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阎王和钟馗正在低头议论着什么,苏毅也不好插话,扭扭头,发现架着自己的阴差竟然不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而是十分英武的男子。
本以为见到了钟馗和阎王,还能再见见传说中的牛头马面,苏毅顿时大失所望。只不过,这男子的脸要比常人长一些,难不成他是?
“这位大哥?你贵姓啊?”苏毅掩着嘴,小声问道。
“……”男子默不作声。
“这位大哥,地府有牛头马面吗?”
“大哥,牛头的头,真的是牛吗?”
“马面的脸长不长?”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阴差面色泛青,只是不知道,他的脸是天生就是这个颜色,还是被苏毅给气的。
“大哥,我发现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苏毅继续唠叨。
“住口。”阴差压着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原来大哥你能说话啊,我还以为阎王对他的侍卫有什么特殊要求呢!”苏毅一阵惊呼,不过显得有些做作。“大哥,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想不想听。”
“没兴趣。”阴差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我发现啊,大哥你的脸有一点长……”
苏毅刚说完,就发觉阴差的胸口起伏大了起来,过了一会又平缓了下去。
“大哥,难道你就是马面?”苏毅弱弱的问道。
“小子,你给我老实点!不然一会有你好看的。”阴差刚刚平复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显然是被苏毅气的。
“马大哥,你给我讲讲地府的故事呗。”苏毅一脸期待的看着阴差。
“我不姓马……”阴差低声吼道。
“是是是,那马大哥,您贵姓?”
“小子,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阴差揶揄道,“一会有你哭的时候。我们阎君大人脾气刚烈,一怒之下,伏尸百万,天地变色。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罢,阴差说什么也都不理会苏毅的言语挑逗。苏毅顿时大感无趣,只好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苏毅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宏大的殿宇之中。
只见数根巨大的黑色柱子屹立在几丈高的大殿之中,柱子四周弥漫着一股黑气,如同一条黑龙盘踞其中。大殿之上,已经换上平天冠,黑色龙袍的阎君,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与刚刚不修边幅的大叔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他正闭着眼睛,整个人安坐不动,但是浑身散发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不过此时殿中并无闲杂之人,只有苏毅、钟馗以及长脸的阴差。
苏毅想说话,可是好像喉咙被什么卡住了一样,无法发出声音。
“不必白费力气了,阎君没说话之前,大殿之内任何人皆无法发言。”钟馗给苏毅传声道。
这时,大殿之上的阎君睁开了眼睛,顿时,殿宇内就亮堂了起来。
“苏毅是吧!让孤来看看,钟馗为何要如此保你。”威严的声音从殿上响起。“苏毅,年十七,中州上京人士,寿百而终……”
说着说着,阎君的脸色就像当初钟馗看到生死簿一样。
“好你个钟馗,竟敢欺君……”阎君合起生死簿,笑眯眯的盯着苏毅,一反刚才威严的神色。“你退下吧,马面。”
“是!”长脸阴差领命而去。
苏毅看着离开的阴差,诧异道:“原来他真是马面。”
“苏毅,下面,我们来谈谈关于你的事。”阎君依旧是笑眯眯的态度,更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阎君大人不是非要小子我去投胎吗?”苏毅嘀咕道,“怎么这会态度变得这么好,难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阎君干笑了两声,以此掩盖尴尬。
“我们回书房再聊。”阎君一挥手,周遭的场景就变成了书房。
“苏小子,你要知道,我地府自从建立以来,从未有过死人还阳的先例。”阎君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不过,孤看了你的生死簿,虽然你的死,并非地府过失,不过确实是有不知名的外界干扰。”
“不是地府过失,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苏毅大为不满。
“你先稍安,听我继续分析。”阎君说道,“从你的魂魄没有经过黄泉路就来到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你的死,是一件意外的事情。孤成为地府阎君,已经上万年了,在孤执掌地府的这段时间,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你要知道,天地之间,有众多难以解释的现象和难以揣度推测的未知。在孤之上,还有诸天仙魔,亦有万界诸妖。”阎君顿了顿,“凡人生老病死,本由天定,但是天亦有不测风云,所以,你来这里,一是意外所致。”
“所以你要将我的死归类于意外吗?”
“非也,你且再听。”阎君摇了摇头,“在生死簿上,记录着你这十世的功德,皆为大善之人,乃天地间极为罕见的十世善人。而且,你身具赤子心,死了确实可惜,因此,孤决定准许你还阳。”
“真的么?”苏毅激动的跳了起来。
阎君看着兴致勃勃的苏毅,笑道:“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还阳可是有条件的。”
“我就猜到会是这样。”苏毅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阎君陛下,您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让我为非作歹,我一定做到!”苏毅拍拍胸脯保证道。
“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让你在地府当差。”阎君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什么?当差!”苏毅又一惊一乍的跳了起来。
“不错,具体的事宜,钟馗会知会你的。不过你以后接触的,就不在是平凡的人生,而是面临更为广阔的神鬼世界,但是这也是一条极为艰辛,甚至可能再次殒命的道路,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别看苏毅年纪小,却也懂得履行承诺。
“钟馗,你带他出去吧,孤要审理案件了。”
看着消失在书房的苏毅,阎君的眼神从宽慰变得坚毅起来,喃喃自语着,该来的终归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