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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身陷囹圄

古话说的好,猫儿得志雄过虎,落坡凤凰不如鸡。在白露雅间,杨万寿被三五个大汉打的是鼻青脸肿,叫苦不迭。小伙想还手,无奈四肢沉重,连护着脸的劲儿都使不出。

被踹到气若游丝,不再动弹,大汉们终于停了手。于阵阵眩晕中,杨万寿听见有人说,“今儿就先到这,来,搭把手,将他弄柴房去!”

“你们好大胆,”脑中稍稍清醒了些,杨万寿骂道,“你…你们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电,你是光,你特么还能是太阳啊!”有刀疤脸哼哼着,抬手便是一耳光,道,“爷打的就是你,怎么…不服吗?”

捂着发肿的右脸,杨万寿喝道,“我是外国人!”

“洋人了不起啊?”刀疤脸满不在乎地又赏了一耳光,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他轻蔑道,“打的就是你们这些洋鬼子,哼,人模狗样的,爷可不吃你这套!”

“你想当我爷爷?”杨万寿面色一沉,不苟言笑道,“我父亲是大炎帝国的世袭青羊候,我是帝君御封的遣泰使,便是你国储君,他也不敢这般虐我!”

“你这粗鄙卑贱的市井小民,我看你是活腻了!”

真尼玛吓人啊!

刀疤脸沉默了片刻,语气一转,低声道,“你是世子?”

世子是王侯爵位的法定继承人,一般由嫡长子担任。杨万寿是青羊候的二儿子,虽是嫡系,却没有继承权,故而家奴都管他叫公子爷,或是少主子。见刀疤脸心虚了,杨万寿冷笑一声,“即便不是世子,老子也是帝君御封的使节!你连当世第一强国的外交官都敢打,小子,你等着吧!”

啪啪啪!

小伙话音刚落,刀疤脸便薅着他的头发,左右开弓,待十几个耳光扇完后,杨万寿捂着鼻子,那殷红的血竟透过指缝,汩汩直溢。

“爷这是头一次打外交官,”刀疤脸扬着拳头,好像吃定了杨万寿,道,“外交官了不起吗,马勒戈壁的…外交官逛霸王窑子,罪加一等,我就不信你敢把这等丑事捅出去!”

“再说了,你丫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呢?”刀疤脸一拍桌子,而后便见他指着桌面上的一纸通文,道,“你是叫杨万寿吧,哼,都尼玛上了通缉榜了,还搁我这装大尾巴狼!”

我被通缉了?

这么快!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稳住七皇子了!

刀疤脸抓起通缉榜文,一把丢在了杨万寿的脸上,见昔日贵族满眼惆怅的惨相,他享受极了。也不管杨万寿说什么,大汉一挥手,三下五除二地,小伙被塞进了大麻袋。

好像过了几个回廊,又好像下了几拐阶梯,在七绕八转之后,杨万寿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链子响——

是铁门!

当杨万寿被人从麻袋里倒出来的时候,出现在小伙眼前的,是一个空间局促且堆满了杂物的密室,这便是白胖女人口中所说的柴房吧?杨万寿环顾四周,越看越心慌——

若不是南墙上开着一扇狗洞般的铁窗,这柴房和地窖又有何分别!

嘭!

见杨万寿傻愣愣地站在房中东张西望着,刀疤脸飞起一脚,踹在了小伙的腰眼。这一脚,力道十足,杨万寿没有防备,一个趔趄撞到了西墙之上,但听啊的一声惨叫,又有大脚压在了小伙的胸膛。

“给我老实点!”

刀疤脸面露凶光,警告道,“这外面有土狼,你要想逃,呵呵…别说爷没提醒你,你最好死了这份心!”

“你…你们要干嘛!”

见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地抓着自己的手臂,还踩着自己的大腿,杨万寿惊骇不已,以为他们要动私行了!

“怕你寂寞,给你找点刺激!”

刀疤脸捏着鼻子一挥手,便有六十出头的老汉抱了一粪桶,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通风极差的柴房,弥漫着浓郁的霉腐气息,如今又出现了粪桶,那冲劲,真叫人无法忍受。

粪桶有半米高,满满的全是黄中发褐的浑浊,在骚气熏天的黄浊中,还沉浮着许多浓稠成条的污秽。怕是有些日子了,这些干的,稀的全散发着一股恶臭,就像泡了死老鼠的地沟。

刀疤脸挥舞着铁链,把杨万寿抽了个死去活来,在奄奄一息的状态下,小伙坐在地上,好像被捆在树上一般,他怀里抱着粪桶,那双手双脚被大锁一扣,便是想抽也抽不出来了。

瞧这伙人办事,轻车熟路的,都是行家里手啊。搞定了杨万寿,刀疤脸把铁门一关,在骂骂咧咧中他连头都没回地便扬长而去了。

杨万寿一身伤,他遍身不着一缕地抱紧了粪桶,许多污秽溅在他身上,流到伤口处,便是一阵钻心刺痛。不过,比起身体上的痛,小伙的心,更痛!

脑中好像断片一样,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通缉文书咋这么快就通过泰坦帝国的审批了?这泰坦帝国的办事效率也不至于这么高啊,话说一套流程全走下来,最少要五天,如今才半天功夫,这布告——

除非是睿宗皇帝下诏特办的,不…绝对不可能,我一个小小的犯官之后,哪能惊动帝君啊!

直到第二天傍晚,有老汉进来喂食,杨万寿才知道,在白露雅间的那张檀木雕花床上,自己昏睡了六天七夜!

六天七夜啊!

哗啦啦…

一阵金铁相击的声响后,柴房的门又开了,望着前来送餐的老汉,杨万寿问道,“老伯,我被关几天了?”

“这是第十一天了,”老汉摇摇头,轻声叹息道,“造孽啊,唉…”

居然被锁了十一天,杨万寿抱着粪桶,已然闻不出臭了,怕杨万寿逃走或是自杀,那刀疤脸一直没有松开小伙手脚上的铜鱼锁。这些天来,杨万寿每日两餐,中午是馒头和咸菜,傍黑是花卷和萝卜干,全是送餐老汉手把手地喂着。处的久了,老汉觉得杨万寿也不像那种逛窑子不给钱的主,必是有冤屈吧?

这般想着,渐渐地,他二人的话也就多了。

“小兄弟,今晚咱有鱼吃,”老汉左顾左盼,确定没什么风险后,便从袖中拽出一条巴掌大的鱼。

“老伯,这些天多亏有你,大恩不言谢,待我杨万寿出去,我一定好好报答您!”小伙嚼着鱼肉,心里想的全是怎么逃出去!

“我只是看不下去,再说,这些剩菜剩饭的,算不得恩惠。小兄弟,你坚持住,我相信你一定能走出去的,”老汉叹了口气,道,“我有个戍边在外的小孙子,也和你这般大,看到你我便想到他了。当兵苦啊,若我孙子也遭这罪,唉…什么都不说了,孩子,来,多吃点!”

刀疤脸有规定,喂食时间不得超过一刻钟,望着老汉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杨万寿的心底腾起一股暖意。他很清楚,这老汉也是穷苦人,在添香楼做杂役,一年下来也就二十多两银子。他之所以愿意呆在这,那是因为添香楼生意好,嫖客们花天酒地之后,那桌上能剩下许多饭菜。

靠着这些剩饭剩菜,老汉一家艰难度日,如今他在剩菜中挑出最好的喂了自己,这份情,比海深呐!

“这群王八蛋!”

杨万寿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想到刀疤脸和那个白胖女人,他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发誓:我会让你们做梦都哭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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