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墨阁的大门直接被踢飞,“你个混蛋给小爷出来。”
话音方落,一把长刀直接袭来,肉球忙执算盘格挡。待看清来人是谁,肉球瞬间放松防备,接着叫骂道:“你个混账王八蛋,你到底想害死多少人?”
巡影听了这话心道不好,忙长刀开合,迫肉球退出墨阁,“钱少侠,请你速速离开。我家少主有令,任何人任何事不得打扰。”
肉球知巡影武功虽高,但必不敢轻易伤自己,哪肯退走,“独孤傲云,你...”
话尤未完,巡影的刀迅猛斩出,竟是直奔他的咽喉。肉球踉跄后退,险险躲过致命一刀,可颈间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线。摸了一把受伤的脖子,肉球后背的衣襟瞬间湿透。
巡影的刀横于身前,随时准备出招,“这是警告,请钱少侠速速离开!否则影的下一刀可没这么好躲。”
“你让我离开就离开?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钱万楼好歹也是你主子的师兄。你不过一个下人罢了,哪来的勇气杀我?”
肉球置气而来,又被一个下人威吓。受伤见血了都没见到正主,岂能不气,此时竟是口不择言,专拣伤人的话说。
巡影作为“落枭”的首脑,所谓万人之上,一言一行便可掌人生死,听了“下人”二字脸腾的红了,“在下敬令妹大仁大义,已经多次劝阻。钱少侠若再上前一步,影手中的绣春刀可是不认人。”
若是不提钱晓晓,肉球还有三分理智。一想起妹妹的憔悴样子,肉球更是大骂出声:“独孤淫贼,你不是惦记你那未来大嫂吗?她此时身陷囹圄,你为何不去救?”说着哪顾自己是不是对手,提着他的算盘迅猛攻向巡影。
巡影没想到肉球竟然就这么喊了出来,深恨自己没开始就一刀结果了他。手中的刀再不留情,招招朝着要害而去。
肉球的武功实在一般,饶是他此时悍不畏死,在巡影面前也难撑过十招。
巡影是真怕肉球的叫骂扰了少主的静修,这万一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思及此处,手中的刀更是不肯轻收。
“停手!”
两人兵器互抵,闻人叫停,纷纷循声侧首,只见独孤傲云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前。他一身如雪的白衣,胸口上有明晃晃的几点殷红。
巡影急道“少主...”,后音却淹没在肉球的叫骂里,“你个混蛋终于肯出来了啊!你知不知道师父他被人害死了。”
独孤傲云身形如影,也不知如何出现在肉球身前的,一把拽住肉球的领口,只听刺啦一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咳咳...”喉咙被压,肉球一阵咳嗽,大脸憋得通红,“你杀了我,我也要说。你这个扫把星,谁粘上你谁倒霉。”
独孤傲云看着肉球眼里的绝望,忽然惊觉他说的应该是真的,颓然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说,怎么回事?”
“问你家奴才,不管你为不为师父报仇,我钱万楼是不能做贪生怕死之辈。”说着身子一转,只留一个背影。
独孤傲云抢步上前,一掌切在肉球的颈间静脉。肉球不及防备,只侧首看了独孤傲云一眼,两眼一闭直接倒地。
“把钱少侠送去红拂苑,好生伺候,不得出庄。顺便,叫觅踪过来。”独孤傲云转身走回墨阁,全没管大张着嘴巴的巡影。
少时,觅踪站在墨阁门前,躬身道:“属下求见!”
“进!”
觅踪得令,越过向内倒着的木门,走进里间,但见独孤傲云盘膝闭目坐在矮塌。未及见礼,只听独孤傲云一个字“说”。
仅一个字,觅踪额头已现冷汗,立即跪地恭敬答对,“马姑娘失踪近半载。”
听了这话独孤傲云轻阖的双目立刻圆睁,觅踪只觉得仿佛有万蚁噬骨,也不敢抬头,又言:“莫桑老人两月前死于华山脚下。”
“线索!”
“马姑娘的身份泄露,现在整个江湖都在寻找。属下无能,并无线索。”
“我师父呢?”
“莫桑老人死于剑伤,一招毙命。华山境内剑派很多,但能一招杀死莫桑老人的,屈指可数。”
“名剑郑氏也在其中?”
“少主英明,还有飞花剑仇无泪、沈家庄沈宏、天鹰派瞿不为。”
“出去。”
轻描淡写两个字,觅踪听了如蒙大赦,起身退出墨阁。“欺瞒这么大两件事竟然没有一分责问,这...”觅踪边想边惊,“巡影言少主此时武功已经在他之上,三个月,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觅踪一路胡思乱想,竟是没注意迎面走来的人。
“觅踪。”
觅踪手覆刀柄,一抬头但见自家弟弟。他一个苦笑,心中自嘲:“觅踪啊觅踪,你的睿智自醒哪去了?”
巡影见哥哥脸色难看,担心问道:“少主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
“那咱们怎么办?”
“等!”
一间简陋木屋里,一张杂木桌上放着一把茶壶,茶壶边上有个白瓷茶杯。这杯子在一双皓白玉手的控制下一圈一圈的转着,发出恼人的摩擦声。
她身后的黑衣人也不阻止,好脾气的开口道:“丫头,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但是你也要知道,并不只我一人想要赤霄剑,别人可没我这样的好耐性。”
被称丫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半年有余的马秀英。此时马秀英依旧玩着她的杯子,也不答话,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黑衣人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也不恼怒,依旧温言道:“就算为了拯救天下黎民,你也该说出赤霄剑的下落。天下纷乱太久了,赤霄不出诸侯难以归心。——丫头你忍心看百姓一直生活在动荡不安的战火之中?”
马秀英听到这里不禁动容,可她实在不知赤霄剑究竟在哪,只能不知道第几次的实话实说,“不忍心我也没有办法,秀英真不知那剑在何处!”
“唉!”
黑衣人一声叹息走出了木屋。
马秀英透过尤开着的木门向外望去,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一面高约千丈的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