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血菩录之后,齐轩还是按照每天早上五更天的时辰起床修行。
当他的修为到了血菩录中的的第九层的凝气成浆的境界时,每一次修炼都会感觉身体无比的刺痛。
似乎是因为丹田已经无法容纳他所能吸收的灵气的的缘故。
这一天,齐轩早早的起床,汗水已经将被褥完全浸透。
他整个人就如同从水塘中刚刚捞出来一般。
如果不是他自闭五感,让自己晕过去的话,恐怕这些天他会称为第一次因为修炼而疼死的修炼者。
可是这几天不论他如何做,就是无法进入到青铜戒指之中,而且,功法的秘密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
就算这里是凌云宗。宗门条例上面写着不干涉,不参与,门下弟子所得的机缘。
可是所谓的机缘秘密,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不动心。倘若知道了,那什么事都说不准了。
齐轩脸色惨白的坐在凳子上,汗水不停地流淌着,慢慢的无色的汗水变成了带着浑浊的白色。
齐轩知道,这是自己已经开始脱水了,要不是有灵气蕴养自身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昏厥了。
他踉踉跄跄的推开门,一头扎进了水缸之中。
刺骨的高冷可以让身体变得麻木,可以恢复伤势,可以蕴养魂魄。
“咕咕咕咕。”不断有气泡从水缸的缸低冒出,在黑漆漆的水缸中格外的显眼,过了大约四分钟的时间,齐轩从水缸中露出头来,很快他的衣服上就出现一层冰霜。
“呼。”齐轩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停地打着颤,他小声喃喃着:“我要活着,我要报仇,活着。活着……”他踉踉跄跄的从水缸中爬出来,脚下不稳,突然摔倒在了地上。就那么昏迷了过去。
寒冷与剧痛的交叠,让他的意识开始开始涣散,初春的世界,在北方依旧寒冷,慢慢的,天空上居然飘起了雪花。雪花越来越大,一时间,大地与天空,与万物都变成了白色。
春雪将齐轩嵡了起来,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个人被埋在雪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虚幻的身影从雪中出现,手轻轻一抬,齐轩身上厚重的积雪便消失不见。
此时齐轩的身体已经变的僵硬,脸色也变成了紫黑色。
刹那间,齐轩与老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原本齐轩所处的地方,再一次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一切都恍惚没有发生过一般。
青铜戒中,四眼魔喉正在与那青牛不停地交手。
这时候突然看到老人抱着齐轩出现,魔喉恭敬的对着老人行礼稽首。
注意到齐轩的脸色变成了跟自己差不多的模样,本来魔喉还是很高兴的跳到齐轩的身边,结果在它发现齐轩一动不动之后,整个猴瞬间慌了神。
焦急的比划着,口中呜哇呜哇的大叫着。
“没事的。闭气了而已。死不了的。”老人看着魔喉和蔼的说到。
这时候,老人的手指快速的在齐轩的身上用力的点击了数下。
只见齐轩脸色瞬间变得潮红,张开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可是他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老人眉头微微蹙起,随即稍微舒缓了些,取出一枚丹药塞进了齐轩的口中。
这时候老人轻声唤了唤魔喉说到:“过来,给他两下。没事,帮他把体内的寒於打出来。”
魔喉看着齐轩的后背有些犹豫,不过想起了当初齐轩用明王印镇压他的事情,顿时有些火大。
当即连续挥出两拳,恐怖的音爆出现,老人面色一喜,随即来到齐轩的身前。伸手一指,一道无形之力与魔喉恐怖的拳力同时击中了齐轩的后背与前胸。
老人的那一指,牵引着魔喉的拳力不断地在齐轩的体内运转,只见齐轩的脸色慢慢的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银蓝色。
“噗。”齐轩的身体在吐出一口黑色的块状物之后,便失去了平衡,在快要倒下的时候,魔喉扶住了他。
老人拿起了齐轩吐出的块状物看了看,只见那块状物化成一缕飞灰,消散不见。
“果然还是资质问题吗?”
齐轩的眼睛慢慢睁开,看着老人,虚弱的笑了笑,身体上的剧痛虽然减弱了不少。可是他体内的灵气也变成了血菩录中的练气八层大圆满,已经不再是液态的模样,而是如同浓雾一般。
老人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会儿说到:“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时直接斩凡,提升资质……不过……可能会死。一条是改修别的功法。你自己好好想想,至于伤势你不用担心,我能治好。”
“呵。嗯。好。”
齐轩低着头,显得很平静。却再也笑不出。
他似乎明白了老人所说的意思:“自己的资质不够。所以没办法踏入血菩录所记载的第十层。”
虽然现在他的境界已经是修真界内公认的练气十层大圆满了,可是要让他跟普通修士一样,将所有的灵气由雾化成浆,然后筑基……
齐轩看了看自己的手,说了一句:“几成啊?”
“九成九。”
“生?”
“死。”
“哦。”齐轩自嘲一笑,心想着果然如此,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齐轩想站了起来,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哪怕稍微牵引一下胸口都会有一阵剧痛。
他,习惯性的想要笑,却发现自己也已经笑不出了。
老人看着齐轩弯着背,有些颓废的坐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齐轩慢慢消失在老人的视线中。
回到了茅屋中的齐轩,小心得把赵恒阳的灵位拿出来,摆在桌上。用帕子仔细的擦拭了好一会,他需要个寄托。
“老头子,你不知道吧。居然有人说我资质不好。你说那个糟老头子是不是在打咱们爷俩的脸啊?”
“什么?你说不是?只是打我的脸!你,你……你不仗义。”
“不管是打谁的脸,怎么都不能让我们被人看扁了吧。你说是吧。”
“嗯,还是吧。你这个臭老头子都这么倔的话,我要是不倔起来的话,是不是丢你的脸了吧。”
茅屋中,一个还没有脱去稚气的少年郎,盯着一个灵位囔囔自语,说到性急处,或是大笑,伙食大哭,还会剧烈的咳嗽着。
看起来,好不心酸。
不知何时,或者之前,吴道子便一直就在门外听着齐轩的每句话。听到了他对着灵位破口大骂,与平日里文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听到了他对着牌位喃喃自语,似乎想要把积攒在心里的委屈全部说出来。
话音末了,只剩下一阵窸窸窣窣翻箱倒柜的声响。待这些结束,房间内便没了声音。
齐轩出现在青铜戒内,老人很是惊异的看着齐轩,想不通在短短几刻,齐轩身上的颓废萎靡的气态全然不见。
又恢复了以往的古井无波,将所有的情绪都很好的掩饰起来的样子。
老人心中微叹:“如此心性坚韧,师弟啊,没想到临了,临了,……唉……”
“考虑的如何了?”
齐轩笑着说到:“不用自家准备棺材吧?若是死了,那边就葬在这里。”
“可以。”
齐轩微微拱手说到:“仙人,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直白。你可以鼓励我一下。比如……我不一定会死之类的。”
老人抚手大笑说到:“好,好,好。”
“你先回去,好好将筋骨打磨一下。斩凡可是要将自己砍一刀的。”
“嗯?这么狠?”齐轩调笑到。
“嗯,我们这一脉,从来就是这么狠。”
“嗯,我对自己也挺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