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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3、喜得贵子

秋收过后,已经贮存好了地窖里的菜,张烨准备将菜拉到城里去买,但是今年不是因为父亲而不能亲自去,而是妻子。

本来打算好休了人家的,可是偏偏怀了喜,这下子这个女人死死和他绑定上了,要让说现在休了她,谁又能舍得自己的孩子,其实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仗着自己以后会有个人喊他爹,就够诱人的了。苏佑樘知道他出来了,便来看他,虽然心里在这段时间觉得苏佑樘不大义气,但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们马上就要回城里过冬了,于是今天来家里吃饭,说来也巧,杨秀清也怀上了,两边都这么巧,看来是肖依最近高兴过头了,竟然在那里和也高兴过头的杨秀清合计异性就订一门娃娃亲,同性就拜金兰。真是两个奇怪的女人,不止她们这么想,其实苏佑樘也是这样想的,和他在哪里叨叨什么以后呀、孩子呀什么的。真想把他嘴给封上。好在之后不久,苏佑樘就因喝多了而酣睡过去了。

送苏佑樘夫妇回城那日下了寒雨,风冷的很,两个人都穿的很暖和,相较于他们,张烨夫妇就略显单薄了,寒雨中,张烨夫妇送二人回城,心中不少不舍,但在寒雨中,兄弟在郁闷时的放弃中,张烨选择此别终结于此友之交集,但他没有说出来,马车一开动,张烨就拉着肖依回去了,不值为此种朋友目送。

肖依不太明白丈夫怎么了,但心中一直沉浸在自己有喜的兴奋中,她也和张烨一样,对一个能喊他娘的意识很热衷,还可以照顾那个人,心里多份牵挂,这是种多么迷人的事情呀!但钟勃谿的话也让她小心谨慎,因为接下来至孩子降生,她必须小心????????

入冬之后,托人去城中卖的菜冻坏了不少,再加上肖依的身子越来越禁不住寒风的浇灌,于是张烨干脆决定全家去城里过冬,但是光翻出山区进城去便已经让肖依体力不支,虽说骑了家磨馍的骡子,但还是在初冬的寒风里深受疲累。

到了城里,开始张烨以不想麻烦人家为由没有去找苏佑樘他们,但是还是在城中客栈的高额费用下不得不屈服。苏佑樘见他们来了,还是摆出了一副好客热情的脸,苏老也很高兴,拉着张烨说一些以前和张老的事,每逢此,苏老总是满眼热泪,想当年是张老资助的苏老家里种田养畜,连之后去城里闯荡的路费都是张老给他的,而且是张老为人朴实,苏老的钱他一分也没收,可现在天人两隔,只能报答他的儿子张烨一家了,于是在苏老的强行阻拦下,张烨他们就在苏府住下了。毕竟总不能去住在肖依娘家。

杨秀清现在和肖依成天呆在一起,不是一块聊天,就是一块在那里缝缝补补,至于张烨,他会以要去卖菜为由不与苏佑樘长待。不知是否算是他从未察觉,这苏佑樘从未去找过他,哪怕只是一院之中,每天听肖依从杨秀清那里听的,似乎是说苏佑樘也要经商,白天要呆在新开的钱庄里,晚上也很少才能抽身回来。张烨的菜卖的差不多时,已然是快小年了,那会城里下了好多天的雪,肖依娘家的人知道她怀喜,总想让他们住过来,但最后也只能在下雪天叫人送来几床被子,张烨现在想想,父亲的故交可真是很多,可那么好的人怎么死的那么凄惨,还是被这个女的害死的????????想到这里,张烨不免偷偷摸摸那封还在衣服里的休书,看看那个女子,本是想瞪的,可一见到她那越来越大的肚子,他的目光也就柔和了。

肖依这些日子一见衣服就想家,于是她便拉着张烨,要他陪他回家看看,张烨架不住一个女人的死缠烂打,便去了。那天应该是腊月二十六,二人走到了肖府,肖府门口还有前一日的雪,但以有人清扫,在这里清扫的人一看见肖依,便高兴地喊道:“老爷老爷,小姐姑爷回来了!”说罢,放下扫把,便引着二人进去了。

进了门后,张烨显得很尴尬,但肖依却很开心,府里每个人她都认识,有说有笑,在这里张烨也只想奔着老爷那里去。到了正厅,那肖老爷为张老意外的死,也表达了哀思。但是一提张老的死是意外,他就愈发觉得肖老是在为肖依辩解。

