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轩绮月直奔草颐床前,看着草颐这样,立马明白了。
他以前只是觉得他那个妹妹,只是性子刁蛮了些,其实倒也不坏,如今,她竟下这样的毒手。
“她服下的,可是春艳丸?”
“没错,轩侍郎好眼力。”
许华这才悟到,又想起先前与草颐共处一室,不免觉得有些害臊了。
“好热啊――救命。”草颐眼角的泪已涌出,衣服已被她脱的只剩下单薄的一件了,若隐若现里面的春风。
“非礼勿视啊。”许华吓得直接出了房门。
“侍郎与这位姑娘……”
轩绮月知道老郎中的意思,很肯定的说:“我喜欢她。”
老郎中没再说什么,默默的出了房门,还不忘将门关了。
“丫头,你怎么样?”轩绮月拉着草颐滚烫的手,甚是心疼。
毒药尚且还有解药,但是这春艳丸,唯一的解药就是――,这叫他如何做伤害她的事情!
若不救,必死无疑,若救,很有可能伤了她的心,如何是好?
看着草颐这么难受,他心里也是揪心的疼,他在想,若你心里有我,我可能不会犹豫,可偏偏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犹豫间,草颐已搂住他脖子,嘴里还在呢喃着:“救……救我。”
轩绮月心一颤,“丫头,我爱你。”他的眼神,十分的坚定,“日后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这么痛苦了。”
他静静的凝望着她,他觉得这是世间最美的容颜,他想着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每个表情每句话,这些他都喜欢。
夜色已深,窗边月光通过湖面映射进来,床上的帘帐内,两个身影不停的在动,缠绵悱恻,安静与爱交织的美好。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会伤到他,带着爱意,同时又害怕,但他别无选择。
草颐紧紧的抱住这个男人,意识有些清醒了,方才他带自己进入的不是噩梦,而是一场美好的梦境,这让她即使意识恢复也没有反抗。
他轻轻的吻着她的脖子,搂着她纤细的腰,满是疼爱。
草颐往他背上摸索着,发现他背上有很多疤痕,再摸着他的肩膀、手臂,又摸到几道伤疤。
草颐想知道他是谁!可惜灯光暗淡,什么也看不见,而且他把脸埋在她脖子上,摸也摸不到。
带着无奈,草颐被倦意所打败,迷迷糊糊的睡了。
天已渐亮。
轩绮月看着眼前熟睡的草颐,欣慰的掀起一笑,他现在必须得走!他知道他妹妹的阴谋,她想毁了草颐的清白,他不能让她妹妹得逞。
有人来了!他没有慌张,因为鬼诀的速度无人能敌,他从一处侧门出去,绕到正门,与之打了个照面。
是寒依芷柔还有轩远。
“哥,你也在啊,我正想找爹去跟许呆子,哦不,许公子谈论婚事呢,你也一起吧。”
轩远开心的笑了。
“柔儿啊,你总算想通了,何必执着于昱王一人呢?”
“嗯嗯,爹,我知道了。”寒依芷柔笑了笑。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这个妹妹,有一天,会变得这么的虚伪。
颐儿,我终于理解你的感受了,你的姐姐,我的妹妹,都一样,虚伪,善变!这种感觉,不是伤心,更多的是失望。
“许华去我那了,你要找他,去东院吧。”
寒依芷柔有些动容,却很快淡然。
“哥,现在才卯时啊,许公子肯定在睡觉,我去看看。”
轩绮月故作镇定,“不用去了,许华真在我那,昨天晚上他就在睡在东院。”
寒依芷柔反口一驳:“他在东院,那你来这干嘛?”
“柔儿,既然许华在东院,那我们就去东院吧。”轩远有些看不懂他们兄妹俩,冷不丁的说。
“我的婢女丢了,我是不是该到处找找。”
轩绮月心里十分得瑟,妹妹啊,跟你哥斗嘴皮,你还嫩了点!
