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越临近婚期,那些来拜访的商客,越爱说这句话;柳钦总是越听越怵得慌,但回头看看沁蕊,他也就心安一些了。
他希望沁蕊能让他得到救赎了,因为回首看看,在自己的心思暴露前,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当他想要留下真做姑爷的念头出现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无论怎样,只有安心做好姑爷,好像才是一切真正安心的救赎。
时间在祝福声中流逝着,转眼,胡府已经批上了了红色的绸缎,城里人饭前便后的闲谈内容也渐渐充斥着这件喜事,“再过三天,”一切就结束了。柳钦只要能在这三天里决定好,一切就能尘归尘,土归土了。当银雪今年初次拂过南邱时,刚刚是初冬,细弱的雪花一点也不引人瞩目,但最后化在地上是路面湿漉漉的,还是很值得思考的。踏在这种早雪化的水中,柳钦总想赋诗吟一吟,但吟什么?柳钦竟然一首也想不起来。街上多了几个玩六博的工人,看他们下下棋,倒也很有意思,想加入,可惜这却带了些赌博,又不敢进去,但远远望着他们时,还是被人当做又一个想赌钱的赌棍了。柳钦只是想看看别人下棋的样子,这至少是能暂时摆脱一些事的事——比如那群成天求他换上新衣试试尺寸的裁缝们。好在那衣服很华丽,即使号码不对,别人也不会在意的。马上就要做出决断了,善恶就在一念了。
胡休突然找到了他,真真正正的找他谈话,反正现在夫妻之间不能见面,他也就去找胡休聊了,胡休说让他好好照顾沁蕊,这话柳钦也听腻了,淡看这位父亲一副认真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连连相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不唠叨,”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正犯着急,“你不就是仗着我女儿的喜欢??????”他一把凑了过来,“????喜欢钱吗?我给你??????”柳钦脸色变了,自己心里的思想好像被人一下子看透了,脸刷的一下白了,看着胡休,“?????只要你对我女儿好,这钱不差,”他拍了柳钦一下。柳青只是说不毕,但是那胡休却越来越急了,“你又不要钱?你要什么,你要怎么样才能对我女儿好?”柳钦一面答应这个人的话,一面发慌。原来他知道,原来自己的心里早已被人看透,他多么想找个地缝钻出去呀,这让他羞愧难当,但仔细想一想,这样的话,自己做什么也许就不怕了,他的心里因为这种被人看穿的愤怒而又膨胀了起来,这个小小的父亲,不过是个财主,竟敢看穿他后来嘲笑他?柳钦气的很,这一切也是充满了邪恶的气,也许不让这个胡休一说,一切却反能如其所愿了,但现在,不同了。柳钦决断了,决定去为这家人带来一个悲剧,一个灾难,他让人买下了一匹马,来供他跑,那个计划已经在他的心中展开了,他想,自己的想法既然被看穿了,那还怕什么干脆就继续吧,不然即使不做,别人也知道你的邪恶了,并没有不做的原始意义了,做,一定要做。
婚礼那日的热闹是非凡的,好像全县的人都来凑热闹了,正所谓:锣鼓喧天,鞭炮响起,红绸招展,人山人海呀。柳钦一早就由几个家里的老者束好了发,着上了一身红装,有几个年轻人(应该是一早就出去了)带回来了只大雁,交付给了他,让他上了一匹马,几个迎亲的人在南邱县城里绕了整整三圈才等到吉时,队伍的后面已经挤满了凑热闹的人了,“真是有钱人家的仗势!”后面的人都在说。柳钦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有面子,渐渐也乐呵呵的了。
回到了胡府,他要亲自下马持雁进府,作揖请礼,在大部分人的眼前,他还是决定把这场戏的最后一幕演好,他表现出一种读书人的儒雅之风,拜过雁子,就看见了胡休拉着沁蕊出来了,虽未见面容,执扇遮脸。但那一身青衣也让他的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胡休也终于露出了一次喜洋洋的面容,看上去好像和善了些。他的手接过沁蕊的手,沁蕊的手其实他真的真的没有牵过,这么一牵,心里不免惊喜万分,拜过胡休,就牵着沁蕊往外走,虽说礼还是在此行,但还是要在在城里转一圈,等他牵着沁蕊上了马车,驾车亲御,车转三轮就继续行礼,下车换乘马,由侍从代驾车,既称婚礼,一定是在傍晚,冬天黑的早,转完一圈,已经蒙蒙黑了,又转回胡府,等之后女方的车到,就继续行礼,拜过天地父母什么的之后,就要是吃饭了,二人共牢而食、共瓢而饮。酒过三巡,经过宾客之酒后,天也黑透了,宾客渐渐减少了,他坐在沁蕊身边,沁蕊没吃下多少东西,也没喝什么,什么也不说,好像很安静的样子,“什么情况?”柳钦喃喃着。伸手去掀新娘子遮脸的扇子,但最后又只是掀起了一个缝?????????谁告诉我,为什么沁蕊睡着了?柳钦放下扇子,招呼招呼就拉着沁蕊入洞房了。
