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岭岩到之前和雷鸣、许悠悠约定的地点,见二人已经离去,便和银娜启程回金德镇去。
初春晌午,艳阳高照,稍减料峭。千岭岩、银娜二人行至半路,都有些饿了。
二人寻觅客栈,准备投店点些吃食。
千岭岩贪近,走的不是官道,因此地处偏僻,店家难寻。不过,上天眷顾,千岭岩寻到一处店家,而且从门脸看来,这家店还不错。
店名春来客,门前还有两个大汉把门。千岭岩心道,何时客栈还有如此高的规格,请人把门了?
千岭岩想不通的摇头,携银娜进店。
千岭岩、银娜走至店门,门前的二大汉,伸手阻拦,辱骂道:“这里我家小姐包场了,快滚!”
千岭岩心道:你包场就包场,横什么?
千岭岩晚来一步,是运气不济,就是肚子忍饥,也无可奈何。可你好话好说,骂人却是什么道理?真拿千岭岩当那些好相与的人了?
千岭岩冷笑道:“要滚,也是你们滚。”
“嗯?”
那两个汉子皱眉对视,旋即哈哈大笑。千岭岩看起来毫无力气,竟敢冲撞二人,简直不知死活。
这二人见千岭岩狂妄,各出一拳,向千岭岩面门砸来。二人没有留手,在他们眼里千岭岩这种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死就死了。
二拳迎面,千岭岩左右鹰爪,迅闪钳住二人手腕。二人全力一拳,被千岭岩轻描淡写的钳住,进不得一分,也退不得一分。
二汉用尽气力,憋得满脸通红,也抽不出自己的拳头。千岭岩压制二汉手腕,用力一压,二人手腕吃痛,不得已跪在地上。
这二人受制,不知告饶,反而威胁千岭岩。
“小子,我们是第一世家韩家的人,里面的是我们韩家的大小姐,你得罪我们,韩家必将杀你全家!”
“韩家?”
千岭岩看向银娜,银娜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个韩家。千岭岩心道,什么韩家,只不过是这汉子自壮门面。
千岭岩嘲笑道:“什么韩家,狗屁!你们家小姐今天要是不滚出这春来客,我让她当真正的小姐。”
守门的汉子以千家威胁,千岭岩怒气之下,语言污秽辱人,正被门内来人听到。
来人四五十岁年纪,身体健硕,地盘极稳,是个高手。
“小子,大胆!竟敢出言侮辱韩家,你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给我死来!”
这后来的汉子,本事明显比守门的二人高出许多。只见他飞跃出门,一拳之间,隐藏多重变招,极为有力。
千岭岩避也不避,迎头直上。
毒蛇出洞,静若巍峨,动若电闪,千岭岩蛇拳如毒蛇突袭猎物,电闪之间,后来的汉子腹部中拳,口吐白水,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时那守门的汉子,才真正明白了,千岭岩根本就不是他表面那样的弱不禁风,而是真正的狠角色。
门外的动静闹大了,客栈里那些所谓韩家的人,意识到有事发生,便全部出来,其中也包括那位韩家的大小姐。
韩家的大小姐身着素锦,白纱遮面。丹凤眼、柳叶眉,皮肤细致如同白玉,这韩家的大小姐,竟如此的美丽。仅半面的精致,韩家小姐便以让千岭岩迷醉,不知她摘下面纱之后回事怎样的绝世容颜。
韩家大小姐出来,周围拥簇着八个人。千岭岩久在外面闯荡,一眼就认出韩家大小姐周围护卫,个个都是好手,尤其是在她左右两侧的两个目光犀利的汉子。
韩家的那个大小姐,一露面也不问是非,冷然道:“男的杀死,女的还有些姿色,给我带回去。”
千岭岩心道,你一个女的,也重女轻男?不会是有什么取向问题吧。
韩家大小姐话音刚落,其手下人立即出手。
韩家的侍卫个个都是好手,有的用远程气术,有的近战拳脚,还有人竟也懂得阵法,令人头疼。而最让千岭岩的头疼的是,就是韩家大小姐左右二人。
这二人乃江湖早已成名之辈,是器武宗的正副宗主,开山棍易恒和九节飞龙齐开龙。易恒用棍,抡、劈、戳、撩,出棍迅速压制千岭岩动作。齐开龙用九节鞭,抡、扫、缠、挂,如暗藏毒蛇,攻势迅速,处处死手。
