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的出现,是鬼四所托,也是他内心自愿。斩的妻子于千年前死于非命,斩是绝不忍心看有情人不能修成正果的。
斩的遭遇是星所熟知的,虽然名义上韦木情是星的第一下属,但是实际上,韦木情根本不受星的控制,所以斩才是星的第一下属,斩在星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
斩的违逆,让星十分的不舒服,但是星也不会就这样杀了斩。
星道:“斩,你今天非要保下鬼四吗?”
斩没有说话,却是目光坚定的看着星。
“好了,知道了。”星不在多言,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五娘,带上小七,我们走吧。”
星、蚀五娘、燕小七三人离去,鬼四和花晴的性命暂时算是保下了。
鬼四和花晴叩谢斩的救命之恩,同样也叩谢千岭岩。
千岭岩摆摆手,意是说不用谢,然后上马和千岭雪、千岭泠赶回人族军营去了。
赶回军营之后,冰雪佣兵团的佣兵告诉千岭雪,常维其和常赋出去寻找自己,千岭雪有不好的预感,在问清常维其离去的方向之后,千岭雪立即出门和千岭岩会和。
千岭雪说明情况,千岭岩也急了,道:“事不宜迟,我们走!”
千岭岩、千岭泠和千岭雪三人一起,沿着踪迹,追入了山林之中。追出不久,千岭岩等人就在路上碰到了南、北、缘千玉和释光四人。
看到缘千玉,千岭岩精神了起来,下马道:“千玉!”
缘千玉看到千岭岩,同样惊喜难抑,眼眶都还湿润了。
缘千玉扑倒在千岭岩怀里,正好触动了千岭岩和星交战时留下的伤口,疼的千岭岩惊叫一声。
千岭岩灰头土脸的,一看就知道千岭岩是负伤而归,缘千玉心疼且有气愤地对千岭岩说道:“千岭岩,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你会毫发无损的回来吗,打死你这个混蛋,混蛋...”
缘千玉骂一声混蛋,就用她粉嫩的拳头在千岭岩胸膛捶打一下,千岭岩把缘千玉搂进怀里,缘千玉胳膊展不开,只能埋在千岭岩的怀里,使劲儿地抽泣。
千岭岩道:“千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下次,下次!每次都是下次!”
“我错了嘛,千玉你就再放我一次。”
千岭雪适时提醒道:“千玉,我和千岭岩是出来找维其的,等回去,你狠狠的惩罚他,现在,维其和常赋在一起,他可能有危险。”
“对啊,你看到维其了吗,千玉?”千岭岩问道。
缘千玉道:“我们是跟着维其出来,保护他的,可是常赋太狡猾,领着维其乱转,已经跟丢了。”
千岭岩道:“你们跟丢有多少时间了?”
释光道:“大约有一刻钟时间吧。”
千岭岩道:“还好,不算太晚。咱们分头去找,一定要找到他们。”
众人四散,像网络一般的向四方辐射,找到常维其和常赋不在话下。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千岭岩幸运,找到了常维其,而此时常维其已经身受重伤,任由常赋宰割,而和常赋一起的,还有他那六个用铁链枪的手下——锁杀六怪。
千岭岩驱马飞跃,从天而降,同时拉响信号弹,让众人支援。
千岭岩在拉响信号弹的那一刻,常赋知道自己下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喝道:“锁杀六怪,手下跟紧着点儿,你们缠住那个骑马的小子,我杀死常维其!”
锁杀六怪当中一人嬉笑道:“放心,看这小子这样,明显是带了伤,别说缠住他,就是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火龙冰狼!”
千岭岩同用冰原狼、火龙气傀,锁杀六怪震骇道:“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用两个气术?”
这是千岭岩在和桂家兄弟决战时,自己想出来的招式,同时使用冰火两种气术。千岭岩抢占先机,就是要先发制人。
火龙吐焰,火光大放,锁杀六怪中距离千岭岩最近的一人,跳跃空中,躲开龙炎笑道:“小子,虽然你会同用两种气傀,可是你想杀我,还差点远呐...”
此人跃入空中,火光撩眼之后,千岭岩却不见了踪影。
“四弟小心!”
