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人和田六的争擂刚刚结束,第二场打擂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帝都的第九王将,人称千手飞刀的钱寿飞。
千岭岩去护都府接悬赏的时候,曾被钱寿飞的弟弟出言侮辱,千岭岩气恼,就把钱寿飞的弟弟给打了。说起来,千岭岩和钱寿飞还有些仇隙。
挑战钱寿飞的呼声同样很高,千岭岩看看张龙羽的表情,就没了上台的兴趣。
张龙羽含笑不语,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的样子,看来这一次他同样早就准备好上台挑战的人了。
钱寿飞和李通显走的很近,而且钱寿飞拥有武力,却不知为国效力,只知欺负软弱,回护他那不成器的弟弟,张龙羽有想要换下钱寿飞的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来!”
张龙羽一指,千岭岩看到上台是自己昔日同窗魏天德。
魏天德对张龙羽忠心耿耿,魏天德上台,正印证了先前千岭岩认定张龙羽早有打算的想法。
魏天德和钱寿飞相互抱拳行礼,但二人对对方却皆有敌意。因为魏天德统领护都府,钱寿飞的弟弟不务实事,被魏天德给辞退了,钱寿飞正想找个机会教训魏天德。
魏天德和钱寿飞一对眼儿,废话不多说,直接动手。
钱寿飞善用飞刀,适合中远距离作战。因此不等魏天德追来,钱寿飞率先跳退,同时掷出四柄飞刀。
魏天德用刚之气,将刚之气附着于手臂之上,魏天德的手臂坚愈钢铁,挡下了钱寿飞的四柄飞刀。
魏天德心道,钱寿飞善用飞刀,若想胜他,必须近身。
魏天德制定战略,向钱寿飞冲去。而此时钱寿飞早已退到一个合适的距离,魏天德刚发起冲锋,钱寿飞已经做好了准备。
“千手飞刀!”
钱寿飞身上装满了飞刀,他出手如电,每次出手都掷出数柄飞刀,而他出手之快留下残影,就仿佛他真有千手一般。
“全身钢铁!”
魏天德硬着飞刀猛冲,将自己的前面全部用钢铁般的刚之气武装起来,任由钱寿飞飞刀叮叮当当地撞来弹飞,自己却不伤毫分。
魏天德正在猛冲,忽然感受到危机,急忙停下,将铁臂向后一扫。
当啷,从魏天德背后袭来的两柄飞刀被魏天德格飞,钱寿飞淡然一笑,道:“被看穿了呐。”
钱寿飞的笑容里透露着得意,毕竟这种能从人背后发起攻势的招式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千岭岩却对钱寿飞嗤之以鼻,千岭岩见识过白千本的撒空针,和白千本的招式相比,钱寿飞的飞刀简直比小孩子都不如。
看场上情况,钱寿飞是风之气使用者,他掷出飞刀时,控制气流,让飞刀飞行回旋镖的轨迹,因而能从魏天德身后发起攻势,待飞刀被魏天德格挡,飞刀便脱离了钱寿飞的控制。而白千本的撒空针,不管是被敌人避过还是格挡,都能再次发起攻势。气息如此强大的白千本都不见他如何自大,这个钱寿飞自得个什么劲儿,真是不知天地宽广。
钱寿飞的小把戏差点儿让魏天德吃了亏,魏天德不在轻视,道:“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全身钢铁吧!”
刚之气遍布全身,现在的魏天德浑身上下皆都布满刚之气,再无薄弱的环节。
刚之气能让魏天德的身体像真正的钢铁一般坚硬,但却不是真正的钢铁。就像是魏天德穿着了全身盔甲,而这副盔甲却没重量,而且也不会影响魏天德身体的协调性和灵活性。
魏天德再次发起猛冲,威势不减,钱寿飞跳退,但退比进慢,一个眨眼,魏天德已经近身。
魏天德欺身近前,和钱寿飞有不到两步的距离,此时钱寿飞后跳还未落地。
钱寿飞和魏天德面面相觑,只差一步,魏天德就能抓住钱寿飞。而此时钱寿飞却露出了奸笑。
钱寿飞右手虚握,喝道:“陀螺刀!”