易、齐二人配合默契,还精通兵阵,千岭岩不用些真本事,今日怕是难以脱身。
长棍直劈,千岭岩右臂格挡。易恒冷笑,心道,我这一棍有开山裂石之力,岂是你的骨头能够阻挡的。
千岭岩自然不会傻到用肉体去接易恒的开山棍,千岭岩凝结寒火之铠,易恒的开山棍只是打在千岭岩的臂铠之上。千岭岩从赵伯谦那里学会了炼柔之术,开山棍的震击,也被千岭岩化解,不能给千岭岩造成伤势。
易恒一棍劈下,却见千岭岩无碍,心下骇然,出棍更密。
不光易恒,齐开龙也十分震惊千岭岩竟会丝毫无伤,易恒一棍有多大的力道,齐开龙可是十分清楚。
九节鞭画圆,积满威势,劈头直下。千岭岩龙爪,握住直捣而来的开山棍,用力一抽。
啪!九节鞭缠住开山棍,千岭岩一扯,想要把齐开龙扯到身边,不料齐开龙竟然顺势将九节鞭掷出,千岭岩看九节鞭扫来,势要将自己缠住,千岭岩只得松开龙爪,翻空避过九节鞭。
九节鞭扫空,易恒用开山棍一扫,九节鞭飞落,正又落在齐开龙手里。
这一番交手,千岭岩和易恒、齐开龙都没讨到便宜。但千岭岩是以一敌众,所以还是千岭岩更强一些。
在开战之前千岭岩让银娜退下,只因她是妖族,千岭岩不想引人猜忌。
银娜见千岭岩没赚到便宜,道:“夫君,我来帮你。”
千岭岩有寒火之铠,火光流溢,寒冰闪烁,煞是好看,银娜双目紧盯,陶醉不已。
“不用。”千岭岩笑道:“我正玩儿的开心,这韩家之人不过如此。”
韩家座下个个精英,皆是成名之人。千岭岩年纪轻轻,也无名声,竟敢如此轻视韩家之人,尤其器武宗的正副两位宗主名声赫赫,更是着恼。
“呔!小子狂妄,看棍!”
“巨浪狂袭!”
密密麻麻的棍影如同浪潮一般袭来,千岭岩喝道:“不来真的,老不死的,你们还真给自己长脸了,寒火化天手!”
千岭岩自习得阴阳之气后,融合冰火,自创三大寒火气术,分别是寒火之翼、寒火之铠以及寒火化天手。寒火之翼飞空,寒火之铠主防,寒火化天手主攻。这三大气术各有侧重,让千岭岩的武力真正的登堂入室。
只是,千岭岩阴阳之气不算充裕,因此千岭岩极少使用这三大寒火气术。器武宗的二人,让千岭岩使出两种寒火气术,可见实力超群。
寒火化天手既有寒冰之坚,又有烈火之灵,向前硬接巨浪狂袭。
苍鹰捕兔,寒火化天手竟抓住了开山棍。易恒老脸一红,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如此功力竟让个娃娃捉住了兵器,只恨这里没个地缝。
易恒兵器被接,齐开龙急忙支援,九节鞭如苍龙出游,灵幻抖动,暗伏杀机。
千岭岩见钢鞭来犯,避也不避,用寒火之铠硬撼齐开龙的钢鞭。齐开龙的钢鞭锋锐,能碎石裂金,撞到千岭岩的寒火之铠之上,如同碎石入海,不起丝毫波澜。
齐开龙得意一招,竟不能让千岭岩脚下移动分毫,震惊骇然,也同样和易恒一般羞愧难当。
易恒还在和千岭岩争夺开山棍,千岭岩戏谑一笑,道:“你想要棍子?好,给你!”
千岭岩话音刚落,火之气凝成烈火,密绕棍上,烧到易恒之手。易恒手掌灼伤,哎呦一声,松开握棍之手。千岭岩不知何时已松开手,开山棍失去支持咣当落地,燃烧起来。
易恒退后,齐开龙一甩九节鞭,“苍龙冲天!”
九节鞭拉直,就像一柄长枪一般直刺千岭岩面门。
“冰镜!”
九节鞭袭来,撞上冰镜,鞭枪刺入冰镜,不等齐开龙来拔,千岭岩在冰镜之后,猛力一拍冰镜,凛冽的冰之气顺着九节鞭流向齐开龙。
千岭岩的冰气之寒,齐开龙隔着老远就打了个冷颤。齐开龙知道厉害,急忙脱手,九节鞭全部冻结,灵转多变的九节鞭就这样被千岭岩冻成了死气沉沉的冰柱,咣当也掉落到了地上。
易恒兵器被毁,齐开龙兵器成为冰坨,他二人今日失手,武器都没保住,可算丢尽了脸面。二人心内记准千岭岩的样貌,心里宽慰自己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得到机会,一定要弄死这小子。
“怎样两位?还要继续吗?”
千岭岩说话神气气人至极,易恒撤到韩家的大小姐身旁,轻语道:“小姐,这小子极为古怪,竟能同用冰火,定是邪异。我兄弟二人没摸清这小子的底,一时大意,丢了武器。今日,唯有暂避一时,待摸清这小子的底细之后,咱们再将他剁成肉泥,以解心头之恨!”