那个老四似有感触,惊恐的流下冷汗,只见寒火一闪,锁杀六怪的老四就被寒火之翼腰斩,而千岭岩面色冷酷出现在老四身后,宛若死神。
锁杀六怪的老四被杀,常赋不但不心忧,反而十分开心,因为千岭岩去进攻锁杀六怪,就给了他除去常维其的机会,现在常维其已经重伤,毫无还手之力,正是常赋的机会。
“惊涛拍岸!”
“冰原吐息!”
冰原狼气傀用庞大的身躯挡在常维其身前,冰封常赋的水之气术,效果显著。
“九剑归一!”常赋再次出招,这次改用冰之气术。
在冰原狼气傀拖住常赋的一瞬,千岭岩迅速回撤,保护常维其。“龙炎盾!”
火克冰、冰克水。常赋是水、冰两气的使用者,但无论常赋使用哪种气术,千岭岩都能用火之气或者冰之气克制常赋。
“他杀了老四,我要给老四报仇!”
“老三慢着!”常赋喊道。
锁杀六怪的老三已经被完全愤怒冲昏了头脑,常赋怎么喊都没有用,而这正是千岭岩的目的。
锁杀六怪和千岭岩的实力相差太远,千岭岩不敢虐杀六怪完全是忌惮常赋会对常维其出手,但是如果锁杀六怪主动进攻,进入千岭岩保护常维其的圈子,千岭岩就可毫无顾忌的虐杀六怪了。
锁杀六怪的老三冲来和千岭岩拼杀,铁链枪满怀愤怒,全力一投。千岭岩看清铁链枪的轨迹,随手一挥就要拨开铁链枪,熟料锁杀六怪的铁链枪在出手之后,还能改变方向。
千岭岩随手一拨,拨了个空,铁链绕飞,缠在千岭岩的左臂上,千岭岩发力一拉,将锁杀六怪的老三,拉到身前,老三借势一掌,却打在了千岭岩的胸膛之上。
千岭岩胸口中掌,却也还击,老三躲得快,千岭岩这一掌只是打在老三的左臂上,并无大碍。
千岭岩噗的吐出血来,老三冷笑:“小子,为我四弟偿命吧!”
锁杀六怪的老大,见老三一击得手,喝道:“兄弟们,冲上去,给老四报仇!”
“吼哦!”
五人齐上,千岭岩嘴角露出阴狠的笑容,“你们早一起上,我也不用挨这个笨蛋一掌,来骗你们了。”
原来千岭岩是故意让老三打伤,引起锁杀六怪的轻视,将剩余五怪全部吸引到身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火手、冰拳、寒火之翼,招式绝妙,华丽精彩,剩余五怪,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被千岭岩虐杀。这期间动作太快,常赋都没有来得及反应,锁杀六怪就全部去黄泉路上报道了。
左冰狼,右火龙,千岭岩居于中间,展开寒火之翼,对峙常赋。
“常赋,你死定了!”
常赋哈哈大笑:“就凭你一个受伤的人,也能杀我?你来尝尝这个吧,流水领域!”
万物虚化,天地流水,似乎一切都是水成水化。
千岭岩先散去火龙气傀,在流水领域之中,维持火之气傀,要消耗千岭岩平时四倍的气,千岭岩必须这样做。
常赋道:“千岭岩,如果你再挡在常维其的身前,小心我连你也杀了,看看这个流水领域,你有胜算吗?”
千岭岩笑了,道:“我击败过用天火领域的人,而且我用冰之气,冰克制水,还击败不了你一个区区的使用流水领域的人吗?常赋,像你这样的家伙,如果有把握杀死我,又怎么可能放我活下去?你的威胁,只不过是你心虚的表现!”
常赋心内一惊,因为他的确是因为吃不准千岭岩,才言语威胁。千岭岩看透自己的想法,常赋只能和千岭岩一战了。
“滔天巨浪。”
海浪漫天,如同海啸一般的滔天巨浪,以摧墙倒屋的架势,向千岭岩碾压而来,千岭岩若是中招,就会被排成肉泥。
千岭岩展翼相迎,巨浪的强大气势,鼓动风势,似乎能将千岭岩吹飞一般。
就在千岭岩和巨浪面面相迎,要被巨浪碾压的一刻,寒火双翼同挥,吹动风息,“御风!”