钱寿飞手上,凭空而现一柄绿纹飞刀。飞刀长有尺许,比起寻常长不足尺的飞刀,这柄飞刀长的有些过分了。
飞刀蕴含浓郁风息,虽达不到上等,但也是品级不低的气具。
“陀螺杀!”
超近距离之下,几乎是脸贴着脸,钱寿飞将陀螺刀掷出,陀螺刀拥着强烈的风之气,以自身刀身为轴飞速旋转,激射而出。
魏天德大叫不好,急忙闪身,仍是被陀螺刀击中左肩。魏天德惨叫一声,被击出数丈,向擂台外面飞去。
魏天德被击飞,在空中看到张龙羽皱眉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魏天德一咬牙,在与擂台边缘擦肩而过的时候,魏天德伸出右手抓住擂台边缘,右臂使劲把自己拖上擂台。
“好!”众人为魏天德重新站在擂台上而欢呼。
魏天德左肩重伤,螺旋状的伤口,喷溅血液,魏天德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耷拉在身体一侧,情况并不乐观。
钱寿飞不像李才人,靠老子的权势才当上王将,钱寿飞的王将名号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他是真有些本事。
钱寿飞见魏天德狼狈的样子,嘲讽道:“你说你乖乖地认输多好,非得上来找虐有什么意思?”
魏天德眼神冷厉,道:“这句话是我该对你说的。”
“你找死!”
“弹力钢铁!”
刚之气能够让魏天德的身体如同钢铁一般坚硬,却不会改变自身身体的弹性。身体肌肉的弹性,加上钢铁一般的韧性,就能让人的身体像强力的弹簧一般,爆发惊人的力量。
双腿用力,弹射,魏天德像弹球一般忽然出现在钱寿飞的面前,钱寿飞惊愕的表情不等做完,弹簧炮弹般的拳头已经打在了钱寿飞的腹部上。
这一击让钱寿飞完全丧失抵抗,至此,第九王将易主,场中形势的变化之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魏天德谢过皇上,走下台来,正好和千岭岩打了个照面。
千岭岩道:“伤没事吧?你一上来就用真本事多好?”
魏天德笑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魏天德是在玩笑,当日千岭岩因为卖拙,差点儿被贪血猛狼王干掉的事,千岭岩自知,只能苦笑回应。
第三场,擂台上迟迟无人。
帝都没有第八王将,却有第七王将两人。张龙羽说依次上台,双七花二人都是自傲之女,互相不服气,自然都不会先登台。
千岭岩只知道双七花之一是陈霞,却不知另一朵花是何人。
张龙羽见无人登台,转瞬相通关节,笑道:“沙雁,今日是陈霞的婚典,朕特许她最后一个登台,现在该轮到你了。”
君命难违,双七花的另一朵终于登台了。
登台的女子身着淡色的武者服,玲珑的身材展露无遗。肤如雪、唇如血,眉目清明,英姿飒飒,同样是花,这朵花可比陈霞好看多了。
千岭岩正在感慨之时,听到身旁有两个男子说笑议论。
“许久不见,小妹又漂亮了呐。”
“漂亮倒是不假,就是她这性子,真担心她找不到婆家。”
千岭岩转过头去,看到说笑的男子是两个威武的男子,三十岁左右。这二人身上有风沙气、大将风,不知是哪家的将军。
千岭岩对这二人颇有好感,多看几眼,正被对面的男子看着。
既然被看到,而且千岭岩早就有结交之心,千岭岩一笑上前于二人攀谈。
“在下千岭岩,相与二位交个朋友,不知二位可否赏个脸。”
千岭岩礼数周到,那二人相识一眼之后,站在左侧的男子回礼,道:“在下杨沙龙,这是我弟弟杨沙虎。”
千岭岩随意地往擂台上一看,杨沙龙一笑道:“那是舍妹杨沙雁。”
“哎,杨大哥,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人上台和沙雁姐交手呐?其他人可都是抢着上来啊。难不成是因为沙雁姐长得好看,大家都舍不得动手?”
