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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法跨越的爱

清晨,冬日的阳光不再那么灼人、刺眼,而是像个淑女般变得柔和起来,透过半掩着的粉色窗帘而撒进来的一束光芒正映在孟里的脸颊上。

孟里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漫无目的的在手机上划动着。

“孟里到家了吗?因为知道你在回家的路上,所以没有打扰你,真的怕影响你休息。”

无意间孟里发现了安然的信息,顿时心里如开水般再次翻滚起来,这是安然在千里之外发给孟里的第一条信息,从时间上看应该是孟里到家后发过来的,不过那时的孟里已经在睡梦中了。

孟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安然自己的一切,可是手却百般的不听使唤,最后在过了好几分钟后孟里才这样的回复到。

“恩,到家了,不过坐车还真的是件体力活,回来因为太累所以一直睡了好久,刚刚才看到你的信息。”

孟里的心再次被无限的喜悦和希望所占据,似乎安然的每一句话在孟里看来都是那样的珍贵,有安然的消息孟里就会开心的笑出声来,没有安然的回应孟里又会失落的像个孩子。

孟里清楚的记得安然第一次问她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呀?”

等等这些相互了解的信息。

“我叫孟里,28岁了,你呢?”

尽管孟里已经知道了安然的名字。

“22岁,我叫安然”

“哦,这么小啊?你还是个小孩呀,太小了。”

孟里经常会这样打趣着对安然说,然后安然就装作一副很成熟的样子对孟里说。

“谁是小孩呀,人家都已经是大人了呀!”

起初孟里喜欢这样的称呼着安然为“小孩”,尽管安然有过几次的反对,但最终还是孟里赢了。

“在听了你的年龄后就不再觉得那么遥远了!”

这是安然给孟里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放佛能够亲耳听见安然那委婉的带有浓浓方言的语调。

“你说的是....是年龄上的距离呢?还是...还是距离上的距离?”

孟里试探性的问着安然,因为她不知道安然是否会接受这样的自己,接受这样的爱,她怕安然会有所反感,更怕因此会失去了安然。在孟里心里只要可以有安然的存在,无论是以哪一种身份的存在,孟里都会很满足的,只要不失去安然。

“年龄!我说的距离是年龄!”

安然认真且肯定的回答让孟里从内心里开始不再怀疑安然对自己的爱,只是隐隐约约中孟里能够感觉得到藏在安然内心深处的忧虑。

一日傍晚孟里静静的躺在床上等着安然的消息,突然安然发来了一张图片。

“我现在在床上,你呢?”

孟里打开图片,原来是安然穿着睡衣的照片,安然开心的坐在床上,深黄色发梢垂了下来,孟里觉得这样的安然可爱极了。

“我也是,在床上躺着呢。”

“在床上躺着干嘛呢?快让我看看。”

安然就是这样的像个孩子般喜欢不停的追问着,不过孟里喜欢这样的安然,喜欢安然黏黏的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孟里永远也不会觉得这样的安然很讨人烦。

“啊?可是….可是我要怎么给你看呢?照片吗?我还不太会呀!”

孟里解释着,心里却十分着急。孟里还真的是不太了解这个聊天软件,即使是后来的视频聊天也是安然告诉孟里的,只是安然并不知道。

又是一声信息声过后,安然发过来一个表情,呆呆的流氓兔委屈的坐在那里,像极了孟里心中的安然。孟里觉得安然是那样的孩子气,忍不住想要用尽自己一生的爱去呵护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孩”。

在之后的时间里安然会经常给孟里发视频,无论是在上班时间的午休,还是在下了班回家之后,她们经常视频着吃饭,视频着看对方所做的一切,即使双方都忙着各自的事情而没有了声音,却也从不会挂断视频,放佛只有这样,她们的距离就真的可以触手可及。

孟里一直都记得安然很喜欢用被子盖着嘴。这也是在她们视频之后孟里发现的小秘密。

东北1月份的天气很冷,孟里每早都会开车去上班,可是自从安然的出现后孟里再不喜欢开车了,更多的时候她会选择坐在公交车上和安然边聊天边回家,孟里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在孟里看来任何事情都没有比安然更重要了,哪怕是一句话的信息回复,孟里都要在第一时间发过去,绝不让安然等的焦急。

某日一个下班的夜晚,孟里在等待着公交的到来,安然此时也刚好回到了家。

“到家了么?”

孟里问道。

“马上了,在楼下呢。”

“家里已经做好饭了吧?”

“恩!应该是吧,我看见姨夫在厨房里呢?”

“姨夫?家里来客人了么?”

