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别墅里,明亮的阳光照在地板上,白色的瓷砖映衬得屋子更加的明亮。
林子墨站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的整理着衣衫,他本就穿的衬衫很平整,却还是仔细的检查着,哪怕有一点褶皱,他都会细心的将他抚平。
他又整理半个小时左右才进了车,他决定去找她。
导航定位的位置很远,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
车中行驶得时缓时急,如他此刻的心跳一样,想要压着平静,但仍就紧张的跳动,他咽了咽有些不自然的口水,他想装作很镇定,他的小手指却不断的敲击着方向盘,动作透漏着他期待的情绪。
车子缓缓的停在小区的门口,正如米乐所说,果然是一坐高尚的小区,外墙是褐色的阳水漆,一道道波纹使得整个楼很有层次感。
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车子上沉定情绪很久,如今也是冬去春来,这个季节已经变换了十年。
十年未见面,如今见到是该说些什么,是简单的问一下最近的状况,还是说一说那封尘的往事。
犹豫间,一个身着黑色短裙的女子从车旁走过,即使她身着的不是她最喜欢的白色,也不是原本可爱的短发,但他还是只是望了一下她的侧脸便认出了她,他知道是她不会有错。
他快速的打开车门,倩影已经走到了甬道,他的嘴巴张了张,犹豫的了半刻,还是喊出了她的名字:“林佳夕。”
这个名字不知在他的心里默念了多少遍,此刻念出来既熟悉又生涩,熟悉是他无数个夜里想起这个名字,生涩的是以前他只叫她佳夕。
林佳夕听到后愣在了原地,即使相隔十年,但这个声音如同她生命的旋律一样无法忘记,一直存在她的生命里,她想这个声音太久了,久到忘记了星辰变换,如今已相隔几年。
她身体有些颤抖,她想要逃跑,却双腿如同灌了铅水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站在那一动不动。
林子墨迈步向她走进,她能清晰的听见鞋子踏在地砖上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仿佛世界只沉浸在这脚步声一样。
这个画面很相似,在不同的的场景出现过很多次,只是那时是在校园的甬道上,只是甬道上种得是硕大的梧桐,或是出现在乡间的老路上,路两旁开得是芬芳的丁香花。
声音愕然而止,她知道,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掺杂了太多的情感,混在一起,却显得异常的平淡,像这四月的河水一样,不冷不热。
林佳夕没有转过头,只是将头低了一些,往事如烟,只是这烟气之浓郁,如今也没散去多少,她还扔记得清晰他离开时的样子,就仍如昨日一般。
“你怎么回来了。”她虽然低着头,显得有些低气,但声音却是冰冷的,带着寒芒,即使着两点最热的太阳,依旧被寒住了。
他一愣,本想拍她肩膀的手,也顿在了空中,手掌只能自己轻握,收了回来。
“你还是无法忘记当年的事情吗?”他失望了,在这些年来,他第一次失望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他经历了这十年,他已经把很多东西看得很淡,但他还是心抽搐了一下。
“是。”
林佳夕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果断而决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说完不在等他再说什么,便迈着很自然的步伐离开了,微风吹过她的裙摆,显得身影潇洒而淡然。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有多痛,那如垂死边缘挣扎般的痛,她很想回头抱住她,只是如今的她还有什么抱他理由,她都已经有了孩子。
转角走入长廊,眼泪如他们分别时的那场夏雨一样,凉凉的能划伤了她的脸颊,她坐在墙角处,无力的靠在墙上,泪水在呆滞的眼中落下。
她曾想过只要他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她便会原来他,可是他回来的太迟了,如今的他们一切都太迟了。
林子墨依旧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他有些恍惚了,他是否还没有见过她,她是否还没有拒绝见他,他是否还抱有着希望。
眼角的泪打破了他的幻想,他双手无力的垂着,他无数次曾经幻想过他和她再次相见的场景。
是含情的泪水,还是炽热的眼神,是痛苦流涕的交谈,还是相互神情的拥抱,可是他都错了,留给他的只是冷漠,像家乡的雪一样冷。
他转身离开,脚下却不知怎么行走,他怎么也想到,他等了这么多年,最后见到的也只是一个背影。
此时的桃花也耐不住微风的扇动,飘扬而起,从他黑色的头发上飘过,像是送别。
一路飞驰,车子行驶的越快,眼角的泪划过的速度越快,那一颗颗眼泪如同夜晚的流星一样闪烁。
.....
林佳夕回到了房间内,没有坐在床上,时而瘫坐在地上,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样,这么多年来,她以为她已经足够的坚强,但是被他轻轻一触及,便支离破碎。
她的心猛然的揪在一起,紧缩着,压抑着,久久不能释怀。
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滴落在地砖上形成了镜子一样,她仿佛看见原来的自己,那个在他身边的她。
穿着高中学生服的她,有着可爱的短发,正坐在一个男子的身边。
那是的林子墨很阳光,有着简短的头发,带着青春的气息,他正一脸嫌弃的看着书桌上的书本。
“佳夕,这题你又不会,你怎么这么笨。”
“你会,你倒是给我讲呀。”林佳夕气呼呼的抗议。
“佳夕,这道题已经讲过好几次了,我不得不认真的跟你说一件事。”林子墨突然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什么事?”她看着他漂亮而又认真的眼睛问道。
“知道吗?对牛弹琴,真是一个特别无趣的事情。”林子墨摆出很苦恼的样子。
林佳夕并没有生气,而是挽过他的手臂,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我不管,你到底讲不讲。”
“那你可挺好了,我可只讲一遍,这位牛佳夕同志.....。”
那时他总会说只讲一次,可是却每次都要为她讲上很多次,如今他回来了,可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她再也不是那个无缘无故就可以围在他身边的小女孩了。
她将头埋在两腿间,抽泣的声音再也无法压抑,在寂静的房间内,孤曲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