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佳蘅回到教室时,天色已黑透,同学们早已离去。她想起这一段时间家里的状况,和纪律之间的纷扰,以及刚才所受的委屈,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参加完学生会的一个活动筹备会,宗炜从四楼下来,走到班级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在哭。他悄然走进去,发现是吕佳蘅。她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擦着泪水,极力压抑着声音,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直到宗炜走到她前面,拉开凳子坐下,她才慌张抬起泪眼,手忙脚乱的想要掩饰。
“怎么了?是不是纪律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宗炜看着有些狼狈的她,还没有搞清楚心里就开始骂起了纪律。她一个人在这哭,那臭小子也不知死哪去了?
吕佳蘅摇头,手指蹭了下发红的鼻子,仍带着些许哭腔:“不是,他没有欺负我。”
“那你为什么哭?”
“可能是最近事情有点多,忙不过来。”
太忙了,所以哭?这是什么理由?何况她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可忙的?
“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宗炜问道。
吕佳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班长,你谈过恋爱吗?”
宗炜一愣,心想我没有谈过恋爱,我想跟你谈,可你……
“没有。”他闷声回答。
“你觉得我是个坏女生吗?”
宗炜定定看着她:“当然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是不是谈恋爱作风就不好?”
宗炜有点明白她为什么哭了,他嗤笑一声:“谁说的?叫他出来,看我不灭了他!靠,这是赤裸裸的反人类!他以为自己是属蚯蚓的,雌雄同体,不用谈恋爱,自己跟自己交配。”
吕佳蘅忍不住笑了,刚才还难过呢,被他这么无厘头的一打岔,她竟然一点都不想哭了。
宗炜见她笑,松了口气,“为这个哭,就太不值当了。别人要放屁,我们不能不让别人放,咱可以捂着鼻子走开。我就不信他还能一直放?要是一直放那跟臭气烟囱有什么区别?环保局自会去治他的。”
吕佳蘅点点头,笑过之后,心情好转了不少。
“班长,谢谢你。”
“跟我还这么见外?一口一个班长叫的,听了我就不开心。要不我隆重做个自我介绍?小生敝姓宗,左宗棠的宗,单名一个炜,不是韦小宝的韦。”
吕佳蘅又笑,知道他口才好,贫起来能把枯木说开花。
宗炜不是见谁都爱贫的。自从得知吕佳蘅喜欢的不是他,他就放开了。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都统统死一边去。从此,大家见到的就是一个嬉笑怒骂,认真又率性的宗炜。岂不知,这样的他更得女生喜欢。
什么聪明睿智、幽默风趣、高大英俊、阳光开朗等等所有形容男孩子美好的词语用在宗炜身上都不为过,从小到大,他就是一颗恒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所以,吕佳蘅选择纪律不选他,他觉得她是目盲。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他眼睁睁的看着纪律一步步走进她的心里,不得不承认那个臭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如果说纪律有什么是让他羡慕嫉妒恨的,那只有任性妄为这一点。
“好久没跟你聊过天了,同桌。”宗炜感叹道。
吕佳蘅吸了吸鼻子,想想也是。大名鼎鼎的宗炜大人曾经是她的同桌呢!自从初三那次调座位分开起,他们极少单独说过话。
而初三那次调座位,成了宗炜心中永远的痛。
“纪律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修理他!那小子做事没个轻重缓急,有些任性,还有些轻浮,你要多长个心眼,保护好自己。”宗炜有些心虚的嘱咐道。
至于为什么心虚?是因为这话他说得没有立场,可他还是要说,仿佛说了心里就能好过点。
“同桌……”吕佳蘅也这样称呼他,“你真好。”
瞎话。我真好你为什么不选我?宗炜叹了口气,站起身说:“天黑了,一起走吧!你骑车了吗?”
“没有,车子坏了,还在修。”
“你是坐十九路吧,我也是。每次你都跑得很快,也不等我。”
说的跟真的似的,他是坐十九路吗?吕佳蘅表示怀疑。
这厮真的和吕佳蘅一起乘坐十九路,等吕佳蘅下了车,他在下一站也下了车,然后穿过马路坐反方向的十九路重新回到棠青站。在寒风中等了半天,才等来他真正要坐的车,一路。
一路上没她,所以要先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