孟里被一头的雾水直喷了过来,然后急切的等着屏幕上安然的解释。

“哦,不是,我一直是在姨家生活的。”

这是几分钟之后安然的回答。孟里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问题已经触碰到安然内心的痛楚了。

“哦,这样啊,我...我是不是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

“没关系的,我都已经习惯了,真的习惯了这样的问题,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在姨家生活的,从我在很小的时候开始,恩.....大概是从爸爸离开了之后吧,而那时妈妈又去了国外。”

安然对孟里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她告诉孟里自己的爸爸在她几岁时因为车祸而离开了,从此妈妈一个人带着她生活,为了生计妈妈最后选择了出国,而自己自然也就来到了姨家生活。

“对不起安然!真的对不起!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是从很小的时候的就认识呢?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你呢?早点认识你也许会更好吧,那样我就会在很久之前就可以照顾你了,不让你一个人这样的生活着,安然啊,那段时间你肯定是很孤单的吧,一定会偷偷的哭泣吧。”

孟里的心放佛要碎了般的疼,她无法不去想象着安然那阶段的过去,那阶段的安然该有多么难过呢!

“那时我刚刚十几岁就过来了,虽然在之前也去过舅舅家,可是最后还是在姨家生活了下来。”

“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伤心了?我真的不该问起这些,关于你这些不愉快的过去!”

“没有,其实爸爸在我很小时候就对我一直不怎么好,这也是后来我长大后亲人们告诉我的,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讨厌这样的爸爸。”

“哦,这样啊...其实...其实我虽然有爸爸,不过却和你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小时候的记忆再次重现在孟里的脑海里,让她不觉的嘴角抽动着。

“爸爸的脾气很不好,总是喜欢发脾气,特别是对待妈妈,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讨厌爸爸,很讨厌他!”

一直都是这样的,小时候因为爸爸会发脾气,所以孟里从小就很听话,她用尽心思的不让爸爸和妈妈吵架,不过这也是孟里所无法改变的,所以直到渐渐长大后的孟里开始选择了逃避,她很少会回家,即使在大学期间里的寒暑假,孟里常常会因为受不了爸爸的脾气而决定一个人留在学校,爸爸在孟里内心深处的印象至今没有改变。

“原来你也是这样的生活着呀,我们是同一个人吗?你是我!我是你吧!我们是两个拥有着不同的同一体!”

孟里被安然的话从过去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这是孟里第一次和安然提到自己的家庭,她觉得安然说的话是那样的贴切,是的!安然就像另外的一个自己,也许安然就是那所谓的另一个的不同体吧。

元旦到来的前夕,公司的大会议厅里张灯结彩的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鲜花布满了每一个会议厅的角落,宽大的红色背景墙上清晰的写着年度总结大会几个字样,这是一年一度的公司庆典,为了总结和展望公司的业绩,更是为了迎接新的一年的开始。

大会结束后就是例行的聚餐了,蓬荜辉煌的简欧式餐厅内,在偌大的水晶灯光下显得格外的通明。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齐聚一堂,一项不善于喝酒,甚至会因为酒的味道而呕吐的孟里,在同事的劝说下也斟酌了起来,虽然不多,但孟里还是有些晕晕的。

“安然,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终于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之前从没有爱上过别人了,因为那种感觉真的不曾有过,那种因为看不到对方而思念,因为看不到对方而担心,甚至会因为若近若离而胡思乱想的感觉,我从未体验过,而就在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之后,从我第一次遇见你,在医院的护士站初次与你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懂得了什么是爱,即使你本是与我同一体,我却真真的感觉到了,我喜欢你安然,那种喜欢已经超过了正常的喜欢,我爱你!”

孟里就是这样借在酒力的鼓舞下一股脑的说出了一直以来被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对安然的爱。

之后的一天的时间里,安然都没有任何信息,孟里开始后悔和不安,她很懊悔自己就这样唐突的说出了这些的话,她真的害怕就此失去了安然,哪怕是连做普通朋友的资格也都失去了。

“我也爱你,可是有些事我们无法改变,面对生活,我们只有选择接受,只要我们内心深处一直虔诚的祝福着,祝福着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幸福就够了,就这样做就够了!”

安然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又像是在告诉孟里一个残酷的现实。安然清楚这样的爱是不被认可的,所以只能无奈的选择接受,毕竟她们都无力去反抗。

“我知道,安然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这样思念的感觉已经不是我所能克制的了,我更欺骗不了自己。”

孟里竭斯底里的想要大声的告诉全世界,她爱安然,超过了自己生命般的爱!

“如果你是男孩就好了,那样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只是你不是!”

孟里如烈火般燃烧的爱情放佛在一盆冷水过后彻底的熄灭了。

“你说你爱我,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也清楚我的心,可是现实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墙,我们生活在墙的两侧,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一切真爱在道德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们虽然彼此相爱着,可是这样的爱在现实生活中是那样的艰难,相爱而又不能够爱,只好把对方的爱偷偷的藏起来,还要藏的好深好深。

孟里的心头似乎被一颗巨大的石头沉沉的压住了,她无法顺利的呼吸,心也开始疼了起来,像是被无数个刀割开了一样,虽不流血却是那般的撕心裂肺。

“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生活着,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的,拜托了!”

孟里继续恳求着安然。

“你好了,我就真的好了,要好好的照顾着自己。”

“恩,我会的,我会很努力的照顾自己,为了你!只为了你!”

她们的心在不断的靠拢着,可是越是这样的靠近越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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