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清明节的时候了,每年清明总是会有很多的活动,今年也不例外,南邱越来越热闹了,今年也比往年要热闹的多。苏汝自从和兄长相见后,知道家里已经是鸡飞狗跳了,这花灯就是苏佑樘买来安慰妻子的,不过她还是要住在外面,要是想要见他,就偷偷的去。虽然苏汝“打地道战”不是什么能手,但还是坚持的“打”了三个月。今年清明,终于想起来不用她“打地道战”就可以交流的虚禅要过生日了,于是便来找她。还是身边没有陶淹。“陶淹去哪里了?”虚禅问,两个人在山间四处转着,周围有一片坟冢,所以有不少扫完墓来踏青的人,他俩也是其中之一,苏汝折了一条柳枝在手里玩弄。“他??????他???????我看他人不错,就让他会苏府了。”苏汝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不会吧,”虚禅说,“他那么舍不得你的样子,明明是每天都跟着,好像上回也是,你是不是跟他???????”苏汝突然停下了脚步,说:“过来。”虚禅看看她,无奈的凑了过去,还一边说:“到底是为什么?你们在闹别扭?陶郎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了,让他来见见我吧。我倒是想他了,可我每次去又见不到他。”苏汝见他过来了,拉住了他,踮起脚将折过的柳条插进了他的发髻里。虚禅看她并不回答,皱皱眉,说:“好了,不要闹了,陶郎去哪里了?”苏汝叹了口气,道:“好好好,你们那个陶郎呀,他非要去长安,所以我就放行了。”虚禅皱了眉,“为什么?”“他说长安好,听那些外国商人说的特别繁华,这里就是小地方,不足挂齿,还说自己在这里就是奴婢,什么也不算,就玩起了说走就走的旅行,跟这那群化雪后第一批走的商人去了长安,”苏汝一脸嫌弃,神色暗淡下来了,“说什么大繁华,不过是讨厌做奴婢罢了,我对他那么好,到头来不过是他一句话就否认了。”虚禅想了想,叹了口气,长安到底是什么地方?所有人都想要去。
看着苏汝好像心情也不是太好,虚禅也就不想在抱怨太多了,从兜子里拿出了一个彩绘的鸡蛋,说:“好了,既然他有梦想就让他去吧。这个给你了,跟我去看看那边吧,不是有斗鸡的吗?”苏汝握着鸡蛋,皱皱眉,说:“斗鸡有什么意思?我想去荡秋千。”虚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要陪他去荡秋千,但当务之急是岔开话题,所以??????虚禅很无奈的帮她推起了秋千。后来玩腻了又去看了斗鸡,后来又去集市上看一群人比了拔河。等玩了一圈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吉长四郎。吉长四郎胳膊底下夹着几本书,正在一边嚼着胡饼,一边用剩余的手蹭着衣服,好像要讲什么东西蹭干净。虚禅正要喊他,吉长就突然停下了,对着面前的人连忙是作揖答喏。面前那人回过礼,一笑,拉着他去了别处,两人又开始说日语,看来那就是传说中县里的另一个大和人了,没想到两个人年纪相仿。
虚禅算是见识了这位大和人池田英建,似乎很喜欢木屐,踩着一双木屐,穿了着一身半臂,但半壁上自己又画了些东西,人群中很是特别,而且从他的颈部就已经能看到刺青了,绣的是龙。
虚禅看过,拉着苏汝打算继续走时,迎面走来了一个男人,却穿了一身魏晋先贤的衣服,也踩着木屐,手里还拿着柄羽毛扇。悠闲地扇着,长相像是个女孩一般的秀气。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直接撞上了也心不在焉的看着池田英建的虚禅。“哎呀!”虚禅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那人的木屐没有踩稳,一下子崴了脚。“哎呦!”叫的也是很娘气。苏汝连忙扶起了虚禅。“你怎么样了?”苏汝问。虚禅还没有回答,那个娘气的人就说了:“无妨。”
虚禅站了起来,好在没有什么事,但是那人却并不想说的那样好了,腿一瘸一拐的。“你要负责,”那人怒道,“你把我撞伤了!”虚禅看着他,说:“谁撞谁呀?明明是咱俩互相撞,谁受伤谁活该呗。”那人说:“不对!你看着那边,我哪里有问题。”虚禅皱眉道:“你怎么不讲理呀?”那人骂道:“你要是不管我才是不讲理呢!你说我这怎么办?”苏汝喊道:“你是不是要讹我们?我们这么小,你就‘碰瓷’?”那人轻蔑的一笑,说:“是不是应该?????”虚禅点点头,说:“好吧,这样吧,咱们去官府。”那人神色一变,说:“为什么?你是想要把我抓了是吗?还是恶人先告状?别当我不知道你舅舅是明府,全县就你一个穿着道士服装的小孩。你要是带我去,你舅舅肯定不公平,这样子,找你的家长师傅来评理。”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可怕的是,灵虚答应了,让他伤好之前住在小院里,吃喝拉撒都可以,但是钱是真的没有。那人见好就收,答应了,于是虚禅不得不和吉长在地上睡了。虚禅偷偷的问师父为什么要答应一个骗子,或是“碰瓷”的人,灵虚说:“他们都是有需要,所以有动作,我们如果满足他的需要,他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动作。同样的,这个人既然真是伤了,那他迟早会恢复,到时候,他就没有办法留下去了,看着人的样子,真是需要用小院里的香火好好感染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虚禅看着这个占了他的窝的人说。