杨沙龙和杨沙虎相识一笑,道:“小兄弟,你若是只看到沙雁的美貌,可就被她给骗了。小妹她极其尚武,最爱与人切磋较量,只是她出手没轻没重,不少人都被她狠狠地修理了,轻则大半月下不来床,重则差点让我们杨家摊上官司,一来二去谁还敢跟她较量啊。”
“哦,原来如此。”
千岭岩见冷了场,打算看张龙羽的笑话。千岭岩笑着看向张龙羽,却看到张龙羽也正笑着看着自己。
张龙羽笑的让千岭岩一阵发毛。皇上也是人,自然也记仇。千岭岩在皇宫里,差点把皇宫给翻了,张龙羽当时不说什么,但仇却已经记下了。
这样的场面,张龙羽早就想到。张龙羽笑道:“千岭岩表弟,我看你笑的开心,是不是想上台试试?既然想来,那就上擂台吧。”
杨沙龙和杨沙虎皆感惊愕,不料这个千岭岩竟然是当今圣上的表弟,真是看走眼了。
千岭岩被点名儿,正在犹豫要不要上。杨沙雁却道:“快来!婆婆妈妈的,是个男人吗?”
我去,我这个暴脾气,千岭岩气呼呼地说道:“两位大哥,我若是伤了你们小妹,你们可别怪我。”
杨沙龙和杨沙虎面面相觑,然后转向千岭岩,尴尬地说道:“到时候,是你别怪我们才是。”
千岭岩登台,杨沙龙和杨沙虎已经在替千岭岩祈祷了。
战锣敲响,杨沙雁不俗套,直接动手。千岭岩见了钱寿飞出手,心道,我用两百斤纳气铁拿你练练手,应该差不多。
千岭岩刚想完,杨沙雁美艳的面容已经在自己的面前了。
“哎呦!”千岭岩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杨沙雁打倒在地。
杨沙雁嘲讽道:“没想到你小子个儿不高,还挺重的。”
千岭岩揉着肚子,站起身来,心道:“有纳气铁可不是重吗。若是小爷轻下来,怕你受不了。”
千岭岩没有想到杨沙雁和钱寿飞的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千岭岩只得把纳气铁减少到一百斤,继续和杨沙雁交手。
杨沙雁只是动武,却没有用气,千岭岩不悦,道:“女人,为什么不用气,瞧不起我吗?”
杨沙雁回道:“确实是看不起你,但这却不是我不用气的理由。”
“那是为什么?”
“我用的气名为杀之气,你可知道?”
“心之气?”
“正是。心之气的使用,来源于情绪的转变。若是我对你起了杀心,便可触发杀之气。”
千岭岩感慨道:“心之气一旦触发,会使用气者的实力提升数倍。想不到,你竟然是心之气的使用者,真是让人羡慕。”
千岭岩得知真相,之前不快一扫而空,转而笑道:“好!既然你不用气,那我也不用,来吧!”
台下,杨沙龙和杨沙虎傻了眼,心道,小妹她就是不用杀之气,实力绝对是站在第七王将上,比起陈霞也不遑多让。若是让杨沙雁用杀之气,就是她的两个哥哥也未必是她的敌手。顺带一提,杨沙雁的哥哥杨沙龙和杨沙虎分别是帝都第二和第三王将。
千岭岩处处受制,还有胆气说出不用气的话,杨沙雁笑道:“你这小家伙,有些意思。不过,如果你的拳头没有你的嘴硬,我劝你还是用气吧!”
