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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以心悟剑

黑暗,无边的黑暗;虚无,无尽的虚无!

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没有了空间的约束!

林荒不知道过了多久,亦不知道身居何处。

“万物众生皆有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谁?”,林荒的耳畔传来了一道悠悠的苍老声音,忽远忽近。

“呵呵,年轻人!不必惊慌,相遇便是缘分!”,苍老的笑声传来,依旧不见人影。

“冒昧打扰,不知前辈可否现身一见!”

“时机未到,等你踏入灵化境之日,便是你我二人相见之时!”

林荒不免有些诧异:“敢问前辈这里是何方地界?我又如何才能离开这?”

“你连自己的丹田都不认识了吗?”,老者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带着笑意。

林荒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这老头说什么?自己的丹田里?这尼玛还敢再扯淡一点吗!

似是为了验证他的疑惑,原本黑暗的空间渐渐有了光亮,林荒的视野也不再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待到黑暗完全褪去之时,林荒向外一看,好家伙!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有的圆咕隆咚,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纹路,还有的奇形怪状,简直不可言语。最诡异的是那团弯弯曲曲像肠子一样的东西,竟然还在蠕动!

等等!像肠子一样的东西!林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刚才老头说他在自己的丹田里,那外面的这些东西......

林荒仔细揉了揉眼睛,这一看不要紧,他足足愣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回过神来。这丫的分明就是放大了无数倍的五脏六腑啊!

“你,你......这......!”,林荒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不必担心,我只是将你的一缕神念带到了丹田里,你的肉体并无大碍,不过是暂时昏迷过去而已!”

听完老者的话,林荒一阵无言。他甚至已经有些麻木了!莫名其妙地遭到魔界追杀,父子分离,而后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南域,在慕容府还没站稳脚,偏偏又被卷入了一场灾难风暴中,险些丧命。到头来,经脉尽断,成了废人一个。

慕容芷若是肯定不会对他撒谎的,也就意味着,当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身化魔枭,手握神剑,以逆天实力救慕容府于水火之中。这听起来都荒谬至极的事情,竟然会实打实地发生在他的身上!林荒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哭笑不得。

至于现在,有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老头将他的一缕神念带到了丹田里,鬼才知道是福还是祸呢!

“不亏是林家的嫡系血脉,先天剑体,啧啧,了不得,了不得啊!”

“嗯?,先天剑体?”,林荒小声嘀咕了下,这个词语可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

“怎么?林战天还没有告知于你吗?”,老者的语气略显惊诧。

父亲!他竟然认识父亲!林荒不由得瞳孔一缩,两只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呵呵!”,老者轻笑了一声,似是能看到林荒的一举一动,“不必那么激动,我和你父亲,算得上是故交了!”

故交?林荒有些纳闷,既是故交,怎么从来没听父亲提起过。

“唉!没想到啊,他到底,还是没能斗过这老天,没能胜过这命!”,老者轻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惋惜。

“前辈,您是不是知道父亲在哪?!”,林荒头脑飞速地运转着,这老头和父亲的关系,恐怕非比寻常。

“小家伙,不是老夫不肯告诉你,实在是......”,老者的语气顿了顿,便陡然停住,不再言语。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林荒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心脏兀自跳地愈加厉害。

“林荒斗胆,还请前辈现身一见!”,林荒恳切的声音传出,随后只见他双手抱拳,身子竟弯了下去,面朝虚空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荒......林荒......”,老者喃喃低语,重复了数遍林荒的名字,“也罢,今日老夫就赌上一赌!小家伙,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只是刹那间,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林荒紧咬牙关,身形止不住后退了百步。在这种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他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也是头一次,他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剑意划过他的肌肤,虽是一缕神念,他依旧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刻骨铭心,真真切切。他明白,这是老者对他的考验!

剑势愈加强烈,隐隐已经蕴含了天地法则的力量。林荒的处境也变得更为艰难,巨大的压迫力已经使他的骨骼全部扭曲变形,一道道剑意也早已将他割得皮开肉绽,血如泉涌。

林荒紧紧咬住发紫的嘴唇,保持着神志的清明。他没有后退半步,更没有就此倒下,而是笔挺地站在原处,穷尽身体里的每一丝力量,岿然不动!

