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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七、路上有感

晚间十余点,正是牛金街热闹的时候。

来自大洋深处的寒流并未喝退人们圣诞购物的热情。

加之正值假期,此刻,这条大笨钟市最著名的购物一条街上,还是人山人海,到处挤满了假日懒散的人群。

“这一次算是大出血了!妞儿,哥对你们算不薄了。咱以后是不是该大胆点,多收点甜头呢。不过,如果怀孕了咋办……”想到这,他不寒而栗。

林多买了超过千镑,折合国内人民币万元不止的圣诞礼品。这可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独立花这么多钱。

换成以前,他不免有些哆哆嗦嗦。现在,许是眼界开阔了,又或是第一次独立生活,他对于金钱还没有直观的概念,反正卡上还有很多余额,先花着吧。

后面真的不够,那就省省过呗,实在不行多去林致闲那里蹭饭吃……

看天色已晚,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坐双层巴士回学校宿舍。

“明天正式放假,今天就不回大笨钟市的家了,免得突然造访又看到什么羞羞的事情。毕竟这个不同于夜游,看到了还是会尴尬的吗……哇哈哈哈,夜游看到那就是可以滴!”

最近看多了女生宿舍各种各样的美景,他对于玛莎的乐趣无疑少了很多……

很快,站台停靠了一辆巴士。

他本还担心会不会太挤,把礼品盒弄乱什么的。上车之后发现还好,这个时段的公交还算空落,上面的位子一点也不拥挤,他拎着大包小包上了车。

人生地不熟的,感觉女的应该更友好些,他挑了一个白人大妈附近的位子坐下,看起了窗外的景色。

喧嚣的街道热情不减,各色精美的圣诞树大大小小的树立在了商家的门口,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饰品。

圣诞老爷爷,圣诞小帅哥,圣诞比基尼,各色圣诞装扮的推销员,分发着各自效力商店的传单,上面有琳琅满目的特价商品和特色商品。

人们笑闹着,贪婪的呼吸着来自圣诞的气息,彼此享受着一年一度的温馨假期。

他本来还算愉快的心情,却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事有了些阴霾。

后排的座位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裹着他那稍显破旧的夹克,正看着窗外发呆。

这人脸色熏红,看起来喝的不少,隔着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酒味儿,他醉眼朦胧的看着车下繁华的购物街道,露出了明显的渴求神色,但只能看看。向这种不事产业,全赖社会救济金过活的酒鬼,怎么可能承担的起牛金街高昂的消耗呢。

还不如去酒馆喝几杯实在!

他明显注意到了刚刚上车的年轻人,应该是一个学生。

这是一亚洲人,看起来更像是来自明朝的留学生。因为他们有钱!

这些留学生让他憎恨不已,因为出手阔绰,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们不止一次上了小报的花边新闻……

开着超跑在空旷的马路上狂飙,偶尔来点白色的小玩意儿,那都不是事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在温莎国的风评并不是太好。

不管哪里的人,都普遍习惯放大一个群体的缺点,而选择性忽视他们的优秀。

“买了好多礼物,又是去讨好那些小碧池了吧……该死的碧池们,情愿向明朝佬脱裤子,也不给我艹。他们能够睡着热和的被窝,享受美味的食物,而我每个月领着卑微的救济金,只能去酒馆喝着廉价的啤酒……”

想到这,他的心情无疑很糟糕。

“你们这些该死的明朝佬,滚回明朝去!”他站起来挥舞着手臂,让自己看起来向一个革着命,斗着争的勇士。

这巨大的声响,惊了昏昏欲睡的众人,人们惶恐的看着这不知道怎么突然发疯的男人。

“你们这些卑贱的蝗虫,滚回你们的国家去……看看这大包小包,就是你们,不但分薄了我们的社会福利,更是挤占了我们的工作空间。看,我们只能拿着微薄的社会救济金,你们却能享受着牛金街购物的快乐……这不公平!”

他就这样咆哮着,像个寻求变革者,在斥责着贪婪的地主,试图用言语让其羞愧欲死。

这不搭调的咆哮,语速又快,还夹杂着一些本土的俚语,林多反应了一会儿,才听出了味儿。

公交内不多的群众就这样冷眼的旁观着。

身旁那个肥胖的白人妇女本来坐在他的旁边,此刻悄悄的挪动着身子,在不轻易间向后面坐去。

众人看着林多的眼神有些怪异。

此刻车上大部分是普通人,不然也不会在夜深还在坐着巴士,而不是驾驶属于自己的汽车归家。而醉汉的呼声,在某种程度上引发了他们的共鸣。他们不会坦诚自己天性中的懒惰和笨拙,工作不努力,贪于享受,却会认同来自“自己人”对于外来者的批判!

