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暗的很早,也许一个转身,夕阳就西下,时间仓促得像一个小偷,故事才开始就模糊。已经过了一首歌听一整天的年纪,对周遭发生的事都漠不关心,我不再与人聊曾经,只是我眼中经历沧桑不再明艳。
南方的风,过了十月就变得很妖艳,深怕谁会忘记,没有厚衣服的我以前都是拿冷当理由去牵姑娘的手。那时候姑娘的手总是很暖和,要是也很冷的话,捂一捂就热了,那时候姑娘红着脸说我流氓,就喜欢这点小无知。我想我不再想你了,就像我已经忘记是十一岁那年隔壁家的小花狗,就像我忘记了路灯下散落了几片叶,就像我忘记湖畔那座桥有多少石阶。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现在包括要忘记你,只是,说到这里,想到的人竟还是你。原来一场大梦后,你还是牢牢霸占梦寐以求这四个字。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赵当离几人还是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别的班级已经有一种赶赴战场的壮烈感,同学之间讨论的都是昨天测试卷那道大题怎么做?练习册的选择题对了没?课文背了几遍这样枯燥的问题。赵当离不知道那些学习好的人,是不是人情味都少一些,也许有一种特别的战友情,但还是觉得这个班更特别。
“中午吃什么?”
“我和你说,时代广场新开了一家酒吧。”
“英语课下去打球咯?”
“……………………”
那一年,没几个人为了课本烦忧,都在分享着自己每天的喜悦,大家都有一种孤勇,枯燥的课文哪里有外面的世界精彩,也许是对未来的不负责,但后悔这样略显虚弱的想法,在这群人中没有一顶点展现。每个人有的是那个年纪特有的骄傲,具体骄傲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很拽,莫名的。这个小团体中,刘蓁成绩最好,但自从和赵当离决裂以后她更是暴饮暴食,跟着苏弘毅从早吃到晚,两个人的体重都在极速飙升,加起来要有三百斤。走到哪里都很有分量,那时候两个人还是革命友谊,吃和抵制赵当离的道歉成为共同目标。好像直到大学,这两个人才偷偷摸摸地在一起。
“那些感情好像过两人好多年还会偷偷在梦里出现,只是像历史书里的王朝更迭,故事的女主角在悄悄改变,某一天会发现,我怀念的与其说那年的青春年少,倒不如说是那年与世无争的自己。”过了很多年,赵当离在书里这样写到,高三那一年,他以为十八岁遇到的爱情真的会像书里那样被世人赞扬,其实都不堪一击,念念不忘在别人看来都是犯贱,哪怕你习惯一个人在深夜买醉,你还是会期待清晨的一碗白糖粥。明明还在年轻的岁月里苟且,挂在嘴巴的却总是,老了,疯不动了。
赵当离在课上发呆,想着这个周末带严复关去哪里吃饭,同桌约自己去网吧开黑,自己笑着摇摇头,无奈地朝四楼看了看,换来同桌秒懂的嘲笑。倒是让赵当离有些哭笑不得的是,离高考还有两百多天了,这群人还想着去打电脑,不过自己也没有想过要看看书。课本好像除了名字就只是在上课的时候无聊写过几首诗,校刊的人问过有没有想过投稿,赵当离心想都是情情爱爱的诗,你们敢发表嘛?教导主任不请你们去喝茶嘛?就拒绝了,赵当离只想把诗给最重要的人,因为这是他最得意的东西。
所谓才情大抵就是,遇到一个你绞尽脑汁都难确切形容的人吧,然后你很用心去写很多情话,笨拙地去告诉,你有多喜欢她。赵当离看着严复关,问她周末想吃什么,严复关靠着赵当离肩膀,歪着头想了想,咯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想吃桥头的麻辣烫!”
赵当离一脸黑线,桥头那家麻辣烫有什么好吃的?要肉没肉,要酒没酒的,荤菜少的可怜,吃了以后很容易饿,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严复关摇着赵当离胳膊,问可不可以带她去吃,眼睛闪着的光,那可爱的样子让人无法拒绝,好像撒娇是女孩子的绝技,在你明媚地岁月里,娇羞闭目,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两个人来到桥头的那家麻辣烫,好像开了很多年,开在西城河上的桥楼角落,总共只有五张小桌子,正正方方的桌子,有一扇门,门后是一个小望台,可以看尽河边的风光,水光偷印蓝天白云,清风像一个孩子一样,摇着手这张不好看,吹乱了如画的照片。严复关披着头发,散落的丝绸被她用一个蓝色的小蝴蝶结潦草的扎起,一切为了吃,好像也不用那么在意,用复关的话来说,都是自己人,就不用拘束了。
荤菜少的食物赵当离都不爱吃,没有肉的菜只能算兔子口粮,再看看严复关点的菜,蘑菇,土豆,莲藕,豆腐,娃娃菜,哦,有荤菜,两串鹌鹑蛋,两根王中王的火腿肠。这真的是人吃的吗?还有没有王法?赵当离看到这一盆喂兔子的草料,就一脸不乐意,严复关倒是吃得不亦乐乎,稀里哗啦,转过头,看到赵当离一脸嫌弃,笑嘻嘻地问他怎么了。赵当离没好气地指了指盆里的菜,表示难以进食。严复关嘟起满是辣油的嘴说,
“亲一口,亲一口就饱了。”
“你把嘴上的油擦掉!”
“就这样啊,你就当我涂了唇彩呗,来嘛来嘛。”
“你别过来啊………………”
那时,河面风光无限,年少的少年,明媚的姑娘,桥上行人无数,艳阳之下,有多少人羡慕桥楼里恋爱的小情侣,后来我们每每见到十七八岁的小情侣,除了感叹世风日下外,还会在嘴边念叨,年轻真他妈的好。现在的你,还好吗?我过得很好,谢谢我们曾相遇。
人真的好奇怪,说了再见,也以为自己重新穿上盔甲,却还是被你轻易击穿,明明想要远离,却还是习惯靠近。姑娘啊,你可真要好好地过好往后的岁月,我把这一段芳华岁月用来喜欢你,即使你从未回首相望,我也不曾想过后悔。你好像真的不知道,咬牙切齿说祝你幸福时,我头皮发麻地程度,我说喜欢你都是假象,因为我爱你啊,姑娘。但我最酷,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