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非小友嫌弃老朽不成?”
望着呆呆出神,半天不曾答话的浩天,老者神色不由一暗,但是,一转眼,老者身躯微微一挺,一股自信到极致的狂霸之气,瞬息之间是勃然蓬发。
“想当年,老夫凭手中一杆神枪,纵横天下,手下更是无有一合之敌!…那等境界,哈哈!…只怕神气不足以表,快意也不足以叙!……怎么!…难道小友就不想自己有朝一日,也纵横天下,笑傲一番?”
“什么…笑傲一番啊?……”
也许被老者身上的气息所感染,当老者这边刚刚说完,浩天也瞬间回神,只是老者所说的一切,浩天也只听到了最后几字。
一切说起来,也许时间挺长,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哦!……没什么!”看着浩天,老者神情不免一阵失落,随口回道。
“哦!……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略感奇怪的哦了一声,随后,浩天双膝一弯,瞬息之间跪倒在地,行起拜师之礼。
“你同意了?”
“呃!你不希望?……很奇怪么?……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情,我为什么要拒绝!…”
“你就不怕我有什么阴谋?”
“我一向对我自己的眼光自信的很呢!嘿嘿!再说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不是么?”
“万一错了呢?”
“有啥大不了的,最多下辈子再把这对招子搽亮点就是了!做事又何必畏首畏尾呢!您说是不?”
“哈哈哈哈哈!……好!好!说的真好!”
一瞬间,老者手抚长髯,口中连连道好。
“……哦!…哦!徒儿快快起身!…快快起身!…哈哈哈哈!”
神情经过一阵大起大落,随后,老者身子微微一躬,面上难掩笑意的赶忙伸出双手,轻轻的扶起了浩天。
“师傅!不知……本门都有什么门规呀?”
拜师过后,浩天突然靠近老者,贼兮兮的出声问道。
“门规?…嘿嘿…现在我宣布!……本门第一条门规是……那就是…那就是……没有门规!……做事只要对的起自己的本心,一切门规自在心中!”
望着浩天此刻宛若换了一人的表情,老者伸手拍了拍浩天的肩膀,紧接着,故作严肃,口中一顿一顿,语重心长的吊着浩天的胃口,抑扬顿挫的打趣道。
看着老者略显滑稽的样子,浩天心中不由一暖。
“哈哈哈哈!……”
四目相视,二人之间的生份刹那皆无,一切尽在不言中。
…………
清风习习,流水颤颤,此情此景,如诗如画,而端坐在四水怀抱的亭楼之中,老者意气风发,侃侃而谈,而在一对一答之中,时间不知不觉间缓缓流逝,而此时,浩天双目精光闪闪,如同干涸的海绵一般,不停汲取。
…………
“好了!该聊的也聊了,该说的也说了!…为师心愿已了,也是时候该上路了!………徒儿,你我师徒既然今此结缘,为师必不会藏拙,一定会倾囊相授!”
突然,话风一转,老者欣慰中带着一丝坚定,目光慈祥的望向浩天,只是,在这一丝复杂的表情下面,一丝失落中带着些许解脱的韵味,刹那间,一闪而逝。
“呃!……”
聚精会神正听的津津有味,浩天不由得突然一愣。
“你且盘膝坐下!静气凝神!”双目深邃,仿佛看淡世间所有,老者没有理会浩天的惊愕,紧接着,语气淡淡的吩咐道。
“是!师傅!”
没有多问,浩天依言盘膝坐下,随后,双目瞬间闭合。
看到浩天毫不犹豫就依言而行,老者不由微微一笑,面容之上,一片赞赏。
环视四周片刻,随后,面带不舍,老者手指朝天,轻轻一划一带,紧接着,只见原本如世外桃源般的仙境,突然一暗,紧接着,仙境之中,一草一木,一水一山,顿时就化作无上意境的枪势,刹那间如剥离墙面的壁画,一幕一幕的从中脱落而下。
……
老者动作优雅,宛若儒道圣者,手指一勾一带,片刻不停,不多时,一个缩小了无数倍,如同剥了皮的蛋壳一般的微型仙境,赫然出现在了老者手中。
随后,望了望四周变得灰白一片的空洞之地,老者不由微微一叹。
“徒儿!……老朽一生之心血,尽在此一方识界!……望你……好自为之!”
