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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痴心妄想

其实洪锵锵也并没有完全闲着,他正在偷偷摸摸地捣鼓自己的“侠客计划”。每当夜深人静,他哄孩子睡着,就潜入了自己的世界:互联网。

唯有进入这个世界,他才又变回那个傲视群雄,屡斗不垮的洪某人。在这里,虚拟的数字海洋是他的地盘,也是他的战场,在这片无限的疆域,每分每秒都变得精彩绚烂。在这一刻,他仿佛遨游在梦幻空间,追溯每一段文字,谛听每一种声音,和每一个数字交谈,与每一个符号起舞。无比享受,无比幸福!

但这只是洪锵锵感到舒服的状态,并不是他的“理想”,而他的理想是另一个更为疯狂的构想。

自从互联网络降生的那一刻起,人类的世界就因此截然不同,并且它仍在无时不刻地影响我们的生活。洪锵锵坚信,互联网络终有一天会主宰我们的星球,入侵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角落,每一幢建筑,每一部机器,每一寸土地、天空、海洋,乃至每一个人......。

所以,他梦想建立一个模型或者是系统,可以监测亿兆信息数据的流淌,探查网络覆盖下的所有虚拟或真实的事物变化,最终达到能够“预测”目的。

洪锵锵所谓的“预测”,并不是神秘学范围的算命或占卜,而是根据已掌握的海量信息,配合最科学、最合理的细致分析,推算出事件发展的趋势及最终结果。

在目前的计算机或网络技术领域,其实有大部分系统和软件是在做这件事,但是一旦将其做到极致,达到一定程度的精确,就非常可怕了。

比如:一个勤勉的商人像往常一样早上出门工作,我们就可以预测他晚上回不了家,甚至还可以进一步预测,他会因应酬留连在酒场,或与情人共赴了温柔乡,或者将直接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种种一切,皆可预测,前提是了解的信息足够多。如果达到这样的地步,你就能窥探未来,成为网络世界,甚至真实社会的”神“或”先知“。

但洪锵锵清醒地认识到,以目前的技术水平,这是一个几乎无法达成的妄想,疯狂到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提及。不过他可以先从“网络侦探“做起,稍稍满足一下心中变态的窥探和控制欲。

往后的数年时间里,洪锵锵在网上侦破了将近数十起案子。这其中有小到为某名人追查微博账号被盗的元凶,或帮一对伤透心的夫妻寻找因沉溺游戏而离家出走的孩子;大到化解一起有组织针对某政府机构的网络攻击事件和为警方提供关键线索,破获特大网络贩毒案。当然还有很多其他光怪陆离,有趣或无趣的案例和事件,在此就不一一赘述。

这些案件有收费,也有免费的,还有贴钱的。收费与否完全看洪同学的心情和客户的大头程度,但总的来说,金钱上的收获和他付出的心血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此外,洪锵锵还干一些自以为非常有趣的事,比如:他曾准确地预测到引发深远影响的“美国垃圾债崩盘”,还曾比美军提早十分钟,锁定”本拉灯“的藏身之所。当然,这些一切都不能公之于众,公布了也没人相信。

总之,洪锵锵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他就一条在静谧湖泊中游荡生息的鱼,感觉这湖泊就是整个世界,外面有再大的风雨,他只要潜入水底就好。但很遗憾他忽略了一点,湖泊会经历干旱,小鱼儿也需要食物的供养。

一直以来,他都有一点“小爱好”,就是狂热的追逐一切与这个领域相关的先进潮流和尖端技术,而其代价非常昂贵。这些年,他在设备、软件、数据上所花费的金钱,达到令人瞠目的天文数字,以前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

就在今天,洪锵锵又花费巨资,从国外订购了一枚最先进的的柔式温度传感器,一场清理门户的世界大战终于爆发。此慧敏非彼慧敏的慧敏,长期以来积怨已深,她河东一声吼,发疯似地砸了洪同学的电脑及网络设备,撕碎了满屋的记录文稿,然后将行礼连同老公一起扔出了家门。

洪锵锵无法,只能灰溜溜离开。临走时,儿子洪天放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玩着Ipad,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在说:“别惹女人!”

出了家门,洪锵锵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和茫茫行人,一时不知何去何从,昏头转脑之下,只好驾着他那辆老别克君威,去附近“世纪公园”冷却一下心情。

在世纪公园逛了三圈,心情还是难以平复,天见可怜!想想自己踉踉跄跄就快到三十了,正处于“回头看沧桑、向前走迷茫”的人生路口,却遭此打击,自感可悲!可叹!可怜!