剑势风暴逐渐淹没了他瘦小的身躯,可那道倔强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高傲的头颅扬起,目视前方。目光里,是执着,是信念,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希望!

林荒知道,他还不够强,他还可以变得更强!唯有强大,才能保护他的亲人和朋友;唯有强大,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人欺凌;唯有强大,才能踏破这九霄山河,与天地争锋!

林荒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细细地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每一丝痛楚。与此同时,那颗稚嫩的武道之心正在经受着千般锤炼,变得愈加坚韧。结丝化茧,迎接蜕变!

细若游丝的剑气在林荒身旁缭绕,此刻的他双目紧闭,内息均匀,正处于一种极其玄妙的境界当中。殊不知,距他不远处的虚空中,一道白衣身影正负手而立,静静地注视着他。

“小家伙,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抓住这次机缘,就全看你的造化了!”,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心中默道。

林荒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九黎山脉,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父亲,云雾深处,一道温婉的声音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啊!好亲切,那是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吗?

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冲着他笑,笑容里,满是肯定,满是宠溺,满是希望!

风吹过,将他轻轻地带走,远去,直到记忆中的地方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

“嘿!我说你小子,怎么样,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们家芷若了吧!哈哈哈!”,洪长老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是那么熟悉!一旁坐着的雷山长老抿嘴乐了乐,一边摇头一边起身,走去了别处。

林荒嘴角弧度微扬,正欲上前搭话,却发现时空扭转,俨然已是另一片天地。

血红色的天空,血红色的大地,四面八方,都透露着一股荒蛮之意。

林荒毫无目的地漫步前行,走了约莫百十丈远,却猛地发现前方竟出现了一座座残破不堪的宫殿。他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要一探究竟,直奔着中央那座最雄伟的宫殿走去。

“荒古魔禁......”,林荒喃喃自语道。大殿正门上的匾额虽说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却依稀能辨认出几个苍劲有力的古体大字。

“咯吱!”,他轻轻地推开了大门,一股腐朽的气息登时扑面而来。轰!一声巨响!转瞬之间林荒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吸力,欲将他拉扯进殿中。那种感觉,仿佛是要将他浑身的血液从身体里抽出!

嗡!林荒心神猛地一颤,这个场景,为何会如此的熟悉!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身不由己的感觉愈加强烈,林荒的双眸渐趋黑色,一丝淡淡的魔道气息从他的身上渗透而出。

紫檀灵木的大门固然坚固,却依旧抵挡不住这股可怕的吸力。片刻过后,木屑满天飞扬,大门,就这般突兀地消失了,不留半点痕迹。

林荒微微仰首,大殿中的状况立刻一览无余。天啊!他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大殿正中的石墩上,插着一柄剑,只有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长剑。

可在林荒的眼中,他看到了万兽嘶吼,竞相奔腾!他看到了以血祭剑,屠戮亿兆生灵!他看到了无尽枯骨上,站着一个孤寂的身影!喋血之剑,魔道神兵,似乎唯有这样的杀伐之意,才能配得上一代魔之枭雄!

那道身影动了,又仿佛一动不动,一道淡漠的声音缓缓传出:“不疯魔,何以证道!天若弃吾,吾之剑,必斩天骄!”

林荒心头震颤,这是何等的人物,才能说出如此轻狂的话语。天若弃他,他便逆乱苍天,剑锋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天之骄子,神之后裔,尽皆一剑诛之!

冥冥之中,林荒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却又一时琢磨不透。

“哗......哗......”,潺潺的流水声激荡在群山谷壑之间,林荒缓缓地睁开了略感酸痛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高山流水,鸟语花香,好一处罕有的人间仙境!魔道枭雄?林荒一阵苦笑,除了自己,眼前哪里还见得半个人影。

一阵清风掠过,不知又携下了几片落叶,承载着几多忧愁。林荒迎风而立,不知不觉间,身上已挂满了落叶。

“嗯?”,他忍不住低呼了一声,这树叶在空中飞舞的轨迹,好生奇怪,似乎是有迹可循。还有,这风怎么越刮越大,不错,现在已经吹得皮肤有些隐隐作痛!

目光顺着山风吹来的方向望去,林荒又是一惊,那边的山巅上,怎么又多出了一人!

