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又怎肯与二人硬拼?长剑回撩,两声脆响过后,两把大刀已被带歪方向。轰然一声闷响,径直砍到了地面。
虽是如此,永明力量也再无以为续,只得借力向后回退一步,躲开了两把大环宝刀的攻击范围。
老大、老四二人这一刀用力过猛,握住大刀的右手虎口顿时迸裂,渗出鲜血。谁想老四却就此弃剑猛然上跃,一声大吼,空手朝着永明扑将上来。
永明微微一愣,只道这小子疯了,再退一步后随手抬剑上扬,便要将老四一劈两半。
就在老四刚要迎上剑锋之际,一把大环宝刀呼啸中后发先至,拦在了老四与剑锋之间,老四也毫不犹豫,双手一把抓住刀柄,借着那大刀掷来的力道全力向下劈出。
永明只觉头顶内劲滚滚袭来,手上长剑顿时犹如千斤之重,已被逼得回剑招架。
也亏得他深得太极中四两拨千斤的精髓,情急之中足下“梯云纵”迈出,向右一闪,手中长剑向左一斜,体内绵柔的内力一道道外放出来。那大环宝刀便随剑身向左斜斜砍下,刚好掠过了永明身侧。
如此一来,老四身侧便是破绽百出,完全暴露在了永明眼中。永明又岂肯错失良机,当下左手以掌为刀,硬向老四侧腰砍下。不想另一把大环宝刀却又卷着尘土自下而上急飞而至,眼见便要斜插入永明小腹之中。
这永明功夫当真了得,左手去势不缓,右脚便又腾空而起,只在那把大环宝刀将将近身之时,足尖轻轻往那刀柄一拨,大刀方向又是一转,撕开永明道袍,从他身旁飞过……
与此同时,永明右肩只觉掌风袭来,嗖嗖作响。却是老大将地上另一把大刀踢出之后,一掌击来。永明知道这一掌不能以肩硬接,可左手又已挥出,幸亏此时老四全力一刀已经斜下斩落,永明情急生智,右手连忙弃剑,向下挥出一个半圆,使出太极推手的功夫,竟是将老大这裂石开山的一掌尽数化去后,还黏在手中转了几转,向右抛出。
可就是这么一接一带之中,永明身形终究还是微微一晃,拨开大刀的右足慌忙落地,向后一弓,勉强站稳,左手那一掌力道顿时去了七成,准头消了三成。
饶是如此,老四终究还是一口鲜血涌出,再也拿不住那把与自己体型本不相称的大刀,撒手向左侧倒下。
老大也是被永明这推手一抛,向右摔了出去,只是他身上并未受伤,双手向后一撑,旋即站起,又向后急退数步,方才站住。
永明于匆忙间出剑、挡刀、出掌、踢刀、弃剑、接掌,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全身能动之处几乎尽数用上,而其中时机若有半点偏差,更是非死即伤。故而永明虽将二人招数尽数化去,手中长剑却也扔下,身上道袍也被割裂,甚是狼狈。
永明大气长舒,也是暗自心惊。只觉这二人各自功夫都是一般,不想配合起来竟是如此棘手。幸好此时只有二人在此,若是四人齐至,一时之间恐怕更是胜负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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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四兄弟练的是“共死刀阵”,排阵时四人各站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交错出刀,配合得快速绝伦,若是敌人伤了组刀阵者之一,则进攻之人势必同遭刀劈。此阵极为狠辣,招招皆为拼命的打法,稍不小心便是两败俱伤,是以那老大贾一刀也养成了出手之前礼数尽到,互递门坎的习惯,免得轻易出手,接下深仇。
四人“同生四虎”的称号,也是由此阵而来,取得自是同生共死之意。
如今虽然只有二人,方才出招也是由那刀阵演变而来。二人心有灵犀,却也配合的天衣无缝。
二人兵刃相同,最初的一齐一刀劈下自是诱饵,随后老四空手扑出,老大在他身后将自己大刀掷出递上,老四接刀全力一击,却又是诱饵,而且是拼着老四重伤以作诱饵,最后老大卷起尘土踢出的一刀和那五丁开山般的一掌,才是最后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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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交手,各自一攻一守,也不过是瞬间之事。涅在屋内看着,攥着“暗之裂空”的手心已然出汗。涅看那兄弟二人出招固然凶猛狠辣,可永明的破解却更是精妙,忆起当日与他交手之事,心中不禁有些后怕。再想到今日被他寻上门来,恐怕自己是当真难逃一死了。
念及于此,涅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神色慌张的兮,深吸一口大气,心中只感万般愧疚。心想自己本就什么都给不了她,今日却跟着自己受此连累。若是让她落入永明这淫贼之手,只怕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涅心中本已绝望,想到兮后心中豪情顿起,心想今日纵然不能取胜,也定要以死保护她的安全!当下目光一凌,手中“暗之裂空”一紧,不退反进,昂首挺胸,向门口迈出几步,大声喝道:“兮,快从后面窗户逃跑!我跟这贼道士拼了!”
此言一毕,那“暗之裂空”乌黑的剑身忽然一道寒光瞬间流转而逝,一直散发的绝望死气顿时去了几分,转而被一股寒气杀意取代…….
此时屋内暗处,一片黑影微微一晃,却是绚早趁永明与那二人动手之际藏匿于此,见到“暗之裂空”的细微变化,心中惊讶,心神一散身形险些暴露。幸得此时众人注意力不在于此,无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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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在涅身后闻言却是一怔,并未有所行动,眉间反倒掠过一丝伤感。心中想到:“涅啊,涅啊,在你心中我们终究还是没有夫妻之情吗?倘若你有半分闪失,我又岂肯独活?如今你说出这等话来,不还是把我当成了外人?”
永明却是哈哈大笑,足尖朝前一点,方才弃在地上的长剑便又挑起,接在手中,口中言道:“小子,怎么?随便玩玩你还玩起感情来了?最近跟那老东西一起,觉得他说的一报还一报也算公平,上次你搅了我的好事,如今你把那小妞让给我玩玩,老子便饶你一命如何?”
永明嘴上虽在与涅说话,眼中却是看着那兄弟二人,话音未落,一剑又向重伤倒地的老四刺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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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大起身之后,面色铁青,已知今日自己二人绝非这道士敌手,看着不远处受伤不起的老四,一直缓步挪去,想要出手救人。只是永明退敌之后,早已全神戒备,又怎有机会让他过去。
此时永明与涅开口对话,又要向老四出手,老大以为正是良机,急忙奋力扑上,便要在永明剑下将人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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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知永明此间答话、出手正是为引老大而来,想那老四已然重伤,又何足为患?
当下永明剑尖一转,太极剑法再次出手,数个大小圆圈朝老大画出,便要将那老大斩个大卸八块。
如今老大只剩空手一人,又入永明所设圈套,这太极剑法他又如何能挡?一声惨叫之中,老大腹部已然被剑砍伤。这还是亏得那老大功夫了得,疾扑之中迅速驻足,顿时足如铸铁向后一仰,身挺似板,斜起若桥,堪堪将自己上身要害避过,方能保住一命。
永明已得先机,又岂肯善罢,手腕一转,举剑下刺,便要一剑将那老大来个对穿。
此时一阵琴声却在谷中响起,永明手上一停,脸上顿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