没有任何一个站起来或者为林多说一句话,反而小小的议论着,对他指指点点。他不免气愤,但不想就此多事,本想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坐到站就下车。

可醉汉不依不饶。

或者林多的妥协让他看到了更多的可乘之机,他甚至伸出了手,想来抓挠他的礼品盒。

换个说法,就是抢。

“蠢货!”

林多用力的推开了醉汉。

醉汉重重的倒在了椅子上,半天痛哼着不敢吱声。随着归墟之地的冒险,林多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明显的增长。

现在,他不得不提前下车,因为实在受不了众人压抑中带着愤恨、不屑的目光,就像他做了什么多丢脸的事情。

而他不过是正常的自卫而已!

“该死,这种破事找你们女王老婊砸去诉苦啊,干我毛线事!脑子有病!”下车后,他对着巴士的尾气骂了一句。

贝克街距离牛金街道不远,他现在在这里下了车,公交看起来短时间不大会有了。

他不得不步行一段,去街道开阔处拦一辆的士。

贝克街是在大笨钟市的西部南北走势的一条长路,因为温莎国小说家塑造的侦探人物――福尔摩斯在此居住而闻名。在虚构的世界里,福尔摩斯和其助手华生居住的是221B。但事实上,贝克街东侧从南到北是1号~42号,西侧由北到南是44号~85号,并不存在221号。221不过是作者虚幻的地方,其中221是门牌号码,B表示有2户人。

文化干涉了现实的发展。

现在,因为某个大侦探的名号实在太响亮,紧跟商机的温莎国官方甚至专门为它设立了一个门牌号——也就是贝克街221B号,在这里专门构建了一个博物馆,馆内的布置摆设都以小说中提及的情节为佐,更增添福尔摩斯旧居的真实性。

这是个精巧迷人的观光场所,福尔摩斯与华生医生的办公室都依据故事内容重新装潢。你可以坐在一楼书房的炉子旁,试戴福尔摩斯的帽子,并拿着他的烟斗,模仿他的姿势。再走一点,就会看到国家教堂,这里每周都会收到从世界各地的福尔摩斯迷寄来的一百多封信。亲自造访教堂的人们,可以免费拿到福尔摩斯简册与明信片。

这条街的尽头贝克街地铁站,福尔摩斯的黑色剪影就贴在车站地砖上。林多现在正是向着地铁站走去。他发现圣诞假期的的士格外难打,似乎司机们都回去过节假日一般。

忽然,在黑暗中,他发现前方的博物馆有莫名的光芒流转。虽然只是一瞬,但确实闪过,就像一层荡漾的水波。

“难道?”

他意识到了什么,在短暂的犹豫后,最终还是拎着大包小包,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闪光的地方就在博物馆的一处外墙面。

看起来这里一切正常,福尔摩斯露天的雕像因为游人长期的摩挲,一些羞耻的部位呈现不正常的光亮。而旁边的那堵围墙,是结实的红砖墙,并无异常处。

他把手伸了进去,如无意外……

果然,空间与空间的交汇处,是规则的扭曲之地。

在这里时空呈现了波纹一般的特性。手经过波纹,消失了!或者说,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似乎经过葫芦的改造后,他的体质与常人有了一些变化。

现在,对于里世界的气息,他有了更敏感的触觉,较之常人有更大的几率侦测到里世界入口的存在。而这些依附于主世界存在的附属空间,偶尔会在现实世界暴露出它们的天然入口,这个时候就是主世界的人们去冒险的最佳时机。

一般情况下,里世界都会深深隐藏它们的入口……

他轻轻一跃,径直钻入了红砖墙。

在街角的黑暗处,某个360度云平台监控恰好转到了这个角度,录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一个男人就这样钻入了结实的围墙……

这可不是霍格沃茨的魔法世界!

监控室里,执勤的男警员和接电话的女警纠缠在一起。

男女本就骚动的心,在圣诞的催动下,迅速生根发芽。

小豆豆在雨水的滋润下,迅速破土而生。葡萄也熟透了,紫红紫红的。

降龙木遒劲有力,一条条狰狞的纹路,通体缠绕,龙头怒张,正在喷涂云泽。

这降妖法器显然已经怒不可征,誓要斩妖除魔……

女警员衣衫凌乱,敞开的胸怀正是印证了一句话“这下作的汝量!”

男警员淘气的捏着面团,兴致勃勃额向着女人展示自己对于捏面团的精湛技巧……

很快,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女人嗤嗤笑着,一把抓住了降龙木。

这原本降妖伏魔的利器,反而被小妖精死死的制住了。

最终两个人滚到了桌子下面。

桌面下传来有规律的震动,桌上的水杯一震、一震,杯子里的水不断震荡出有规律的波纹。

怪异的喘息声,腥气的味道久久不散……

近在眼前的,一个灵异故事的素材,被暂时的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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