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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物是人非

涅回来的时候,没有带来任何东西。唯有神色间的不悔。

“我只是想尽力而为,至于成败。我没想过,我说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涅只是淡淡地说道。

绚会意,也唯有一脸平静,轻轻点头:“这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动身吧。”

.

涅当日一走,便一路朝千宗山脉疾驰而去,路上虽然看似匆忙,但说道寻找“老不死”,却是毫无头绪。

涅来到“毒医谷”后,故地重游,心中自然别有一番伤感。他自己当时所居之处,轻轻推门而入,眼见当年自己走的匆忙,屋中简单的生活用品仍在原地一成不变,只是染了许多尘土。如今当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罢了,罢了,自从离家以来,惊心动魄,阴谋诡计,绝处逢生等等一切过往种种,皆已化作云烟,就连这曾经给自己带来过片刻安宁小家,如今也已人去楼空,既然它的主人已经不在,又留这空屋何用?也只是空留伤感罢了。

涅一抹眼中泪痕,把心一横,点了一把大火,便将那小屋,连同里面的全部物件,彻底烧了个干净净。

之后涅来到兮死去之地,望着兮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小坟冢,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前。泪水便又再难控制,夺眶而出。

涅心中又何尝不明白,自己这一去一回,仅是路途便要六日有余,又如何能再去寻那毫无踪迹的“老不死”?只是若是不来这一趟,心中始终难以甘心罢了。可是如今来到了兮的埋骨之地,却也再也没有勇气重新将她的尸体从土中挖出,唯有跪在坟前,涕泪长流。

涅知道,他对不起她。绚说的对,他不爱她。他的悲伤,更多的只是自责。责怪自己从来没有一天真正怜惜过这个苦命的女孩。而跟这个女孩在一起的原因,却只是因为寂寞,因为懦弱,因为欲望,因为……涅没有再想下去,他无法面对这样的这样的自己,他只知道,现在需要他去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救赎……

不知过了多久,涅站起身来,在兮的坟前填了填土,找来一块木板,削的平整后立于坟前,但往上刻字之时,却又怔住,不知写些什么。

兮啊兮,直到现在,我连你的真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随口给你起了一个名字……

涅的心中又是一凉,他再没有犹豫,剑尖游走,便在那块木板之上刻下了一排大字:涅之爱妻——兮姑娘之墓。

刻字之后,涅又倒头便拜,头砸的土地砰砰作响,几个响头之后,涅心中一片空白,再也不敢稍作停留,起身后转身便行。寻到那入谷密道,急速去了……

出得谷来,涅就这样大脑空白地四处乱行,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涅饥肠辘辘,身心疲惫,才刚刚醒过神来,抬头一望不想自己已经到了武当山的脚下。

涅怔怔望着武当山顶,不禁一声长叹,想到宿自从上山跟云真子学艺,自己就再没与他相见,不知如今还可否安好。自己本来心中挂念,一直想上山探望,只是每当想起那恶道人永明也在武当,便是心有余悸。如今自己与绚有着七日之约,更是不敢贸然上山,多生事端,再想到当日还口出狂言,誓要血洗武当,如今想来,实在可笑。

正当涅颓然转身,将要离去之时,却听身后一阵长笑。

“乖徒弟,咱们趁天黑偷偷溜下山玩几天。我连日来夜观天象,越看越奇,只觉当今天陆劫数重重,忍不住带你出来搅上一搅,哈哈哈。”涅识得这声音正是那武当掌门——云真子到了,不禁一怔,重新转过身来,远眺过去,果然是云真子携着宿朝走了过来……

原来这云真子本来早已不管世事,可是自从收了宿这个小徒弟之后,不知为何竟而童心越来越盛。再加上心中确实对天陆状况有些在意,竟然在今夜童心一起,带着爱徒宿,留下一封书信不告而别,下了武当。

涅宿兄弟二人久别重逢,自然欢喜,方才涅一人之时的颓废之情顿时一扫而光,当下大声喊道:“宿兄弟!前辈!我是涅啊!”

云真子与宿听得声音也是一惊,没想到这深更半夜跑下山来,竟会相遇故人。

“呵呵,没想到你小朋友对你还很是想念啊,难道在武当山下站了几个月了?”云真子老不正经地随口调笑道。

宿也是不分长幼,恶毒地斜了一眼云真子后,哈哈一笑便自己一步上前,朝涅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涅的肩膀说道:“大哥!可见到你了,你可想煞了兄弟!我在这破武当山上可憋闷坏了,天天守着一群破老道,闷死了!”

涅听着宿的话,只觉极为尴尬,没想到这个兄弟在武当山上呆着这些时日,言语还是如此轻薄,当着武当掌门竟然一口一个“破老道”。只是涅偷看了一眼云真子的表情,却见他竟然丝毫不以为忤,反而一双老眼双目含笑的看着自己二人。

“兄弟,大哥也想你啊!只是……”涅压低声音,又向云真子看了一眼才说道:“想到那永明也在山上,我便一直没去看你。”

“哈哈,大哥,永明那个混蛋牛鼻子已经被我师父逐出师门了。对了,那个混蛋是你打伤的吧?大哥果然是厉害啊,他没伤到你吧?”宿当真是丝毫未变,口中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围着涅东走西绕,上下打量起来,仿佛是在检查涅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少了些什么一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宿这一问又勾起了涅的伤心之事,涅不禁黯然答道:“我……倒是没受什么伤……”

不想宿根本没听涅继续说下去便又接着问道:“那就好,大哥你没事就好!大哥这是要去哪?在这站着,难道真是神机妙算,等我不成?”

“我……”涅想到自己此行说来话长,何况自己如今要做之事说来实在诡异,兄弟二人久别重逢,又何必提这些烦心之事?于是涅随口回答道:“……去格瑞市见个朋友,途经此处罢了。”

不想云真子此时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仍在围着涅乱转的宿道:“小子,你不怕转晕了你朋友么?一直问个不停,我听着都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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