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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尾行

“大哥!咱们就这么算了吗?”

“你们先坐下……”被称作大哥的人长吁一口大气,硬压下了心中怒火,又将兄弟三人全部按下,压低声音缓缓说道:“这女子确实气焰嚣张,有些可恶,可你们没见他出手伤三弟的功夫吗?二弟,我们四人之中属你手上功夫厉害,你觉得刚才那女子换做是你,以这种速度出手,能将三弟伤成这样吗?”

那二弟思索片刻,微微一叹,老实答道:“不能。”

老大继续说道:“先不说我们四个联手有没有把握伤她,你们觉得手底下有这等功夫,又敢这般招摇过市之人,会是普通身份吗?”

三人无语,刚才的气愤之情已全变为好奇之心,相顾无语之后,又看向年长之人,等他继续说下去。

“此人真实身份我自然也是不得而知,只是……”老大拉了个长音,随后将声音压得更低说道:“若是将她解释为禁军中人,不就全都说的通了?”

三人犹如恍然大悟,老三更是随着老大低声说道:“那老大你的意思是……”

“咱们暗中跟着她,找机会……”说着,老大右手平伸,在自己脖颈之前轻轻掠过,眼神扫过三人,狡黠闪烁……

.

就在血洗比格市后不久,绚也终于找到了洪的去向。

因为绚知道,只有洪,才是可以引领自己走向那条路的人……

洪说过的话不断在绚的脑海中盘旋着:“剑,永远是双刃的。孩子,你是我最锋利的剑。我会把你放到我的身边,看着你的每一次成长,等着你为我击杀眼前的敌人,同样也期待着,你的剑锋刺向我的那一天!”

每一次的成长,绚都会对这个老人的强大感受更深一步。洪在绚面前只若一片浩瀚无边的大海,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越是能够明白他的广袤无际……

见到绚回来的那一刻,洪只如往常一样,平淡地问道……

不,那不是问,只是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招呼: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你想通了?”

“我想通了。”

“呵呵,说来听听如何?”

“我的人生存在的意义在于复仇,如今哥哥死了,这条复仇之路上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所以我现在比之从前只会更加需要您的力量。所以,我回来了。”

洪不置可否,只是用他深邃的双眼,良久注视着绚那双坚定而又美丽的黑瞳。

终于,他莞尔一笑,平静说道:“好,好孩子,你又长大了,连我都要看不清你眼中的悲伤了。我甚至看到,你将剑锋平静地刺入我胸膛的那一刻了。不过,你想让你哥哥活过来吗……”

随着绚双眸的融化,全身微微一颤,洪那似乎洞悉一切的微笑扭曲了起来,整张未老先衰的面孔,在这微笑的挤压下,只如一片沟壑纵横的山脉……

.

是身后远处树梢上的一声轻响打断了绚的回忆,绚步伐稍缓,合上双眼,用异常敏锐的五感朝远方伸展出去……

一、二、三、四……

四个,男人,六点方向两个,五点、七点方向各一人,五里,实力不弱,跟踪、隐匿技术中等偏上。

是昨天酒楼里的那四个人吗?

绚不知道,也不想再去知道。如今已经踏入千宗山脉无人之处,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将这些班门弄斧之人彻底抹杀。不过,如果就让他们这样跟着,或许还会有别的用处,虽然身为杀手,但绚知道杀人永远是下策中的下策,而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杀人,或者说,不是杀一个人……

不!等等,还有!身前,两点方向,约二十里,两人,高手,不是自己人,没有故意隐匿身形,朝十二点方向缓慢前行。

绚彻底停下脚步,不再继续探测,陷入沉思。

是谁?与自己方向相同?目的是什么?和他有关系吗?

绚记得洪说过:“做事与暗杀不同,未必次次先发制人。很多时候,谋定而后动,反倒容易成事。”

于是,绚估算好远方二人到达自己目的地的时间,放缓脚步,收敛气息,慢慢走去……

.

“大哥……那小妞是不是发现我们了?”与老大并排前行的老三低声问道。

“不会吧,这么远的距离,以咱们兄弟的手段,就算是禁军首领也未必能够发现吧……”老大口中虽是这么说着,可模糊望见远方绚的举动,脸上也是面有忧色,心中颇有疑虑。

“哼,我想也是,其实我看咱们大可上前直接做了她!来个先奸后杀……”

“闭嘴!跟着那她放慢脚步,先看看她此行目的再说……”

客栈那兄弟四人,特意将莽撞的老三和稳重的老大安排一组中路跟踪,其他二人在两旁高处策应,四人呈扇形尾随绚来到了千宗山脉之中,只待时机一到,便呈包围之势一拥而上……

.

“毒医谷”中百姓已将包围金蚕蛊王的房屋建好,甚至搭成一座小塔。做工虽然粗陋,但倒也有几分粗犷之美。

涅已经忘记这是在谷中度过的第几个早晨了,看着身边还在酣睡的兮,涅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她裸露在外的肩头,扭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便悄悄起身,穿衣出门了。

站在门口,涅缓缓闭上双眼,尽情沐浴着温煦的朝阳,把谷中带着纯净与芬芳的空气狠狠吸进肺中,再缓缓吐出。这种恬静安逸的幸福,只让涅的内心一片宁静。

这些日子,涅已经几乎忘却了曾经那些豪情万丈的江湖梦,几乎忘却了第一眼看见容的痴迷与悸动,几乎忘却了与颜缠绵后的愧疚与享受,几乎忘却了自己身边所有的谜团……

然而,“几乎”,终究不是“完全”……

平滑如镜的湖面再怎么迷人,又怎能留住奔向大海的少年?

十六岁的躁动带着涅的心在这片宁静的幸福中跳跃着,完全不受涅控制地冲撞着他的懵懂,朝这个世界的浪尖处疯狂地涌动着……

起风了,仿佛为了迎合那颗跳跃的心,大风吹过峡谷,只如一曲情绪激昂的笛声悠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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