一道身负古剑的白衣身影盘坐在地上,样貌虽然模糊不清,可俊朗出尘的气质,却丝毫掩盖不得。

白衣人就静静地坐在那,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周围愈加强烈的风势,也正是以他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人未动,势先成!

林荒的嘴巴张得老大,脑海中早在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名词,天人合一!

眼前之人的身上分明没有一丝的灵气波动,但仅仅是静静地坐在原地,就已经引发了如此恐怖的天地大势。这种境界,似乎比天人合一还要更加高深莫测!林荒瞳孔猛地一缩,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道的力量!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枯荣!万物众生,皆有道法。天地大道,始于一,历经百般劫难,万千推演,乃衍生洪荒宇宙,世间万物。道法契然,皆自相通。虚实交替,造化不同。可追本溯源,万物之道,终究是殊途同归,并入于天地之中。始于一,终于一,此间轮回往复,因果循环,方为大道!

大道生之于天,长之于地,绝非虚无缥缈。古之大能者,本领通天,悟性超然,领悟天地大道,自创道法三千,更有传言,一卷道法,便为一方世界!

武道修习,吞纳灵气,固本培元,以达到提升境界的目的。九纹灵脉境中,成功凝聚出五纹灵脉后,便会传承属于自己的灵脉属性,觉醒属于自己的灵脉神通。

灵脉属性,数不胜数。理论上来讲,世间万物,皆可为其中之一。金、木、水、火、土、风、雷、电之类的自然属性;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器物属性;豺、狼、虎、豹,鱼,马,牛,鹰之类的灵兽属性;以及各种罕见少有,稀奇古怪的特异属性。

顾名思义,灵脉神通,就是根据不同的灵脉属性所觉醒的一种特异神通。属性有好有坏,有强有弱,灵脉神通亦然。甚至可以说,灵脉属性的优劣,足以和灵脉品阶的重要性相提并论。如果说灵脉品阶决定了一个人的天赋,那么灵脉属性则是具体决定了一个人实力的强大与否。属性极佳,神通强大,即便在境界上有着一定的差距,越级挑战,也依然有着很大的胜算。

灵脉属性传承后,等于是又一次将武修者划分出了三六九等。不同属性的人,修炼不同属性的功法,自然是效果各异。久而久之,强大的愈加强大,弱小的愈加弱小,到了最后,往往是天壤之别!

世间万物皆有道,那么已经传承了不同属性的武修者就有机会去领悟不同的道法。火焰属性的对于火焰之道自然是有着别样的亲和力,寒冰属性的对于寒冰之道的领悟也必然会远超他人。

领悟道法,同样是由浅入深,依次而来。感悟不同的属性,率先领悟的是势之力量,风有风之势,剑有剑之势,唯有领悟了势之力量,才算刚刚跨过去领悟大道之力的门槛。

势之力量后,便为奥义;奥义之力后,尚有法则。领悟了法则之力,才算得上是完成了质的飞跃,迎接来真正的蜕变。法则之力,除了需要领悟属性力量外,还需要沟通天地之力,领悟天地大势,因此,领悟了法则之力也被称为“天人合一”,这一步是最为重要的,同样也是最为困难的。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天资平庸之辈都被这道门槛拒之门外,难以再前进半步。

法则力量之上,就是传说中的大道之力。关于大道之力,典籍中的记载实在是少之又少,至于如何去领悟,则几乎找不到相关的叙述。一切,全凭自己;一切,全靠机遇和天赋。

掌控大道之力,向来是无数武修者梦寐以求的愿望。掌控道法,举手投足之间,动用天地之力,搬山填海,摘星揽月,无所不能。问鼎武道巅峰,岂不快哉!

白衣身影终于动了!林荒的思绪也被瞬间拉了回来。

剑!又是剑意!白衣人身后的剑鞘中豁地弹出一把流纹古剑,一股夹杂着天地大势的磅礴剑意陡然间爆发而出。好强!比先前的老者还要更强!在这股威压之下,林荒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碾压地粉碎。

白衣人手握古剑,持剑作舞,看似简单的一举一动,实则都蕴含了无尽的剑之大道。

林荒伫立在距白衣人不远处的山巅之上,静静地闭上了双眼,感悟着传来的每一丝波动,每一丝剑道力量!

以心,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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