“爹,我……”
寒依芷柔吓了一大跳,既然许华去了东院,那昨天晚上就没有人……,难道,出人命啦?她只不过想阻止她嫁给龙寒,还有摆脱那个书呆子,可她并不想让草颐死啊!
“怎么啦?”轩远疑惑。
“没事,爹,你带她去找许华吧。”
轩远忽地打量起轩绮月。
轩绮月觉得有些不自然,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
“我现在要找你。”轩远变得严肃起来。
寒依芷柔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是真要找许华商量成婚一事,只是为了把轩远带过来,如今他们俩有事说,她暂且可以走了。
“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轩远看着寒依芷柔很快跑开,以为她不高兴了。
“柔儿,你的事改日再说,我先跟绮月说几句话。”
她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
水榭之上,一处亭台楼阁。
“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轩远长吸一口气,有几个动作利索的丫鬟已跑过来斟茶。
“你受伤回府到现在,多少时日?”
轩绮月有些紧张,这确实是一个大的纰漏。
“刚好半月。”他如实说。
“你内力薄弱,气血又虚,武功还烂,半个月痊愈,实在令爹有些诧异。”
轩绮月不知如何作答,他的话可以瞒过很多人,但唯独他爹,他不敢吐出一个谎字。
“莫非,你私下里与祈国人来往?”轩远质问。
他眉心一皱,但依旧沉默。
“关于你娘,我虽未跟你提及过,你私底下打探了不少吧。”
他就知道逃不过他爹的法眼!
“爹说的没错,我都知道了。”
轩远很是惊讶,双手拍上他的肩,“儿啊,从什么时候起?”
于欢,他的发妻,轩绮月的亲生母亲,这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她本是个祈国人,她接近他,拥有了相府夫人的身份,她的目的,是窥探龙氏一族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龙渊和他知道。
那个秘密就是妖物跟灵血!没人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只知道,从很早起,龙氏就开始利用这些来提升功力,处于不败地位。
知晓这个秘密的她,毫不犹豫的走了,回到祈国之王的身边,连她刚出生的儿子都不顾,她本就没有爱过他,而他呢,他把她当作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她一走就是二十一年,毫无音讯,,江湖上好像没有这号人物了。
他怕他会知晓这一切,怕这个唯一的儿子会向着祈国,到时候,司徒府那边再借风使舵,只怕皇上也保不了相府了。
“没有祈国人相助,你的伤不可能好这么快!你这是叛逆!通敌!”
轩远有些怒了,桌上的茶具被他一掌震碎在地,那几个丫鬟下了一大跳,有的跑了,有的捡起地上的碎片。
“没有人帮我,我伤口自愈!”
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有他的本领,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他向来就是游手好闲的人,想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但他的母亲,确把她毕生的功力凝结为珠,注入到了他的体内,那是一股潜在的能力,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学会控制和隐藏这股力量,从此以后,他以两种身份活着,一种身份是秉承她母亲的遗愿,一种身份是真实的自己。
有时候,他忘记了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他知道,他快忍不住了,他想要爆发,以轩绮月的身份拥有那股力量,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他会是赟国的王,也必须是赟国的王。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哈哈……”轩远笑了,更多的嘲笑,“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别给相府带来麻烦,你自甘堕落,不爱习武我不管,你要是狼狈为奸,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
轩远气冲冲的走了。
他紧握拳头,他恨,她恨他自己,他还是在忍,他不能!他不敢!鬼诀,这个身份他只敢隐藏在面具下,呵……还真是没用!
与王室争斗,遭到许多势力的敌对,还有祈国的威胁,他觉得,这才是麻烦!是他最不敢面对的一切,他觉得,一身本领不是用来针锋相对,而是用来救苦救难。
现实不允许的话,他想以另一种身份存在,他收了很多徒弟,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甚至帮着定王龙萧打祈国,他以这个身份做了很多轩绮月不敢做的事,这是他心之所愿,他也希望一直这样!(第二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