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很快找上门来,让帮忙协调一些工程。
他的公司一直拿着集团的资质在外面承揽项目,赚得盆钵满溢。
但人总没有个满足的时候,他之所以要倾力帮我上位,为的也就是想要通过我来掌控集团的更多资源。
因事实上已被他拉到了一条船上,也只能照着他的吩咐,打着集团主要领导的名号,让下面的公司跟他对接。
做这些事时,我也不无担心。王贵是个虎狼之人,跟他这么玩很危险。再说他把摊子铺得太大,自己公司没那么多人,就收编了好些临时拼凑的施工队。把这些无论是管理还是技术都不符合要求的施工队放在工地上,早晚是要出事的。
可我也无能为力,说白了就是他的一颗棋子,车行直路象飞田,马走斜日炮翻山,要不按预先定好的规则行事,这棋子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太出格,当初张南山是怎么帮王贵的,我就依着怎么做。
甚至张南山愿意去做的,若是感觉有些过头,我也会耍耍滑头,出工不出力,达不到想要的结果也让他没什么话说。
纵是如此,短短的时间里,也帮了他不小的忙。在集团总包的一个产业园基地施工招标时,成功帮他约了招标委员会主任,通过那个主任得到委员会的名单,最终让他如愿以偿,除了内定让集团自己土建单位来做的主体工程,其余附属工程都被他收入囊中。
这事成功之后,王贵不忘打赏,请我吃饭时,硬往包里塞了8万现金。
一次性得到那么大笔钱,让心跳得厉害。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出于恐惧。单笔收受五千元以上就够判刑,这8万够毁我一生的了。
但当初之所以要上来,不就是为了钱么。集团上下得过王贵好处的人多了去了,单说让我上来这一回,好几个领导就都收了钱,他们能心安理得,我有啥必要去担惊受怕。
这么一想之后,也就豁然开朗了。到家后将那厚厚一沓钞票放在手里反复掂了掂,沉甸甸的感觉,着实叫人欢喜。开了一瓶红酒自酌自饮,本来跟王贵已经喝了不少,再喝些红酒下去,很快就飘飘然起来。
前方一条金灿灿的道路已经铺开,手上这8万只是一个开始,而王贵也不会是路上唯一帮忙铺上金砖的人。能帮他拿到项目,自然就能帮助别人,经营规模近千亿的大集团,在我这个位置上想要捞点外快,实在太容易了。等到腰缠万贯之时,就去静雅面前露个脸,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能挣钱的本事。
钱是个好东西。利用王贵给的钱,我在高档小区重新租了套房子,然后把父母接到北京来玩了一圈。我爸对毛有极大崇拜,利用周末带他们看了纪念堂,转了故宫,看升旗,告诉他们边上就是中南海,总书记、总理就在那边上班。
还把天宇介绍给了他们。天宇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在二老面前表现很得体。
见过之后,我爸我妈都很满意。
我妈还想着静雅,私下里跟我说,静雅那姑娘也挺好的。至于好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不过要跟谁结婚是我的自由,她只想尽快抱上孙子。
二老来北京只待了五天,本想让他们玩更久,但他们坚决要回。
表面上的原因,是嫌北京天气太干太冷。实际上是发现儿子性情已有了些变化,生活方式和他们一辈子养成的勤俭节约习惯,处处都有较大的冲突。
其实我也没有怎样大手大脚花钱,只是想他们好不容易来趟北京,就啥都往好了安排。不想却让二老很是不安,才会闹着要赶紧回家。
这让我多少有些伤感,原来在父母眼里,我的成功并没有那么值得骄傲,反倒让他们心里不踏实起来。汲汲以求的功名富贵,很大程度上也是要与家人分享,然而父母的反应,表明对这些东西他们并不欣赏。
天宇知道我希望二老能多留一段时间,也好言相劝,还自告奋勇地说,她可以天天过来给他们做饭。
见我父母主意已定,天宇也没有太过强求,主动提出开车一起把他们送到机场,临别时还每人送了送了一件羊毛衫。
因她表现得颇为懂事得体,我妈一下飞机就给打来电话,说他们觉得天宇很好,催促赶紧把婚结了。
我把父母让赶紧结婚的指示跟天宇说了,她得意地笑笑,说光是你父母同意了还不行,我父母那一关你要过不了,这事还不成。
她坚持不结婚就不上床,接吻可以,抚摸可以,进一步绝对不行。
我说她外表时尚内心保守,对此评价她完全接受,还让我跟她学着点。
我也就是笑笑,要放在一年前,对她说的这些肯定会言听计从。那时候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心底深处存留了份洁身自好的想法,面对社会这一河污水,保持了些距离。
如今已把灵魂出卖,举身义无返顾地跳进污水中来,跟着其中人们在里面狂欢,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当初觉得美好的事情,而今只觉可笑。
当初认为需要珍视的东西,而今满不在乎。
所以天宇的保守,不过是把人推向别的地方寻找肉体的快乐。
在首都北京,只要愿意花钱,姑娘绝对少不了的。
越是放纵,就越是上瘾。从十六岁的少女到三十岁的人妻,都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也知道这样对天宇不好,可我对自己都不好呢,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怎么给予别人。无意去伤害她,但就是没有办法停下来。
而且跟她好的目的,只是为了结婚。单从结婚这个问题来讲,撇除在外面找露水情缘这一点,还算个不错的选择。而现在这个社会,用王贵的话说,一个男人在外面没有点露水情缘,那这人在事业上不可能有多大的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