地方,已经腐烂了,直往外冒着浓稠的黑色物质。
我直接吐了。
原来这木头有毒!要是刚刚慎总直接用手去拔,很有可能受伤。明白了真相过后,大家都对军师投去钦佩的目光,特别是慎总,感动得不得了。
这时,梁叔突然大叫一声:“不好,这不是普通的东西,这是指甲!”
“指甲!”好几个人都叫了出来。梁叔拿着帕子站了起来,朝树干上面望了望,“树干上面有东西,大家要小心。”“有,有什么?”我问道。
“粽子!”
我脑袋嗡的一声,霎时间感觉天旋地转。粽子,竟然有粽子!虽然我不爱看小说,但我还知道粽子是个什么东西。“这截指甲,看样子,起码一千年了。”梁叔继续说道。
我不信不信不信!
难道刘老师刚刚在上面遇到了以树为家的粽子,粽子一见有人,就现出真身,刘老师被突然出现的粽子吓到尖叫,而粽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抓住刘老师的脚踝,刘老师惊吓之余踩到青苔跌落下来,粽子的指甲也折断了留在刘老师的小腿上。
大家应该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后退了十余步。慎总也把刘老师背到了远离树干的地方。大家一个个都面带惧色地看着树干,生怕从里面蹦出个粽子来。我就不用说了,我早就腿软了,刚刚还是梁叔拖着走的。
在大家都屏息凝视树干的时候,我却听到了另外的声音。这次我绝对没有听错,还是不久前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只是这次更让我不安,那声音,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刚好把我们包围了一样。
那声音越来越大,终于达到了所有人都发觉了的地步,大家都开始转移注意力四下张望。突然我眉头一紧,我看到五步之外的树叶明显动了一下。我一个哆嗦,手心已经开始冒冷汗。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觉得会是什么东西?”
林承颜干笑道:“反正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东西。”
话音刚落,只见几步之外的树叶都开始抖动起来,沙沙沙,直敲在我心底。大约十秒之后,树叶停止了抖动,却从树叶之中钻出了数以万计的我这辈子下辈子上下八百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东西——
均匀的蓝色的修长的身体,火红的眉毛——焰眉!
我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喊出来,包括我,所有人都在直愣愣地看着四周的焰眉,那传说中的蛇灵。
“两军对峙”之时,树干传来磕磕磕的声音。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树干。只见原本坚硬无比的树干竟然出现了裂纹,裂纹越来越大,突然,裂纹里面伸出一只干枯的黑手,那只手拼命往外挤,越往外挤,裂缝越大,渐渐地,裂缝已经大到能够隐隐看见树干里面的黑色的躯体。
“想不到今日竟能有幸见到传说中的蛇灵!”梁叔幽幽地说道。我苦笑了一声,真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
“前有粽子,后有焰眉。梁叔,我们集体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