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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戏老翁

曾几梦缘仙路重,

孤帆浪尽浩洋中;

常恨天边空寂寞,

悠悠无奈慕飞鸿。

莽苍大陆,几经战火纷争,腥风血雨过后,被瓜分成了好几个族国。

苍穹之下,几个族国当中,要数中洲古都国和燕都国,最为地大物博,繁荣昌盛。

中洲古都,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中秋刚过,便泛起了丝丝的冷意。

街口两株千年老木棉树,连唯一遮丑的十几片黄叶,也掉得个精光,赤裸裸地在深秋的凉风中招摇呐喊着。

“真是老不死的,说好在木棉树下等我来下棋,死到哪里去了?竟然胆敢放我的鸽子。”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乞丐,悻悻地咒了一句,身上补补丁丁的衣服,显得很单薄,风虽然不大,但有点刺,他抱着双肩膀,缩了缩脖子,闷闷不乐转身欲走开。

木棉树后,突然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来,灰头垢脸,眼睛却露出狡猾的芒光。

他掩嘴嘻嘻小声一笑,弯腰执起一块小石,冲着中年人的背影掷了过去。

“哎哟!……谁?”

中年人乞丐转过身子,看见从木棉树后,窜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乞丐,冲着他嘻嘻而笑。

中年乞丐脸色一沉,似乎生气了,

“万安,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从背后偷袭我,别跑,看我怎样收拾你这个臭小子。”

说完,中年乞丐就跑了过去。

“来呀!有种的,你就捉住我,嘻嘻!”

叫万安的少年乞丐立刻拔腿就跑开了。

中年乞丐追了一会,喘着大气,停止了脚步,却是指着万安粗口骂骂咧咧的。

万安看见中年乞丐追不上来,自讨无趣,就顺着道路前走,好快,便走进了街市。

这一个木格圩小镇,属于中洲古都管辖,算得上是一个较为繁华的圩市,街上人来人往,各种买卖的叫嚷声,不绝于耳。

万安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倒不显得新奇,他吊儿郎当地走在大街上,身边有卖瓷娃娃的,他伸手去戳几下;

瞧见高举着卖冰糖葫芦的,跳起来又伸手拍了拍。

小贩白白眼睛,甩手喝道:“去去去,叫化子的,滚到一边去。”

逛街着瞧见,对万安嗤之以鼻,摇摇头,走开了。

这一种情形,也许万安早已习已为常,他咧嘴调皮地笑了笑,又一溜烟地走开了。

他虽然表现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目光则是在寻找着目标,搜寻着,看看有没有为富不仁的富家弟子,好找机会下手。

忽然,万安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志气蓬勃的青袍花甲老头。

万安不由一怔,定眼一看,只见这个花甲老头精神抖擞,一脸红光,身穿上乘绸布印花边青袍,看样子是从外地来的。

万安眼睛闪出一缕芒光,便快步走了过去,故意撞了一下花甲老头。

花甲老头冷不防被人一撞,忙扭过头来,一看见是衣服褴褛的叫化子撞到了自己,便用力一推万安,破口大骂,“你这个叫化子的,怎么走路的?大白天的睁开眼睛乱撞。”

万安脸色一沉,眼睛狡猾一睩,暗道:“臭老头,这次算你倒霉了。”

原来,万安只是想试探一下,瞧这一个花甲老头性情如何,倘若脾气谦恭,他就放过这一个外来人一马,岂料,这个花甲老头性情暴躁,飞扬跋扈。

万安右手敏捷一扯,已将花甲老头悬挂在腰间的紫檀葫芦夺到了手。

他弓腰讪讪而笑,一边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溜烟便跑开了。

万安一口气小跑到了街尾,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下,掏出盗来的葫芦左右端详,只见这一个葫芦造型精致,沉甸甸的。

万安用手摇晃了几下,感觉到葫芦内有物体在滚动,他便打开瓶塞,往掌心上一倒,滚出了几粒闪烁着绿油油幽光的丸子来,异香扑面而来,另人心旷神怡。

万安不由贪婪地咽了一下口水,心道,正好肚子饿着,他仰起脖子,将绿油油的丹丸,一下子倒进了嘴里,只觉入口即化,带着淡淡野果的清甘,他忙吞进肚子,口齿留香,整个人也精神抖擞了起来。

他又摇晃了一下紫檀葫芦,发觉里内装着还有不少丹丸,正欲又要倒出来吞食。

“臭小子,快将紫檀葫芦还给我。”

花甲老头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大声咆哮着。

万安见状,立刻将紫檀葫芦塞进怀里,转身欲逃,无奈,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花甲老头已闪到了面前,挡住了去路。

万安扭头,绕过树后,欲逃,花甲老头得意一笑,

“臭小子,看你往那里跑?死叫化子的!”

