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关忆一股脑便把自行车放倒在了地上,使劲靠过去老阿婆的石榴边上,那青青脆脆的样子,让关忆好生欢喜。
关忆凑过去挑了几个便心满意足地踏着自行车赶着回学校上课了。
下午是第二讨厌的有机化学课,第一讨厌的理所当然是无机化学了,不单是指无机化学难到让关忆想切腹自尽,更是因为无机化学老师的变态,节节课必点名,还是那种每个名字都点的那种变态。。。
吐槽还吐槽,这时候刚兼职完累得半死的关忆看看时间也只能拼了老命往学校里冲!
终于!刚锁好自行车,上课铃声就响了!
不祥之兆啊!关忆心里一阵哀嚎后便拔腿往六楼教室狂奔!
这时,关忆只是祈求能在铃声响完之前踏进教室,不然以化肥老巫婆的人格保证,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呼呼、四楼了、加油!
呼呼、五楼!五楼!加油啊关忆!
噢!我最爱的六楼!我梦寐以求的六楼!胜利就在眼前!
哈哈哈哈哈!教室门口到了!
哈哈!!铃声停了!停了!我曹,我招谁惹谁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关忆的内心是相当奔溃的。。。
关忆重新调整了呼吸,收回踏进一半教室门口的一条腿,然后微笑,以一种视死如归而又带一点点小乖顺的姿态看着老巫婆。
慢慢举起自己的右手,放到太阳穴的旁边,没错,就跟小学生敬礼一样,响亮亮地叫了一声:
报告!
然后继续微笑。。。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更怕老巫婆盯着她看。。。
沉寂三秒,也许是老巫婆盯累了,一个白眼过来还带着一句恐怖的:进来。
关忆无视底下一群想笑又只能憋着的讨厌鬼们,以一种傲视群红的姿态,挺直了腰杆子走到了沈晓楠身旁位置坐下。
继续微笑,即使内心是奔溃的。关忆却发现身旁的沈同学一直趴在桌子上抖擞~抖擞!
“笑够了没?”关忆微笑着问。
就是那种看似单纯又意味不明的微笑。
张同学抖擞得不能自已,只是伸出了一只同样抖擞着的肥手点了个赞!然后继续抖擞。。。
终于熬到下课了,关忆懒得理这个依然抖擞的傻逼,收拾书本便准备向饭堂狂奔。
这时,真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忆无奈,看着那些有男朋友来接的女同学,更是无奈。刚想直接跑过去饭堂时,头顶却多了一把伞。
“美女,等人吗?”
“嗯,等你。”
关忆皮笑肉不笑地答着。沈晓亿继续打趣道:
“这时候是不是特想要一男朋友?”说完沈晓楠还特意意味深长地看了关忆一眼。
关忆一个白眼丢过去。
“别乱说,我女朋友会生气的。”
然后抢过沈晓楠的伞独自潇洒离去,留沈晓岚一人在风中独自凌乱。
“我擦!你赢了!”沈晓楠一边狂嚎一边狂奔着上去。
饭堂里。也许因为雨,今天人很多。
关忆和沈晓楠刷着手机排着队。不一会,沈晓岚便开始哀嚎了:
“饿死老子了!啊~!”
“以你的气质,自称老娘更适合你哦。”关忆眼皮子都不抬,冷冷飘出一句。
“关忆,你说,为什么一到下雨天,饭堂里不正经的男男女女总是特别得多?”沈晓楠放下手机突然认真地问。
关忆顿了一下,也放下手机,看着沈晓楠认真地说:
“因为雨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配上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我擦!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有的。”
“我说什么了?”
“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以偏概全的,这个饭堂除了不正经的男男女女外,还有很多不正经的男男和女女的,“关忆特意加重了”男男和女女”这几个字,“比如你和我,还比如第三窗口顺数第九位穿黑色T恤的男同。。学和他依偎在他身后的纯粉色T恤的男同。。学。”
“我擦!真是不正经的饭堂!“沈晓楠故作生气状便一扭头继续呢喃了,”这世道,怪不得老子找不到男朋友!”
陈北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默念了一下:男男和女女。
张子仲倒是不介意周围的眼光,连忙拉起陈北的手,故作娇嗔说:“老大,你说前面那两女的是不是说咱两不正经啊?嗯啊?”说完还不忘往陈北肩膀上靠了靠。
“是不是找死?”陈北回过头说。
张子仲自找没趣,只好讪讪的站直了身子,还不忘卖萌说:“亲爱的,你最近怎么老对人家这么凶啊?”
这时沈晓楠刚好回过头,便看到正在打情骂俏的陈张两人。脸上瞬间滑下三条黑线:“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张子仲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坏话。”
关忆把石榴切成小块,放进砖石碗里,撒上一小点盐。然后插上牙签,碗在宿舍转了一圈,回到关忆手里就只剩碗了。
一小碗石榴让关忆感觉自己也连同被认可一样。
关忆是南方人,故乡盛产荔枝,在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山头是栽满荔枝的,基本家家户户也是靠着买荔枝的收入过活。
皮薄肉厚,剥掉红红的外壳,白嫩嫩充满糖分的荔枝很受大家喜爱,小孩子尤其爱吃。
关忆记得自己吃起荔枝来很没节制,常常把荔枝当饭吃,可是村里又有几个孩子不是这样呢。
但是正所谓一颗荔枝三把火,荔枝虽然好吃,但是火气大。所以村子里的大人们经常会把荔枝剥了皮后泡在盐水里给孩子们吃,这样便能起到降火的作用。
肥肥胖胖的白肉浮在盐水中,拿牙签插一个放在嘴里,先是盐的咸味,一口咬破后,大量的糖水流出来瞬间充满整个口腔,鲜甜鲜甜的,一层层刺激着味蕾。
也许受母亲的影响,也许记忆太深刻。后来,关忆总爱在水果里加盐。
以至于,周致桓每次吻她后都会说:
嗯,咸的。
只是后来,再也听不到他对自己说这句话了。
回忆总是美好吗?可是后来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这样让人不禁回味,这样令人急于逃避。回忆也真可怕。更可怕的是这深深的罪恶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