聊了一会,正好来了客人,似乎是肖依以前教她读书的老师,读什么三从四德的人,张烨看肖依那么期待,心想着着人到底是怎么教的,什么温文尔雅,都没看出来。

那人一进来,气场就很强,一见那人,张烨奇怪为什么在那人眼里见了恨意,一露面,肖依就过去了,那人一见肖依,就笑开了,是那人故意瞪他一样,张烨和那人做了介绍,那人叫墨子期,是城里的教书人,因为他教的学生不少都是中了秀才的,所以十分被人敬重,加上肖依的哥哥也是因为在他那里读的书后来考上了进士的。于是肖依小时候被请去教书。别看墨子期还未及而立之年,但也是整个南邱县城里德高望重之人。墨子期似乎不喜欢张烨的样子,这让张烨一头雾水,这才好像第一次见他,他为何要如此嫉恨他的样子。肖依很开心,拉着墨子期聊了许多,墨子期也笑眯眯地回答她,但在张烨眼里,肖依是一种如见旧友的笑,但是那墨子期眼神里总有一种让张烨想揍他的感情——透这一种????????哏!张烨也瞪了瞪这个墨子期。

之后又吃了一顿饭,大家又开始喝酒,肖依和她母亲去内堂收拾衣服去了,为了冬天暖身子,张烨、肖老、墨子期和几个亲友去喝了一点酒,肖依有个弟弟,肖启滦,也就是个小孩子,还在想着怎么读《急救篇》呢。没过多久,除了肖老因肝不好,没喝多少以外,所有的人几乎都醉了。

张烨被几个肖依的叔叔舅舅灌了整整一坛酒,于是只好出去吐,刚吐一半,墨子期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张烨扫了他一眼继续吐,墨子期也喝多了,红这个脸,拍着他的肩说:“你小子可真好呀,得了便宜,我都对她可遇不可求,你可是毫无障碍的弄回家去了??????”还没说完,就也吐了,“????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不然我??????????”继续吐。没听完,张烨转身就走了。他不想听一个“有毛病”的人说鬼话。

临走时,肖依恋恋不舍,和亲友说着永远说不完的话。张烨还是在喝得晕头转向的状态中。晚上了,南邱县城又下起了雪,张烨在他们分别时,望着天上从黑暗中坠下的白色,不知不觉中,他觉得那白色的东西落在脸上化了,那水是冰凉的。肖依在受亲人嘱咐时,看到丈夫正对着天空转圈,不免无奈的笑了,肖母见到女儿这样,便拉着她说:“你这丈夫到挺可爱的,你一定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呀,眼下你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以后一定要注意身子,住在乡下没这里滋润,也要耐得住,我开始跟着你爹时就是苦日子,以后才是苦尽甘来的,要耐得住呀。”肖依点点头。墨子期赠了肖依一本《弟子规》,说以后孩子生下来一定要来找他,他一定要教孩子读书。

张烨和肖依回到苏府前,张烨又吐了一路,肖依扶不住他,便任他倒在一户人家门口睡。肖依拉不动他,就只好坐在他身边。晚上的雪过了一会停了,天愈发的冷,张烨被冻醒了,酒醒了一点,两个人坐在门口,突然,后面的门依靠给靠开了,门没锁,里面是个废院。

张烨借着点酒意,执意往里闯,肖依去拉他,可哪里拉的住?张烨在这个院里转,肖依一看,纳闷门怎么突然开的,翻开门,原来是门反锁了,但雪把锁压坏了。那么说,这里是有人的?肖依心里一惊,去拉那张烨,可张烨去在肖依看他的同时,一脚踹开了正厅的门,门一开,一把在月下被雪映的发白的刀刃就抽了出来。持刀的是一个赤膊的人,肖依心想是惹祸了,张烨一见刀,忙后撤一步,却因酒意而踩空跌了过去,肖依一去扶,抬眼和张烨正好看到了那人的样貌,苏佑樘!