花甲老头闪身又挡住了万安的去路。

万安万万料不到花甲老头年纪不小,身形动作却如此敏捷,不禁一怔。

万安急忙又往后,退了几步,掏出紫檀葫芦,立刻拨开瓶塞,道:“你别过来,你过来的,我就将葫芦里面的丹丸全部吃个精光。”

花甲老头一听,脸色一变,着急了,忙道:“不……不要……。”

可,定神一盯,瞧到万安个子瘦瘦小小的,脚上拖着一对粗布旧鞋,他故作镇定,一笑,然后说道:“你敢?我……我掐死你。”

花甲老头张牙咧嘴,伸手作出要掐万安的脖子状。

万安倒没有被花甲老头的气势慑住,“有什么不敢。”

说完,一仰脖子,高举紫檀葫芦,就要将丹丸往口里灌。

花甲老头见状,感觉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对头,一苦笑,忙道:“我的姑爷爷,我的小祖宗,只要你把这一个紫檀葫芦还给我,你要我用什么换都行。”

万安见状,露出了几丝战胜的得瑟,“当真?”

“当真。”

万安老气横秋地问,“那我问你,这破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丸子?”

花甲老头瞪大眼睛,“什么?破葫芦?”

但瞄了一眼衣服褴褛的万安,转念一想,心道:‘这也难怪的,凡夫俗子中的市井之民,自然是有眼不识荆山玉了。’

花甲老头一脸轻蔑之色,瞄着万安,想趁他分神之际找机会夺过紫檀葫芦。

万安不紧不慢又接着道:“不过,这破葫芦里面装着的丸子,倒很美味,吃了另人精神百倍。”

说着,万安回味无穷地舔舔嘴角。

花甲老头一听,大吃一惊,“啊!什么?你吃了?”

“是呀!不多,就吃了十几粒。”

花甲老头抓狂大叫,“啊!吃了十几粒还嫌少,你……?”

花甲老头勃然大怒,“你这个臭叫化子,我要你将吃了的丹丸全部吐出来。”

身子一闪,一拳就击向万安。

万安急忙一闪。

“臭老头,你敢动手,再嚣张,我真的要将葫芦里的丹丸全部吞进肚子里。”

万安已拨开了瓶塞,仰起脖子,作起要将紫檀葫芦里的丹丸往嘴里灌。

花甲老头见状,立刻摇头摆手,道:“不要,不要,我的小祖宗,我的大老爷,算我怕你了,求你把紫檀葫芦还……。”

‘给我’,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花甲老头脸上阴沉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双手,一把死死掐住了万安的脖子。

万安万万料不到花甲老头的伸手竟然如此敏捷,而且力气之大。

花甲老头得势不饶人,双手紧紧掐着万安的脖子,咬牙切齿露出狰狞且带着几分得意的狞笑。

“臭小子,臭叫化子,居然胆敢偷本大爷的东西,真是活腻了,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大爷是谁?”

万安想不到花甲老头竟然力大如牛,他已被掐着窒息得脸色涨红,手一软,将紫檀葫芦扔在草地上,双手用力敲打和挣扎,可仍然是无济于事。

花甲老头想到葫芦里的丹丸已经被面前这个小叫化子吃了一半,气得怒发冲冠。

他咧嘴怒吼,“看你得瑟不?还得瑟吗?我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这个臭叫化子,……。”

万安双脚乱蹬,只感到头脑晕涨,手脚开始发软,麻木,“救……救……命……救……。”

他想叫,却又叫不出声来。

忽然,飘来一股淡淡怡人的兰花清香。

“你干什么?放开手,放开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欺负一个少年郎。”

万安模糊间,看见走过来了两个少女,在用力拉开花甲老头。

两个少女看见花甲老头仍是不肯松手,一个少女急了,运力于掌,扎稳马步,用力一击花甲老头腰间,花甲老头不得不放开了手,身子被击开了丈余。

万安倒躺在草地上猛喘大气,好一阵都回不过神来,只感到头顶金星乱飞。

“你……你没事吧?”

一个少女弯腰关切地问万安。

一股幽兰的怡香更是扑鼻而来,万安整个人定过了神来。

放眼一看,只见面前这个少女美目流盼,姿色竟然倾国倾城,清鲜高雅的气质犹如深谷里一株迎露百合。

万安一下子竟然看痴了,忽然间只感到面前春暖花开。

少女盈盈一笑,更是犹如漆黑夜空中的一颗明星,让人心神温暖,万安刹那间只愿此刻停止。

由于刚才被花甲老头掐着太久,他喉咙一干,又干咳了几下。

少女眉头一蹙,担心地问,“你没事吧?……小茜,把水壶拿过来。”

少女下半句是对她的同伴说的。

另一个少女,慌忙将牛皮水壸提到了美貌少女面前,“小渔,给水!”

万安扭头一看提水壸过来这一个少女,吓得连忙弹起了身子,只见这个少女龅牙浓眉,颊骨高耸,活脱脱的一个母夜叉。

天啊!万安感觉顿时从天堂到地狱走了一趟。

偏偏这个容貌丑陋的少女将头凑到万安面前来,咧嘴一笑,问道:“喂!你们干什么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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