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兀隶找到子浮,让他帮忙训练连锁骑兵。子浮受宠若惊,立即跟着去了骑兵大营。
连夜赶制的铁索有些不够,只能让骑兵们轮流使用来训练,这让子浮有些担心,因为城内的粮食现在只够九日之用了。
忽然来了一个传话官,让兀隶立即前往议政殿参加摄政会议。
兀隶听后,在想着这次会议可能会是什么事,头埋得很低,仿佛头上有个很大的问号压着。而他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任何的可能。估计在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便毫无准备地去了。
子浮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也不知源于什么,只好祈祷只要不是突然要撤销训练连锁骑兵就好。子浮突然又觉得仅仅祈祷这个有些对不起兀隶,毕竟这一切都是靠他才有的。于是又祈祷别对兀隶不利。——子浮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的,竟然像个……牧师?
兀隶到了议政殿,发现所有的大臣们都神情庄重,衣着正式。而自己却穿着一身便装,更糟糕的是自己身上此时还有一丝马粪味。兀隶胸中突现两个大字——完了!
而事情也基本如此。这场摄政会议,是所有大臣们从两位王子中公选一名出来,继承王位。——因为老国王没有留下遗嘱,当然也没有设储君,只能这样。
兀隶是最后一个到的,灰溜溜地坐到了芒琮的身边去。
芒琮语气略带责备地轻声说道:“你怎么这样就跑来了?”
“刚才我在骑兵营地,看连锁骑兵的训练,接到传话便立即赶来了。我怎么知道会是这事?”
“昨天子玮不是说过了吗?虽然没说具体时间,但是我们仅剩的时间也就十天了,这事肯定就这几天办,你怎么不留心啊?”
“有必要吗?难道我穿正式点他们就选我了?我本来就觉得公选是脱裤子放屁,还不是你即位。”
芒琮一时语塞。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弟弟从来没有觊觎过王位,但是这番全然不在意王位的话说出来,再怎么也还是有些意外的。
这个时候,子玮已经开始了长篇累牍的讲话,大意是北国现在怎么怎么危险,形势是如何如何严峻,所有的事情集中于一点,就是现在北国多么多么需要一个国王,然后请所有大臣公选。
结果就如同兀隶所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有人投兀隶的票。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兀隶也应该是完全不会在意才对。但是,兀隶这次却真真正正地发怒了——
问题出在已巳大主教以及与其意见一致的大臣们身上。当然此问题不会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推选大王子即位,而是他们在陈述推选大王子的理由时候,并不是举例说明芒琮好在哪里,而是在于他们都在说兀隶不行在什么地方。是正常人就都受不了。已巳大主教举了个现行的例子,说兀隶参加此次摄政会的服饰,不够正式就算了,居然还带着一股异味。没有一点国王的风度与仪表。
兀隶听完大为火光,不过还是忍住了。只是小声嘀咕,当王子时什么样,完全不能说明当国王时会是什么样,等等等等。
然后是大臣甲,他说兀隶听不进臣子们的正确意见,太独断专行太固执己见。他也举了个例子,就是兀隶昨天因为子浮的事情而大骂众臣。
兀隶这次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了。
接着是大臣乙,他举的例子同样是昨天的事情,其结论是兀隶完全不如芒琮,因为芒琮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对付亡灵的办法。而兀隶除了骂人以外,什么也没有做。
兀隶不知道该不该认这一条,因为论能力,他从心底不服这条结论。但若论玩弄大臣,他是自愧不如的。
再然后是大臣丙,他的理由相当之有震撼力及权威性——芒琮的学位是国家管理学硕士,而兀隶的国家管理学基础还没有毕业。
兀隶无语。
再接着是大臣丁,他没有再举什么例子,而是罗列出一大堆资料,全部都是兀隶在皇家大教堂读书期间迟到、早退、旷课、逃学;上课睡觉、开小差、玩东西、聊天;考试不及格、缺考;另外据查兀隶在校期间和某位女生过于亲近,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至少也能说明有早恋嫌疑等等等等一系列详细到年月日时辰的不良记录,并补充道,这些资料足以证明兀隶还不够成熟,不堪国王之重担。
最后还有大臣戊,不过他就比较可怜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大臣丁说完之后兀隶便已经全面爆发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吼道:“你们有完没完啊!弄这么多事情干嘛啊,其实你们谁都非常清楚,我父王虽然没有立遗嘱,也没有设立储君,但他的意思是让我大哥即位,有必要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吗?纯粹浪费时间!”
已巳大主教清了清嗓子,说道:“王位传承,乃国事中头等大事,必须按照严格的规定选定。”
子玮还接了一句:“二王子,这就是你的不足之处了,如果你对此有意见,不应该如此大怒的,你完全可以把你的意见心平气和地告诉我们。”
兀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被气得崩溃了,也不知道这些大臣是不是真的有够荒唐,于是问道:“我昨天难道不是心平气和地告诉你们子浮有对付亡灵的办法吗,你们还不是根本听都不听。”
子玮说:“那不一样,根据我们对子浮的充分了解,他是不可能有办法的,所以没有必要听。”
兀隶停了停,鼓起勇气问道:“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大哥所说的那个对付亡灵的办法很好呢?”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