杨沙雁出拳狠辣、刁钻,对拳法颇具造诣。但千岭岩习得兽形拳,又有拳术大师杨木通的教导,拳法不在杨沙雁之下。
灵蛇伏动,蛇拳飘忽,杨沙雁猜不透千岭岩的攻击何时、何地而来,只能反击制敌。
千岭岩早已料到,杨沙雁会发起反击,暗藏左拳,毒蛇出洞,打向杨沙雁的小腹。
千岭岩左拳来的快,但杨沙雁也不是毫无防备的进攻,杨沙雁进攻同时侧身避过千岭岩一拳。一击不中,千岭岩再出一招,右手灵蛇出击,近身化爪,用苍鹰捕兔,稳健狠厉抓向杨沙雁肩头。
杨沙雁不曾想到千岭岩变招如此娴熟准确,但杨沙雁身经百战,并不慌乱。
杨沙雁赞道:“好拳法,只是太慢了!”
杨沙雁放弃进攻,退而防守,挡下千岭岩的爪击之后,趁机缠住千岭岩的右手,向后一拉,然后把千岭岩一脚踹飞。
杨沙虎叹道:“这小子拳法不错,只是功力太浅,力道、速度都比不上小妹。不然刚才那一抓,应是他先得手,也不会让小妹后发先至先至了。”
千岭岩被踹了一脚,输了一手,却没有什么伤势,立即还手。
杨沙雁占了先机,没有趁胜追击,而且戒备皆有所懈怠,正给了千岭岩反击的机会。武斗场上,不管是谁,只要占得先机,第一反应竟都是先自得一番,而不是防备对手反击。遇到寻常的敌手,这么做也无不可。因为敌手要么受创,无暇组织反击,或者就根本没有受制反击的思维。但是杨沙雁的对手是千岭岩,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千岭岩被踹飞,却没有被踹倒,他稳落对面,矮身俯冲。杨沙雁没料到千岭岩竟能如此快速地组织反击,大意地被千岭岩抱住了腰肢。
千岭岩腰腿用力,喝道:“护住脸!”一个抱腰背摔,把杨沙雁摔倒擂台之上。
千岭岩知道杨沙雁的厉害,因此并未留手,心道,这下结束了。
不料,杨沙雁却还是从擂台上站了起来,兴奋地笑了。
千岭岩苦笑,暗道,果然背负一百斤的纳气铁对付王将有些勉强了。
杨沙虎道:“唉,这小子让小妹认真起来了,他要吃苦头了。”
“是吗?”千道义不知从哪里出来,笑着插言,道:“我指导出来的人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输了。”
杨沙虎看着千道义,问道:“不知阁下是?”
“我是上面那小子的四叔,名为千道义,有礼了。”
四叔给自己打气,千岭岩更来了兴致,道:“来吧,我可不会输给你的!”
千岭岩拳法精妙,但有一百斤的纳气铁阻滞,总是讨不着便宜。千岭岩身上多处中拳中脚,偶尔反击,却没有什么效果,后来,千岭岩干脆就不反击,和杨沙雁拼体力。
和千岭岩打的越久,杨沙雁就越没底,杨沙雁不时向台下偷瞄,却看千道义正风轻云淡的看着台上,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杨沙雁总是往台下看,千岭岩也注意到了。千岭岩也偷瞄台下,看千道义笑嘻嘻的样子。千岭岩想明白了,暗骂道,还以为你是好心来给我助威,没想到你是为了泡姑娘,别以为我会让你得逞!
杨沙雁怎么打千岭岩都打不倒,心道,不知道这台下的男子是怎么训练这小子的,等比完了,我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
心里想着,杨沙雁的拳头更加密集,如雨点儿一般,千岭岩存心要坏千道义的好事,装着不敌,跳下了擂台。
千岭岩下了擂台,补千道义的刀,道:“沙雁姐,你的拳法是谁指导的?好厉害!”
杨沙雁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我爹教的。”杨沙雁心道:“看来我爹不比台下的那个男子教的差,我也不必向他请教了。”
千道义计划泡汤,暗暗咒骂千岭岩,心道,你个坑叔的侄子,一肚子坏心眼儿,真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