幽幽说完,老者拖着微型世界的手掌猛然一翻,瞬间覆盖在了浩天的头顶之上。
当亲眼看着最后一抹,由自己神识之力构成的微型世界,缓缓的沉入浩天的头颅之内后,老者望着浩天,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而随后不久,老者身躯猛然一震,刹那间,诡异的化作点点银光,无声无息的消散在浩天面前,紧接着,这片灰白的空间如同失去了支柱,瞬间也跟着支离破碎……。
…………
“师傅!……”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轻轻的一声低喃幽幽响起,随后,浩天缓缓的睁开双眼。
洞还是那个洞,门还是那个门,而浩天此时还保持着拉门的动作,一切的一切,宛如南柯一梦。
看了看眼前,随后,浩天双臂猛一发力,彻底打开了眼前的门户。
门后不大,数尺见方,正中央,头顶漂浮神秘青铜小钟,一道鹤发童颜的身形盘膝而坐,其面容之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双目紧闭,如同睡着一般。身旁,两截断了的长枪,仿佛经历了无穷岁月,锈迹斑斑。而四周的石质墙壁,光滑平整,一看就知乃是利刃所为,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引魂雾,落神石,两者相合,真是天衣无缝!让人想不入局都不可能!这便宜师傅也真是够谨慎的了,……啧啧!不说落神石能阻挡他人神识窥探,单单这千万钧的重量,恐怕就足以让人吃惊了吧,嘿嘿!……幸好!幸好!”
有力的晃了晃自己的双膀,浩天嘴角一扯,自信的不由嘿嘿笑出声来。
“落神石做成门户,不仅能勾起所见之人的探索欲望,又能测试来人肉身之力,真可谓一举两得,而引魂雾,不备之下,引人入境,若出,皆大欢喜,若不出,则死路一条!……环环相扣,真真是秋毫不差,这老家伙!……不过!……”
想到刚刚自己曾不经意间在鬼门关绕了一圈,浩天面色不由一沉。
“不过!…一日为师,则终身为师!…徒弟多谢师傅传道授功之恩!”
‘扑通!’一声,紧接着,站在拱形门口的浩天,突然双膝跪地,随后,‘砰砰砰!’对着此人,连着就是一通响头。
施礼完毕,浩天当即立身而起,随后,双手一伸,又轻轻的握在了拱门的拉环之上。
沉重的看了一眼石室之中的身影,随后,双臂一发力,紧接着,两扇万钧之重的石门,就在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中,缓缓闭合。
“铛!……”
当石门彻底闭合之际,不由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噗……”
突然,头顶一声轻响,浩天不由抬眼观瞧,只见拱门之上,原本镶嵌在上面的夜明珠,光芒一暗,突然开裂,且越裂越狠,时间不长,此物彻底化做飞灰,随后,飘然而下,而不经意间,却是落了浩天一头一脸。
“这老家伙!……临了还不忘耍弄自己的徒弟一番!……呵呵!”
“这莫非就是那藏了他一丝神识及引魂雾的藏神珠?……看来,……那做了我一天师傅的老家伙,真的是去了啊!……唉!……老家伙!…一路走好!”
随着夜明珠的碎裂,浩天眼前猛然一黑,随后,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脸上落下的珠粉,不由一阵长叹。
片刻后,双目渐渐适应四周的黑暗,随后,一转身,浩天缓缓的朝着来路走去。
“轰隆隆!”
刚走几步,突然,整座地窟不由一阵晃动,随后,“咚……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紧接着,拱门的所在,仿佛安排好了一般,整体如抹了润滑油的机关,瞬间沉入地底。而此时,在看原先之地,竟然彻底的被无数碎石所掩盖,远远看去,这里就好像废弃许久的并只挖了半截的古洞,一般无二。
“卧槽…吓死我了!…嘿!……这老家伙!还真是谨慎!……不过,这倒也省了我不少事!……”
被惊出一身冷汗到的浩天,一瞬间,还真以为自己要被活埋,不由暗骂出声。
简单搽拭了一下额头,又回看了一眼,随后,微微的摇了摇头,浩天脚步不由加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浩天又回到了最先醒来得地方。
“咦!怪了!难道那只恶虎没掉下来?……也是,这么狭窄的通道,那只大家伙能下来才怪呢!”
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浩天脸上一阵疑惑,不由暗道出声,随后,摇了摇头,顺着歪歪扭扭的通道,立马朝着外边走去。
“嗷…呜……嗷…呜……”
一路斜上坡,绕了一个不大的弯后,突然,浩天耳畔低低的传来一阵呜焉之声,随后,浩天不由寻声望去。
“哈哈哈哈!…该!…你也有今天!”
当看到眼前恶虎狼狈滑稽的一幕后,浩天心中不由畅快的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