易恒倒是会说,明明是他兄弟二人本事不济才落到兵器散落的下场。结果易恒两片肉唇这么碰上几下,就成了千岭岩异端邪怪,二人不知根底,这才大意失手。
韩家的大小姐身为韩家之后,不料竟有人敢如此冲撞于她,其心内之恨,更盛于易、齐二人。
千岭岩太过强势,易、齐二人不敌,韩家大小姐只能选择暂避锋芒,有仇有恨也只能来日再报。以半面之容,便惊艳世人的韩家大小姐,也不得暂时向千岭岩和银娜屈服。
“那边的小子,你竟敢得罪我们韩家,日后有你好受。今日我还有要事,饶你一命,好好珍惜你剩下的日子吧。”
千岭岩心道,你韩家就是厉害出天去,我也不可能伸着脖子,任你们宰割。
“那边的小姐,你要是真有本事,今天就让我好受好受啊,拖到日后,算什么本事?”
“你...”
韩家小姐被气得面色又红又青,易恒不愿再于千岭岩交手,对小姐耳语道:“小姐,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去帝都,找到那个天肌体的女人。听闻此女,容颜绝世,又是天肌体,若是把她献给少主,少主不知道该有多么欢喜。”
韩家小姐点头称是,对千岭岩说道:“我不和你这乡下小子计较,日后我会让你后悔和我们韩家作对的,我们走!”
千岭岩肚子早就饿了,也懒得和什么韩家纠缠,就放任韩家之众离去,自己则和银娜去春来客享用美食。
金德镇,金府。
金聚财坐在桌案旁,因为大伤未愈,行动不便,黄梅儿正端着饭碗,给金聚财嘴里添饭。
金聚财年少多金,又常年在外闯荡,见识的女子不在少数,可就没有一个让他能够心里一颤的。直到那一天,千岭岩带黄梅儿来时,黄梅儿见到哥哥黄青树,露出那种美丽的发自内心欢喜的笑容,金聚财的心被触动了。
金聚财游走于商场、官场,见惯了逢场作戏,曲意逢迎。一个人是不是真笑,金聚财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黄梅儿面美喜笑,正是金聚财喜欢的类型,是以金聚财对黄梅儿一见倾心,每每思念黄梅儿之时,金聚财都激动的难以自制。
而黄梅儿一心想找的夫婿,正是那种顶天立地的铁血男儿,本来金聚财是不在黄梅儿考虑的范畴之中的。直到金聚财为民获罪,在街市杖刑的那一天,金聚财身受铁杖,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金聚财咬着牙,坚挺过来,没有哭喊一声,这正是黄梅儿中意的人选。
千岭岩不在的这几天,黄梅儿和金聚财的关系更加亲密。
金聚财和黄梅儿正在谈笑,千岭岩带着银娜就到了金聚财的府上。
一年四季,银娜着衣极少,而且从不穿鞋袜,即使是在寒冷的初春时节。
银娜出现,金聚财和黄梅儿不约而同的同时皱了皱眉毛。
金聚财招招手,把千岭岩引到身旁,在其耳侧轻声语道:“千岭岩,你看到我有了梅儿,着急找女友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拐卖人口,是犯法的啊。”
“你奶奶的!”
千岭岩以为金聚财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叫过来是有什么正事要说,没想到金聚财竟怀疑自己拐卖妇女,还说什么自己着急找女友。千岭岩心道,我搞对象的时候,你还不知黄梅儿是个什么人呐。
千岭岩没好气的对金聚财说道:“你还真敢说。我正直不阿,侠肝义胆,能干这坏事儿?”
金聚财道:“可你看这小妹妹连鞋袜都没穿,衣服也没穿全,难道不是你硬把人家从被窝里抢出来的?”
“金聚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娜就喜欢这样穿衣服,你别跟着瞎操心。”
“这样啊。”
金聚财和黄梅儿依旧有些不相信,还是用看人贩子的眼光看千岭岩。
千岭岩懒得解释,问黄梅儿道:“梅儿姐,最近公务不忙吧。”
“督办使这活儿就是个杂务,你也知道,能有什么忙的。”
千岭岩又问了黄梅儿一些公务上的事,在其位谋其政,千岭岩既然担任了督办使的职务,就要尽心办事。
黄梅儿处事极为有效,各项公务黄梅儿都已安排妥帖,比千岭岩自己来干都好的多。
千岭岩问来问去,没什么好问的,就聊起了家常。
千岭岩说着,忽然想起自己和银娜与一个什么韩家的矛盾,就问金聚财,“聚财,你出外闯荡,可知道什么韩家,什么第一世家的?”
千岭岩此言一出,金聚财和黄梅儿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千岭岩。
金聚财道:“千岭岩大哥,你竟然不知道第一世家韩家的?!我服你。”
金聚财这么一说,千岭岩也有些紧张了,道:“那这个第一世家,厉害吗?”
“嘿,你也真会问。”金聚财对千岭岩彻底无语了,道“不厉害,能称得上第一世家?”
黄梅儿接着说道:“这第一世家,不仅家里无数的能人侠士甘做打手,还有极强的人脉关系网络。他们势力极大,逍遥自在,真如神仙一般,就是皇帝也比不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