沁蕊真的是累了吧,回到房里就靠着床帏睡着了,也好,正好不怕了。柳钦在房间里踱步,将那遮脸的扇子拿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周围一下子就亮了,沁蕊一下子就醒了,揉揉眼睛,看见怔怔看着他的柳钦,才想起自己竟是睡着了,乐了,从床上站起来,拉着柳钦走到了桌子旁边。太漂亮了,真是说,头饰极其的精美,再加上人家本身的美貌,太亮丽了,不仅令其惊到了,他今年应该是有二十了,这个小姑娘比他小了四岁,但却让她拥有了一种纯真的美。漂亮。
二人饮过交杯酒,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沁蕊在想,自己既然嫁给了自己所倾慕的人一事有多么的幸福,而柳钦,心里正在纠结,一方面对其不想伤害她,一方面又抱着那种猥琐的心情,本就喝了不少的酒,在酒精的微醉下,他心里的两种情绪正不断的延伸着。
天气真是冷,雪化时的空气尤其的冷,他舔舔嘴唇上干裂开的痕迹,拖着一个红木箱子向着积雪的路前进着,刚刚过了子夜,沁蕊好不容易在一阵翻云覆雨后静下来睡去了,柳钦好跑了出来,那匹驴不见了,不知哪个挨千刀的干的。只好全靠自己的力气拖着带着高昂价值的嫁妆前行。路上根本就没有人,连狗吠声都没有,他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想掩人耳目,可路上连可掩的人都没有。他继续行进着。箱子太重了,一柱香的时间,他才刚刚出了那片居民区。真是很累人的一项活,毕竟还要预防巡夜的武侯,也许国家的宵禁制度就是防止有人趁夜色干坏事的吧。
突然,他一抬头看见了一个孩子,是上次的指路人、就是老道的那个童子,“你在做什么?”小男孩问到。“我只是????”柳钦尴尬地说。“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回胡府去,”小男孩露出一副坚定的表情,“要不就放下箱子自己走。”柳钦看这个孩子一脸严肃,吓了他一跳,这孩子俨然像一个军官,管他作何呢?柳钦很疑惑,拖着箱子继续走,“师傅说过,人不能有贪念!放下!”说完还拽住了箱子的另一头的把手,柳钦一拽竟然不动,“天生神力吗?”柳钦吓了一跳,这孩子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怎么劲这么大?柳钦再怎么拽也拽不开。柳钦俨然就急了——那小孩竟开始喊了!“小孩子你几岁?”小男孩一看柳钦,就一下子就被柳钦踹倒在地,眼前出现了无数的沙包大的拳头??????
“小破孩,”柳钦继续行进着,“还敢咬我。”他默默手背上被那孩子要的牙印,撇了撇嘴,算了。现在已经行出城了,他打算穿过村子,去长安。走在路上,山路泥泞的很,真是的,他踢踢鞋上粘的泥,走在山中,尤其是天还黑着,有些瘆人的慌,他穿过一片片小树林,身后的风吹的使林直发出号叫,他打了个寒颤,真是的。突然,他好像看见身后有人的身影,他吓了一跳,但回头有没有,真是,怎么回事?刚把头转回来,就看见眼前站了一排人,“打劫!”
“又输了呦,再输我可就不陪你玩了,我还要监督这人干活呢”琰禅说,我无奈的看看手边的扫把,心想:“大姐,千万别再输呀,我还没休息够呢?????”我再看看那穆潼,穆潼好像又撇撇嘴说:“你还别高兴得太早,你还没有赢,至少你没发现你那神奇的所谓的铁石心肠在发生过什么波动吗?”“闭嘴吧,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表示很无奈,但他们之间的比赛也深深的吸引了我,这种事情的有趣度绝不亚于我在人间看到的那些人和事。有意思,当下一局悄然拉开时,我想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