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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没有悲伤

放下已经死去的兮不提,鲁看着这其余三人,一个是为民除害、降妖除魔的仙人门下,另外两个的兄弟在自己同伴那里,也是有恩于百姓。只觉三人都是不得不救,可是以自己一己之力又如何将这三人全部拖走?

鲁只是焦急,心中实无良策,无奈之余也只好先去将兮的尸体草草埋了……

那老大老四虽然也是受伤不轻,可老四最先中掌之后便一直倒地不起,老大也只是腹部的皮外伤罢了,当下纷纷悠悠转醒。

二人醒来之后,见到不远处断掉一臂的永明,自然先是一惊,随后却是心头一喜,相顾莞尔:“趁他病,要他命!”

二人勉强站起,老大左手捂住简单包扎过的伤口,拾起大刀,一步步向永明挪去,老四却是连那重刀都提不起来,踉踉跄跄也朝永明走了过去……

就在老大一刀向永明脖颈抹去之时,一脚却至,硬将他手中大刀踹飞了……

“诶诶诶!我靠,你哥俩疯了?这可使不得啊!这道长可是仙人弟子!可得罪不得啊!怎么?你们不信?我可是亲眼看他跟着仙人降妖除魔来着!我跟你们说……”

老大老四被鲁拦下,认得是方才那群百姓之首。

二人明明听鲁满口罗里啰嗦不知所云,却怎奈如今身负重伤,鲁却又颇有蛮力,他若要拦,二人还真是无可奈何。纵然那老四口若悬河,颇为能言善辩,可如今对这把永明当做仙人的蛮汉却也无计可施……

二人只好岔开话题,向鲁打听老二老三的情况,才得知已被那群百姓带走,二人无奈还要跟鲁一起去寻自己兄弟,便是更拿鲁没有办法,还要听鲁安排……

鲁将兮尸体安葬之后,扛起永明,便要送上武当,老大老四无奈也只得互相搀扶跟随而去。到了武当闪脚下不远,老大老四却再也死活不肯上山,鲁也只好寻到一名山民,将永明交付给他,吩咐他送上武当。

鲁随后带着二人一路向东缓缓而去,与众百姓汇合之时已是深夜……

.

涅成为了一首单调的歌,周围伴着一再重复的和弦。

涅变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载着一个行李简单的姑娘。

涅化作了一片黑夜,却升起了一颗不那么耀眼的太阳。

忽然间,和弦断了,姑娘飞了,太阳一碰就碎了……

梦,也就此醒了。

涅躺在一片嫩草上,四处喧闹的蝉鸣传入耳中,睁开双眼,阳光刺目,已是转天清晨……

涅将双手缓缓伸到眼前,看到还是自己那双白皙、修长的双手。

还活着,自己还活着。可是,兮呢?

“兮!”

涅蓦地坐起,急忙向四周望去,浑身肌肉都被扯得生疼,是那种极度疲惫后的酸疼。但是看到的却是绚缓缓走来,向他柔媚一笑:“你醒了。”

“是你?怎么是你?”涅微微一怔说道。

“呵呵,怎么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绚指了指自己胸前说道:“现在这里开个窟窿的,就是你了。”

涅闻言脸上顿时色变,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兮呢?她在哪?她还活着吗?!”

“啧啧啧……”绚边说边轻轻鼓掌。“傻小子,有些日子不见,你似乎变了呢!终于变得心中有所执着了呢。是好是坏呢……”

“快告诉我兮在哪!”涅双眼通红,竟然两步上前,用力抓住了绚的双肩,摇晃着问道。

虽然事出突然,但这种速度在绚眼中也不过与龟速无异,本能轻松闪开或一把将涅双手拨开。可绚却是微微一怔,任凭他抓着自己肩膀晃了起来。

几秒过后,绚才回过神来,轻轻一挣,将涅双手甩下,一本正经地轻声说道:“她活不成了……”

涅闻言也蓦地安静下来,表情怔住,呆立半响,低头看到那把“暗之裂空”置于地上,弯腰捡起,转身便走……

绚见涅的举动又是一惊,只当他已经疯了,连忙上前将他一把拉住问道:“你干嘛去?”

“把手拿开……”

涅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冰冷,甚至竟而颇有威慑。涅的力量在绚面前也比蝼蚁强不了几分,可此时绚却不由得放开了,再次问道:“你干嘛去?”只是声音比方才缓和了几分。

“去武当。”涅的声音依然冰冷,毫无感情。

“去武当干嘛?找那永明?你怎么不问问永明是死是活?当时你突然发狂,已将永明右臂彻底斩下,他是死是活尚且不明,你还去武当干嘛?找死吗?”

“他死了,我就将武当大大小小、老老幼幼、鸡犬人畜统统杀光!”涅的眼神重新变得血红,攥着“暗之裂空”的右手骨节噼啪作响……

绚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捧腹大笑……

“血洗武当?哈哈哈,你要血洗武当?你知道百年前,武林浩劫,大大小小所有门派尽数被灭,为何只有少林武当独存?确实是他们与朝廷交好,又沾上了宗教的关系,可很大程度是若想将这两大门派尽数剿灭,只怕当时的朝廷与人教也会元气大伤。如今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口出狂言,要血洗武当?哈哈哈哈,我很久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绚笑得花枝招展,涅却置若不闻,默默转身,便要继续前行……

“你给我站住!”绚的狂笑戛然而止,脸上突然化作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一字一句说道:“你以为你爱她?还是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爱她了?你心中将要癫狂的怒火,是对永明的仇恨,还是对自己的愤怒?”

涅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一颤,脚步已然停下……

绚一声冷哼继续说道:“你只是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爱她,为什么还没来得及爱她,她就已经不在了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涅仍然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绚,嘶哑地喊道。

“因为,我在你的脸上,没有看到悲伤!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根本不懂悲伤,也没有资格说悲伤!”绚一字一顿地坚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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