那人漫不经心地说:“花平。”然后将自己的腿往床上一搭,将木屐脱了下来。揉揉脚踝,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讨厌,我这玉脚竟然崴了。”虚禅摇摇头,走了出去,正好看见了门口望着里面的黍离。“怎么样,觉得很帅吗?”虚禅开玩笑了说。黍离叹了口气,说:“现在都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娘气,有没有底线呀,长的娘就算了,真是相由心生。”“你的人相不是也很娘吗?”虚禅问。黍离一挥爪,说:“娘?也是有底线的!!还有,老子的那个叫做俊!”虚禅摇摇头,说:“最近看不见陶郎,不会又是空虚吧。”黍离说:“切??????陶郎要追求生活,那我就不能找找别人?”“你倒也不是什么痴情人呀。”虚禅说。
突然,身后的门开了,虚穆从门中走了出来,平常那么“闭关锁国”,今天竟然难得能看见她出来,她手里端着壶,似乎是打算接水。花平坐着背对着门,没有看见虚穆。突然听到外面有打水的声音,便喊道:“虚禅,我渴了,我要喝水!”虚禅不耐烦的“嗯”了一声。虚穆没有说话,只是还在打水。“要帮忙吗?”虚禅问。虚穆遥遥头,自己打自己的水,真是孤僻的人。虚禅看着远处,那边的山顶上又个医生,不知道能不能过来检测一下这个花平的伤。黍离伸鼻子闻着什么,越闻,眼神迷离。突然,花平直接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跳到了虚禅面前,嘴里念叨:“怎么还没有水呀?”这时,他与虚穆的眼光交缠了。不过一瞬的功夫,花平就抱头鼠窜,不对,抱头鼠跳,而虚穆表情在惊恐之中爆裂开来,在最可怕的一瞬僵住了。手里的壶掉到了地上,变成了碎片,水桶的水也洒了一半。虚禅还没有明白。虚穆已经又窜回了自己的屋中,门栓又上了。而花平跌了半个跟头,趴在地上泪流满面,“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的活着,不要这样对我,老天爷呀,我刚从那里的阴影跑出来,怎么又来了,到处都是幻觉,都是幻觉????????”虚禅看着他的样子,不免寒颤,到底发生过了什么,这些人的反应是这样的。渐渐地,花平像是脱了力,躺在地上不动了。
黍离微微一笑,说:“事情可是越来越精彩了,这真可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何以续佳缘。”虚禅不知道他又在说些什么。只能像往常一样长叹一口气,说:“解释一下吧。”
等到花瓶悠悠醒转,是一个劲的颤抖,说:“能不能让我走,你这里的人太可怕了,不要报官,我求求你了,我没事了,我要离开。”说完就大步跑,当然,第一步就被崴了脚绊倒摔倒在地。“你怎么了?”虚禅说,“要走也给个理由!”“妈妈呀!讹你要死不活的,我走了还是这样要死不活的。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走?”花平泪流满面。“你就说为什么要走!”虚禅抓着他的领子。花平颤抖着,慢慢说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找她吓我,我早就知错了,我早就不干那行了????????”“说点实际的!”“???????为什么缘姬在你这里?我不想被抓,我都已经逃了半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个能够供我吃穿的主,我还不想被抓呢我求求你,别让缘姬来吓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们放走了她,你帮我求求她,不要报官!!不要!!我这细皮嫩肉怎么能够做苦劳呢?呜呜呜???????”
虚禅翻翻白眼,这人说话跟没有说是一样的,通过不断的问答,花平原来是这样的,他是以前山贼窝里的,后来剿匪时跑了,颠沛流离的躲人,偷别人家田里的东西吃,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现在这季节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都在长着,所以只好到外面来,没有想到一出来,就碰到了虚禅这个冤大头,还偏偏撞伤了他,所以他就勒索了他,哪知道到了这里,一点清福没享,又被缘姬给发现了,求求虚禅求求缘姬,不要供他出去,他不想走,不想做苦役。但是,作为怀有慈悲心肠的灵虚还是帮忙报了官,抓他去的时候,是这样跟虚禅解释的:“我们在帮他,牢狱之苦,总要比之后的什么报应要好得多。”虚禅不管了,将抽搐了的花平送到了官府。不过,缘姬是谁?这是虚穆原来的名字吗?黄廉清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跟着虚禅说要去看看虚穆。但是,回到小院里,不仅虚穆不见了,她的东西也都没有了,留下书一封,说她实在是不孝,不跟师傅说就走了,她现在去云游四海了,实在感恩师傅教导,但是她要走了。舅舅拿着信,呆了一呆,最后还是无奈地走了。
虚穆,虚禅还没有了解的人,就这样又离开了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