苏佑樘也很惊异,尴尬的把刀放下了,肖依一看正厅里,只见着一个赤身的女人,张烨一摔酒就醒了大半。苏佑樘红了脸说:“你们怎么找来的?”肖依扶起张烨,看苏佑樘的眼泛杀意,就连忙说道:“是杨姐让我们来的,她不想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让我们来!”苏佑樘后撤了一步,刀又放下了一点:“秀清知道了?”张烨见此计有用,连忙说道:“是呀,苏老爷知道,我们只是这次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看来是的,兄弟你快回家去吧,老爷已然生气了,在苏老动身前,你还是快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免得他们也证实这件事”

苏佑樘把刀一扔,合门与里面的那个女人说起话来。肖依想要拉他走,但张烨小声说:“别怕,我看他是信了,咱要是跑,就还是会被杀了的,况且回去告诉老爷他们,谁信呀,那我们的境地反会很惨,别怕,看我和他们怎么说。”

过了一会,穿戴整齐的苏佑樘出来了,“那女人呢?”张烨问。“后窗走了,咱们回去吧。”苏佑樘说。三人并肩走出了院子,而在城中乱窜了一会,“你记住回去后别和任何人提,他们说不定就能相信这是谣言,就不追究了,就装作不知道了”张烨说,“明白。”苏佑樘答应了。然后便回到了苏府。

第二日一早,苏佑樘来找张烨。“你确定他们知道?他们似乎和没事人一样。”“那他们就是知道或认为是谣言了,没事了,”张烨说。肖依明白此事的水分,便有说:“最好不要再去找那女人了,不然昨天的努力都白费了。”苏佑樘点点头。

过年之后便回到了山中,快春种了,不能再在城中耽误时间。回乡的路上,二人走的要比初冬时去还难,冰化时,路面湿滑呀,泥泞呀,总是不太好走,路上磕磕绊绊,肖依总觉得身体不舒服,于是只好第一时间先去找钟勃谿,这时钟勃谿已经找了两个学徒,是一对兄妹,还只有六七岁,就要在山里学医,肖依看见了心里不免怜爱。钟勃谿把了把脉,嘱咐她小心身子,又开了些药给她。

初春天气尚寒,张烨就不得不去种下种子了,正所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张烨下田的一天,有块地还是很硬的,只好去拉骡子梨地,刚走到骡篷,就听见家里有什么东西打翻了,这倒是自从父亲死后,他一直特别敏感这种声音。下意识的张烨向声音的来源跑去,一开房门,就见找妻子正坐在地上腿间正流出一滩血。肖依痛苦地叫不出声,表情拧在了一起,张华赶紧跑去找钟勃谿,一路上道路泥泞,摔了不知几次,才跑到了山上。钟勃谿和她的两个小徒弟赶紧和他下来了,一路上撞见了好多的乡亲,凑热闹赶过。

虽是春日但天气尚寒,赶到之后,钟勃谿看看肖伊说:“不行,只能生下来了!要找稳婆。”可乡里的稳婆进城找儿子去了,这可怎么办?张烨在那里急得直跺脚,乡里的那些女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可半天生不下来。接着钟勃谿让他的那个女徒弟进去指挥。一个小娃娃怎么会嘛?张烨又气又急,但又能怎么办吗?

那徒弟听了师傅的简单复述就进去了。过了一会,但对于张烨是极其漫长的,那徒弟又出来了,说:“师傅,那位姐姐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怎么办,止不住呀!”钟勃谿似乎想起了什么,和两个徒弟悄悄说了起来,接着那女徒弟又进去了,另一个转身跑上了山。张烨急得不行,不久那女徒弟又出来了:“师傅,不行不行,只能??????????”钟勃谿也急,屡屡胡子,转身对张烨说:“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保大人保孩子?”那一刻,张烨心里闪过了之前肖依的样子,然后又想起了秋初夏末的事,“保孩子!”这一声一出口,后面的父老乡亲产生了争议之声,他当然知道人之常情都会保大人,但对于张烨,她自己一直都是自己所认定的杀父之人,但是一言出口,心里还是很坚决,但心里也有一丝不舍,算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做选择的。

那女徒弟又进去之后,很久没有什么动静,张烨在门口踱步,早已无视身后的争议之声。接着那男徒弟回来了,手里还有一颗丹药,他直接地给了里面的人,张烨拉住他,问那是什么,钟勃谿说是续气的。过了一会,终归于听见了里面除了忙碌外的声音——是小孩子啼哭的声音。接着一个女人出来了,怀里抱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张烨接过孩子,呆了一下,那孩子似乎是带着笑哭的。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便冲进了里面。里面的肖依倒在一片血泊中,他走过去,看见肖依还有气息,边墩在了她身边:“是个男孩,”他试探着说,“很可爱。”肖依缓缓地说:“给我看??????”张烨把孩子递给他,渐渐地肖依好像恢复了力气,把孩子抱在怀中,笑了。

突然,我看见琰禅仙判动了一下,我还以为他醒了,吓死我了?????

那一日,正是那一年清明时节沐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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