御风是卫道城七大家徐家《御风诀》中的招式,讲究的是随风而动、随风而行。巨浪滔天鼓动强大的气势,千岭岩顺着气势,融于气势,仿佛和滔天巨浪是同心一体的。
滔天巨浪以无可抵挡的气势,进行攻击。千岭岩和巨浪以相同的方向,以略慢与巨浪的速度移动,渐渐的,千岭岩进入巨浪内部,无声无息的卸去了巨浪之中的气势。
千岭岩的身体已经完全融于巨浪之中,寒火之翼消失,千岭岩散发自身的水气,“水网!”
千岭岩修行的水之气诀《养身诀》,品级绝对不会比常赋修炼的水之气诀要低。但是《养身诀》不是攻击性的气诀,所以千岭岩想要控制水浪,就必须进入水浪的内部。
水网含有千岭岩的意识,在巨浪内部伸展、蔓延,千岭岩用身体的每个毛孔,感受流水领域中的水之气,感受水之气的流动,渐渐的巨浪停息,仿佛暴风之后的晴天宁静。
“可恶!”气术被破,常赋大骂一声,“冰碎!”
常赋用冰之气凝结水之气,想要将千岭岩封锁在巨浪的水流之中,千岭岩一震气势,喝道:“冰碎!”
千岭岩率先让巨浪成冰,这样寒冰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千岭岩立刻又震碎了自己凝结的寒冰,冰碎是冰之气使用者面对水之气时,十分简单却又有效的破招招数,千岭岩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千岭岩从巨浪中脱身,常赋道:“好你个千岭岩,竟然能破了我在流水领域中的水之气术。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破我的冰之气术,流水领域中的冰之气,可是不受火之气克制的!”
“用不着你提醒,让我看看你的冰之气术吧!”千岭岩冷冷道。
常赋冷哼,凝聚气势,忽听身侧传来马蹄声,散了灵气,道:“今日,有人打扰,常维其的命就暂且记下,咱们改日再会!”
常赋留下一个阴冷的笑容,闪身隐于山林,消失不见了。
千岭泠的小贝速度奇快,所以千岭泠最先策马而来。
千岭岩查看常维其的伤势,道:“哥哥,你没事吧?”
常维其说不出话,只是悲痛欲绝的流泪。家中唯一幸存的叔叔,竟然是杀害全家满门的真凶。现在他又要致自己于死地,常维其心里的伤更甚身体上的伤势百倍、千倍。
不多一会,众人陆陆续续的赶来,千岭雪给常维其上药,千岭岩等人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
千岭岩对四方位使的南道:“南,东和西在哪儿?”
西是千岭岩手下的影队总队长,千岭岩想听听西的意见。
南道:“主人,东和西现在和小翠妹妹在一起。兵荒马乱,小翠妹妹,总得有个人照顾不是?”
千岭岩点点头,道:“那你觉得常赋该怎么处置?”
千岭泠义愤填膺,道:“还怎么办?他可是要杀我们的姐夫、姐姐啊,这怎么可能饶得了他?咱们直接打上门去,要他的命。”
缘千玉摇头,道:“不行。现在常赋在军营里,而且他还和小月行会的人在一起,若是没有理由的打上门去,反而可能给自己招来灾祸。”
“怎么没有理由?常赋是杀人犯啊。”千岭泠道。
缘千玉道:“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岭岩和李安又有仇隙,李安怎么可能听岭岩的话?”
千岭岩沉思点头,道:“千玉说的有理。”
千岭岩也不是故意向着缘千玉说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可是千岭泠吃醋赌气,鼓起嘴,道:“哼,你就是向着千玉。”
南道:“岭泠小姐,主人不是向着千玉小姐,而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呀。”
“哼,怎么说都是你们有理,那你说说到底该怎么办?”
南道:“眼下,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们有没有证据,而是李安愿不愿意相信我们。如果,维其找到李安告状,说不定李安会着手调查。”
千岭岩道:“南,你的意思是我不出面,让维其自己出面。”
南点头,“正是这个意思。毕竟是军营里发生的事,还是走正规渠道解决比较好。”
“眼下这倒是个办法。”千岭岩沉吟片刻,却还有隐忧,“可若是李安不肯公正处理怎么办?”
“那么情况就很不好了。可能维其要面临更多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