同时,他还要为接下来的日子发愁,这些年洪同学基本已“武功”尽废,在家都是老婆包办一切,现在的他直接可以加入“残疾人士”的行列。

想太多没用,还是先想想今晚在哪过夜吧!首先回家肯定不在选项范围里,那必是自取灭亡!以前的朋友和同事那里也去不能去,一则面子难堪,二则人家都拖家带口,你去打扰,于心何忍?然而住酒店亦非长久之计,况且身上的钱也不多。

看来唯有尽快弄笔钱,衣锦还乡才是正途,多年的夫妻他哪能不知道,慧敏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奋发上进,过上所谓的正常人生活罢了。

怎么来钱快呢?钱这东西,和谁也不是亲戚,虽然满世界都是,当你想找它时,它却会满世界和你“躲猫猫”。给人打工是不可能打的,说到自己做生意,但做任何生意都需要日积月累,自身努力和财源人脉缺一不可。正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天下没有一蹴而就的事,如果不偷不抢的话,妄想一夜暴富,唯一有买彩票一途了,看来还是要从自己最熟悉的领域想办法。

主意拿定,想再多不如行动!于是他思索一番之后,摸出同是“残疾人士”的iPhone手机,在浏览器输入网址,进入一个网站。

这是个BBS论坛,名称叫”兽池“。这个名子乍一听会让人产生邪恶的联想,以为是色情窝点、变态港湾,整些男女人兽啥的,其实这是一个挺正经纯洁的网站。名称的意思是在自然界里,通常有若干处水源地可供所有动物停栖饮水,动物之间在这里往往表现的比较温和,不同种类及种群之间可以相互交换信息,这个地方他们之称为”兽池“。

兽池的组建者冀望行业内的朋友可以在这里畅所欲言,交流看法,交换资源,互通有无。兽池论坛会员都必须是业内从行人员或相关专家学者,概不接纳游客进入,资质审查也非常之严格。

洪锵锵是兽池的资深元老,看着这个论坛从无到有,也曾担任若干版块的版主,虽然近些年上来的很少,但还是对其有很深厚的感情。

兽池论坛大体分行业动态、技术交流、业务合作三大版块,另外还有一些主题栏和灌水区,供会员抒发情感或搞七搞八。

洪锵锵登陆后,先去签了个到,然后翻了翻留言箱,里面满满堆积了几百条信息,基本上都是以前收到的一些站内通知,也有一些广告,当然还有“死鬼,死哪去啦?“、”兄弟,这下哥们碰到个大单,快联络我!”之类的寻人贴。

在论坛上逛了一圈,洪锵锵发现熟悉的ID基本已不在,不知道散去人海何处,所见都是些生鲜的新人,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而且论坛风貌也不复他的旧印象,呈现三多一少的状态:广告多了、吐槽的多了、忽悠的多了,而真正交流业务的少了。他估计之所以如此,除了论坛这玩意已落伍,被微信等新兴社交媒体逼到了墙角,还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外面遍地都是机会,大家一分钟上下几十万,没空上来耍;另一种情况是行业不太景气,大家口袋没钱,也没心情上来耍。

无论实际情况如何,总之洪锵锵没什么收获,又无精打采地浏览了几篇贴子,还给几位漂亮女生ID点了赞。临了,他进到投诉区,准备也吐槽一番,顺便给大家留点金玉良言。主要是希望业内同行能洁身自好,少干些偷鸡摸狗的小勾当,比如捉奷查小三,倒卖个人信息这些,有损行业形象,毕竟咱们卖艺不卖身!这纯属正义感过剩,反正没人屌他。

这时他不经意地发现了一条精华置顶的贴子,标题写着:“真相只有一个!你是我们期待的英雄吗?“

”呵呵,柯南吗?“洪锵锵看到这个贴子竟有一千多的点阅率,于是饶有兴趣地打开看。原来是一则征募启示,全文大意是:一间公司发生非可抗性特殊事件,不适宜报警处理,现向全球征聘能人义士。又说这里面可能涉及到刑侦学、神秘学、天文学、历史学、心理学、IT技术...,应征者最好学识过人,经验老道,堪称智慧与勇气化身...。

“你妹!”这不就是说的我吗?洪锵锵继续往下看,接下来就是诱以重利,吹嘘报酬之丰绝无仅有,福利之好足可直追欧美,简直能让人一朝暴富,安享晚年等等。

征募启事发布机构自称是世界1000强公司,因保密需要,不便透露公司名称。并在文尾给出一个链接,称应征者需要通过一个测试,测试合格者才有可能参加进一步面试,而测试内容差点让洪锵锵喷饭,竟然是:猜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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